唐衍將信將疑地接過玉龍杯,原本澄黃的酒液逐漸變得清明,他仰頭一口飲盡,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緊接著仆人重新倒滿酒杯,唐譽書就著杯口,也一滴不剩地喝下。
“阿衍,你覺得這酒的味道怎麽樣?”唐老夫人問。
“味道香醇,看顏色應該年份有五年以上,不過好冰。”這是他唯一的感想,凍得舌苔都要品不出酒的味道。
然而杯身並沒有任何冰冷的觸感,僅有玉身那些許涼意。他打量向茶幾上那瓶酒,瓶身同樣沒有任何遇熱凝結的水珠現象,可他分明嚐到了像冰飲一樣的口感。
唐譽書卻不以為然:“這酒香醇和,入口濃烈,像一團火,不是我的口味。”
同樣的酒,兩人卻喝出了不一樣的感悟。
“哥,你是不是搞錯了?這酒又澀又冷,喝得我牙齒都打顫了。”唐衍端起茶幾的酒瓶,確實摸不出一絲冷意。揭蓋而起,聞到濃烈的酒香,卻不似剛才喝的那味道,十分詭異的體驗。他困惑地看向玉龍杯,難道他喝的不是同一瓶酒?
聞言,唐老夫人禁不住輕輕地笑了起來。
她似乎感到了些許疲憊,在仆人的攙扶下,調整了一下坐姿。她抬頭看向麵前兩個孫子,將緣由娓娓道來。
“隻有真正的唐門血脈,才會感受到玉龍杯徹骨寒心的冷意。”
從老祖宗那輩開始,唐門就專司刺殺為營,他們為權貴賣命,甚至不惜犧牲自身,成就對方大業。這使得他們在江湖結仇無數,甚至被雇主出賣,落入伸手不見五指的石墓,從此餐風飲露,與黑暗為鄰。
百年輪轉,春去秋來,唐門一族背陽而生,甚至從未真正活在陽光下。
也許是宿仇徹骨不忘,造就了世代身負至寒的體質。所以,他們唐門的子弟,往往英年早逝,最長的活不過40歲。唐老夫人便是在丈夫早逝後,獨立支撐起了唐門一片天,卻不想連自己的兒子也難逃血統的詛咒,正值青壯便也跟著先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