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秉之很少誇人,雖然言語中並沒有很明確的表現出自己對那個小姑娘的誇讚,但這也足夠讓紀亮意外地抬了抬眼,不過很快,紀亮就把自己的情緒收了起來,專心地看著父親複原他口中的棋局。
黑白子逐個在縱橫交錯的棋盤上落下,起先的幾步都沒有讓紀亮有太大的想法,雖然黑子先手優勢很大,但白子卻以不容置疑的實力牽製著白子的鼻子,直到黑子第四十六棋。
饒是淡定如紀亮,他也不由地睜大了眼睛,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開口道:“爸,這步棋……”
紀秉之抬眸看了紀亮一眼,道:“你也發現了嗎,這步棋很微妙,看似天馬行空,不按常理,但是卻是一步破局的妙棋,這之後如果把握的好,白子所有的優勢都會毀於一旦。”
紀亮的眼神凜了凜,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那顆黑子上,正如紀秉之所說,這一步棋真的很妙,讓他不由得深思起來。
紀秉之又繼續說道:“十年前,棋壇上曾經出現過一個叫安宴西的職業選手,他才進入職業選手的行列沒有多久就以飛快的速度升到了六段,這引起了包括我在內的不少職業棋手的關注,我當時仔細研究過安宴西的棋路,發現他下棋的方式很奇特,經常不走尋常路,出其不意,讓對手摸不著頭腦,走出了不少妙棋,倒是和今天這個小姑娘的這步棋有幾分相似,我似乎看到了當年安宴西的影子,隻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和安宴西對戰,他就因為意外離世了。”說到這裏,紀秉之微微歎了一口氣,他平時話不多,除了圍棋的問題,很少會因為一個人說那麽多話,這次看來真的對安宴西感到惋惜。
紀亮也曾經聽過安宴西的名字,但到底算是老一輩的事情,安宴西又是在圍棋世界裏曇花一現,所以並不是特別了解,但是他倒是對麵前能下出這一步妙棋的人極為感興趣,畢竟與其追憶往昔,倒不如直接對戰感興趣的人更加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