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空星一噎,頓了兩秒才哼哼兩聲:“那不一樣嘛。這次和之前可不是一回事了。畢竟……”她話還沒說完,正準備繼續講下去,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宋知陸做出洗耳恭聽的表情,立馬不想說了。她被這眼神看的有些窘迫,很快就把臉漲了個通紅,一時間自己想說什麽也完全忘記了,隻好又重重的重複了一遍“這和之前可不是一回事了”。
她倒是也沒撒謊。雖然這不是第一次接受采訪,但她仍因此感到緊張。和之前每次都順順利利的參加比賽然後順理成章的拿獎不同,這次是她真的付出了很多努力,一次次將自己打碎然後重組,好不容易才打破的記錄。更何況這還是她轉變風格的第一支作品——她贏了。
這次參加采訪的重要性不亞於她第一次走上賽場獲得獎牌接受采訪,她到現在都還沒想好,到時候她要說什麽。
阮空星在腦子裏預設了無數個問題再回答,又把自己的回答全盤否定掉,生怕哪裏顯得自己不夠謙虛、回答的不夠完善。
比起她的緊張,宋知陸可以說是穩如老狗——僅僅隻是表現上的。
很久了。
他已經很久沒再以一個令人驕傲的花樣滑冰運動員的身份坐在采訪處了。曾經他無數次坐在那裏,訥訥不敢發聲,為自己的失誤而感到羞恥,覺得站在鏡頭前接受采訪都是一種受刑。他跟教練坐在那裏,沒有人提起他在賽場上的失誤,記者們甚至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同情心同理心,不再去試圖說他哪裏哪裏出了問題。他如坐針氈。
而這次,是他長久的失敗之後,接受了心理上長久的試煉之後,克服了自己所恐懼的東西之後,重新打破的記錄,成功完成的比賽。
他竭力表現出自己的穩重,甚至為了讓自己不要那麽緊張,一直在聽白噪音和做大量的運動,好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