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白染冲了上去,从兜里掏出纸巾连忙给她捂上。
“没……”鹿邑话还没说完,迅速的移开纸巾猛的弯下腰吐了一口血。这一口血耗尽了身上的力气,她无力的滑落在地。
白染神情难得的有些慌张,连忙的就想要去叫人,鹿邑却死死的拉着她。
“别。”
白染看着她拽着自己的手,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蹲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
过了好几分钟,鹿邑气息逐渐稳定,白染已经用毛巾把那一滩鲜血给清理干净。
“你怎么了?”
“回去宿舍跟你说。”鹿邑说着扶着墙起身,拿起椅子上的水漱了一下口,开始去换衣服。再次出来,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除了这满室挥之不去的鲜血气息以外清楚的提醒着白染在发生什么。
鹿邑背脊挺直,下巴微扬看起来像是一个美丽的白天鹅高高在上。丝毫没有失败者的落寞。
采访区,情绪崩溃的李小枫没跟她一起上来。她一个人面对众多海内外的记者面无表情的对答如流,甚至记者的那些含刀带棍的问题都被她的从容给一一化解。
她长大了,情绪学会收敛。
再也不是那个当初指着领奖台上信口开河的女孩。
这些年,跳水届人才辈出,这条路凶如猛兽,路上的阻碍只会更多。
宿舍。
鹿邑觉得很累,只想着一个人回去休息,绵妈看她脸色不好准了,白染代替她留下旁听,回去再转告给鹿邑。鹿邑靠在电梯上,电梯里折射出来的是她那张惨白的脸。她现在不是思绪混乱,相反她的大脑现在什么都想不出来,一片空白,但是心脏却有东西在压着,喘气都是痛的。
叮咚。
鹿邑本能的收起情绪,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从容的状态。
再多的从容,再多的虚伪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那都是徒劳的。总有人会让你轻易缴械投降。
江以修就站在她的宿舍门外,目光直直的落在鹿邑的身上,眼中没有指责,只有担心,慢慢的担心。鹿邑强忍了许久的委屈跟痛苦一下子崩溃决堤,跑了过去躲进他有力的臂弯痛哭出声。
空****的走廊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哭泣声压抑的回响。
江以修深呼吸一口气,摸摸她的脑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她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大片,黏在胸膛的位置滚烫了那一颗为她跳动的心脏。
那天晚上,白染从绵妈的口中听说了鹿邑的事情,震惊并且痛苦。
回到宿舍疲惫的鹿邑已经睡着了,这一睡直接睡到了明天。她是直接从**惊醒过来的,白染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她风风火火的洗漱换衣服然后下楼直奔绵妈的宿舍。
绵妈正在看比赛的视频,听到敲门声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似的露出笑意。门外那个急忙忙的人,衣服纽扣都扣错了,绵妈看孩子一样的看她动手帮她整理好,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一个和缓的微笑:“去吧。”
“谢谢。”
鹿邑以最快的速度出门,白染已经在楼下等她,两人急忙忙的赶到赛场,比赛还没开始,鹿邑跟白染坐在一起,父母就在她们距离三排的位置。
鹿邑转过头朝他们挥手微笑,昨天她已经打了电话回去报平安了,父母怕她会伤心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现在看着她这样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江叔脸色沉着,那双阅历深刻的眸中有些东西在蔓延,鹿邑没多看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自从知道那件事后,鹿邑对江叔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
鹿邑目光只落在赛场上丝毫没察觉镜头正在对着自己,身旁的白染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反应过来。鹿邑对着镜头点头微笑。
解说员:“我还真的没想过鹿邑会来观看这一场比赛。”
“是啊,谁能想到呢。”
“昨天的比赛结束后,国内骂声一片。不过鹿邑的表现是很优秀的,全程没有出错,甚至有几个动作发挥完美。真是可惜了。”
“双人跳台讲究的是配合,她们输就输在了配合上。”
惋惜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直播员终于在一片尖叫声中回神自己是来参加这一个游泳比赛解说的。
江以修排在了第六道,柯北则是在第二道,山田凉介则是在第五道。
“山田凉介的表现可圈可点啊,昨天打破了江以修保持的亚洲记录,最近的比赛中他们一直在跟这亚洲记录过不去,两人轮流打破。不过山田凉介身体素质跟精神状态发挥都是堪称完美。”
“年轻,加上过人的身体素质。山田凉介绝对是中国两位选手不容小看的选手。”
中国的解说跟日本的解说截然不同的画风。
日本解说先是在吹嘘了山田凉介的一波战绩,再集中火力的吹江以修。江以修出道早,在亚洲圈内积攒了不少人气,起码这观众席上座无空席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粉丝多,东南亚的也有,刚才鹿邑就看到了几个霓虹妹子身体上是挥着日本国旗在江以修出场后嘴巴却很诚实的喊着江以修的名字。
江以修退役的消息只有几个人知道,对外界一直都是紧锁消息,不然的话,这场比赛观众可能会浩浩****的从这边排到体育馆外。
江以修原本不知道鹿邑来了,会知道还是身旁的山田凉介目光一直盯着观众席,一开始江以修以为他是在看自己的父亲,后来一看这眼神好像不对劲顺着目光去看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
鹿邑看到江以修的目光投向这里,附近的女孩即便知道他并不是在看自己也不留余力的在尖叫,瞬间沸腾了一片,鹿邑的声音直接被这些女孩压了下去。
柯北有些紧张,大脑空白压根就不知道人来了。
“柯北好像很紧张。”鹿邑说。
“有点吧。”白染说。
比赛场上。
“人气真是不减当年啊。”山田凉介说。
“一个就够了。”江以修很贱的撒狗粮。
山田凉介轻笑一声:“不,应该还有一个。”
“……”江以修敛了笑意,目光冰冷的落在他的那张笑脸上,山田凉介无所畏惧的耸肩戴上了泳镜。
比赛就要开始,江以修收了目光站上跳台。
身上像是有一团火焰迫需熄灭,山田凉介不就是想要看着他崩溃吗?他偏不。
一声号响,江以修跟山田凉介一同跃进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