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夏之城

第一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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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六記》記於沈複與其妻子芸那初見、盟誓、貧樂,夏日荷花出來,晚含而曉放;歡聚、飄零、是日,風和日麗遍地黃金,青衫紅袖越陌度阡,令人不飲自醉。同為望夏之城。

——緋沉

從傳聞中江臨初的青梅女友緋沉回來後,末唯和他不論從說話的次數還是訓練時的互動來說,很明顯像是拐了一個彎。

最開始的懟天懟地懟空氣,到對他有尊重的畏懼,轉而到近來的刻意避開。

但那卻不是因為討厭而所產生的隔閡。

是末唯那不為人知的敏感和擰巴告訴她自己,人該要有些自知之明,不要沒皮沒臉。

雖然緋沉給她解釋說,他們不是那種關係,她把他當作是親人,甚至還把他往末唯的身上推。可末唯始終覺得,這件事情似乎並不是那麽簡單。

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其一是,緋沉和說她說起過的愧疚,按照顏信說的故事主角是江臨初,他的歉意源於年輕氣盛時和人私下比賽發生的那場意外。說是他的愧疚不為過實屬正常,可這愧疚裏,為何又包含於她?

末唯忽而發現,她對這座城市裏所出現的任何人都有著超乎關注和好奇。

而眼下最讓她有所著迷困惑的就是一直以來,末唯都向蔚藍不動聲色在打聽著的一個人——

緋沉。

那個在無意之中她因為一杯酒而吐露出來掀起不小波瀾的名字,是她密切都在關注著的。

就連江臨初都不免調侃說,他是一個被遺忘的叔叔。

的確,聽到了顏信在電台裏的一番解釋末唯大悟後,很明顯在望城裏因這些大人而有的擰巴是有所化解,但之前兩個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較為親密一些的叔侄關係,卻因此有了嫌隙。

可卻一點都不影響,原她想喊嬸嬸後被糾正說是緋沉姐的關係。

兩個人是越發的親近,什麽話在得空時都會侃侃而談,兩個人相處起來的模式,各自顯出的神態,那可是江臨初從未見過的模樣。

她們不像是有年齡差距的隔閡,更沒有因為他的關係使得兩個人很尷尬,兩個人反倒相談甚歡。

顯得他這麽大一個人卻似連接她們之間的橋梁。

緋沉喜歡聽末唯說作為一個人在球場上的趣事,而末唯則是鍾於她在國外旅行時發生的所有。

“我有聽過你的電台。”末唯說,在晚間會所忙活前,幾個人在陽台坐著,主要聽她們兩個交談。

自緋沉回來後,她在望城也沒有工作,白天忙完自己的事情後到了傍晚就會過來會所吃飯順帶陪蔚藍說說話。到了夜裏,要沒有她什麽事情,就會往之前李顧帶末唯去的那‘一枝’酒吧裏。

老朋友的回歸,顏信過來會所的次數也多了,自然江臨初也不會避開。

所以因為他而有了接觸和認識的兩人直直當著他的麵全程在互動,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隻有顏信看的出來,好幾次他都想插入她們的話題,但卻無果。

當末唯說出電台的時候,緋沉好一陣詫異。

這個不過是見了幾次麵的小姑娘竟然會知道她有私人電台的事情,並且她很直接的坦白:

“我很喜歡你的聲音,和你寫的內容。特別,特別。”

末唯吐露後抬起自己的眼眸和她有了一個對視,那雙眼睛,幹淨到讓人過目不忘。

一下子觸動到了緋沉多年來漂泊的一顆心,她緩而站起來深深的給了末唯一個擁抱。

她聽懂了末唯的強調,也明白她聽懂了她電台裏所有講過的故事。就在緋沉給出擁抱的時候,顏信注意到了江臨初眼眸裏一閃而過的異樣。

隻是當時局麵不合時宜問話。

晚上十點,‘一枝’酒吧,吧台前兩個男人飲酒吐露。

“阿沉這次有說呆多久麽。”其中一個人問。好半會,才得出答案,應該和之前一樣不會停留太久。

“我還蠻訝異的,她們兩個,竟然……”

聽到了這裏,另外一個男人嗬嗬一笑,你是訝異,我可是感覺到後背一涼。

“怎麽,你吃醋了,還是嫉妒了?”

江臨初將杯中快要見底的酒一飲而盡,苦笑不語。

印象裏,他所記著的,緋沉已經很多年不曾主動的和旁人有所身體接觸。

今晚上,麵對末唯突然來的告白,她露出了她很難得的一麵。

那種感覺,說不上來他的胸膛有過一悶。

以往回到望城到了夜裏她都會來這酒吧,今晚上她說要跟末唯她們一塊,頗有幾分徹夜長談的韻味。

望著江臨初的苦笑,顏信不免露出戲謔笑容,反而得到了他的詆諷:

“你也不要看好戲的樣子,蔚藍姑娘也在裏頭。”

不知道是出於對她的欣賞還是刻意的強調,每次他在顏信跟前說起蔚藍的時候,都會加上姑娘兩個字。

江臨初的話很是直接,今晚上他的蔚藍姑娘也是屬於徹夜長談的大軍之中,這才剩下他們兩個大老爺們在酒吧裏孤苦伶仃的喝酒解悶。

“我很放心她的,”顏信也將酒喝到精光,稍有停頓後說出,畢竟你那兩個都抱上了,我這,可是連牽手都沒有。

都說腐女看人基。

眼下顏信這話一說出口,可是將方向盤都給拆掉了。

江臨初深深的婉了他一眼。

“不過話說回來了,你那房間裏沒有放什麽不該放的東西吧,嗯?”顏信提醒,三個姑娘家說要找一個地方說聊一番,除了會所自然就是他在那頂樓層的房間最為合適不過了。

這些天緋沉的回來,他就往顏信家裏住著,屋子便是留給了緋沉。要真是徹夜長談,往他那住的地方去是很有可能的。

顏信話音剛落,江臨初不以為然,他能有什麽不該放的東西?

“就一些樂器,靠在窗台,其他我還能有什麽。”

“你的吉他那些?”

每次緋沉回來,江臨初都往顏信那去,他對顏信家輕車熟路,可顏信卻不是經常去他那樓層裏。

江臨初點點頭,顏信接著說,那就沒有什麽關係了。

“不過,我倒還是有蠻長一段時間沒有聽你彈吉他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