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健行倒是在李佳思妈妈那听过步韵这丫头有多么冥顽不灵,但是今天见了,才发现,这丫头眉目和善,看着还有点讨喜。
说是不想了解,但还是偷偷有了解一些,尽管他不看花边新闻的,可谁要那混账儿子在那什么鬼采访里瞎说是未婚妻,搞得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们都纷纷给他打电话道贺,刚挂完一个,又来一个。
他还不能有脾气,只能说得很委婉,大致对外的口径就是——订婚宴还没订下来,最近两个人闹了点小矛盾,其实这东西,两个年轻人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
就这样打哈哈过去。
他喝几口茶,看一下报纸,眼神还是时不时会去打量这个注定歇菜的“儿媳妇”,他一边打量,一边在内心对自己说:选儿媳妇,还是得看家世背景,光是长得面善也没有用,我这又不是算命的。
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杨灿道:“一个月后,我的订婚宴,我在这里,邀请所有人到场参加。到场的人都能领取到999红包一个。”
他以邪魅一笑作为最后的画面,关掉了视频。
而此时,坐在那闲逸喝茶的杨老爷,还不知道混账儿子擅自拨了这么大的手笔出去,正好奇的往步韵的手机那瞥,她正在刷抖音,而杨老爷这么个正儿八经的企业家,对这种东西完全不屑!
但,半个小时,他侧身看着,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这个画面恰好被下楼的杨灿给看到,杨健行忙把视线挪回来,盯着那份报纸品着茶。
“爸。”杨灿淡淡道:“订婚宴在下个月,我希望你能把时间空出来。”
心里还在琢磨着怎么拆散人小情侣,被这么突然一个通知给砸懵了眼,杨健行将报纸一折,“你说什么?”
“订婚宴啊。”杨灿很耐心的重复:“日子都订好了,就在下个月,我邀请了很多人,所以你也记得到场,不然媒体又得乱写,什么父子不合啊,编一堆的故事出来。”
“你!”杨健行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杨灿朝步韵勾勾手,“走吧,让爸他自己静静。”
杨健行:“……”
杨灿的这招先斩后奏针对的就是他养父,杨健行是个爱面子的人,特别是这些年掌管这么大的公司,那张脸是越来越好面子。
少年机智就机智在,给养父画了这么大个饼,然后让养父自己往里钻了。
细细说来,养父杨健行对他是不错的,但总得来说,体现在钱财方面,就像大多成功人士一样,养父花时间精力全在事业上,在跟孩子的沟通问题上有极大的问题。
在杨灿的眼里,杨氏夫妇就是将他从一个地方换到了一个更大的地方而已,本质上就像跟陌生人常年住在一块。早年养母还活着的时候,还会时常让杨灿觉得有那么一些温馨。
这边前脚一走,杨健行果真是陷入了深思,继而就大笑起来,心想:这孩子还真是像我年轻的时候。
杨健行年轻的时候,也曾干过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其实他也不宣扬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但对一些实在劝说不动的人,先斩后奏就等于是快刀斩乱麻,往往是不顾虑那么多,效果是最好的。
吴阿姨去开门,还以为是杨灿有东西落下了,她刚喊了句“少爷”,就见门口的男人抬头,用一根手指抬了抬眼镜,“我找杨总。”
他的语气极轻,眼里却有着让人不敢轻视的深沉。
披着羊皮的姜寒进了杨家,跟着杨健行进了书房里。
吴阿姨觉得这人面熟,但隐约觉得是个大人物,在杨家工作了多年,一般进书房谈论的事情,都是大事。
书房摆放了很多书籍,姜寒随手抽了一本,是本经济学的书。
“我觉得你的魅力还不足以拿不下一个小姑娘。”杨健行看他随手在翻阅那本书,说:“难道是我高估了你?”
姜寒笑得很表象,合上书插回书架里:“我这,不是还没开始行动吗?怎么,突然这么急着喊我来,我以为真要天塌下来了。吓得我连自己的公司都顾不上了,刚刚还跑掉了一个大生意没谈成。”
“杨氏一天不倒,你们JH想倒都难。所以姜总也不必那么拼命。”杨健行说:“还是把正事搞定才是。”
“那是肯定的。”姜寒说:“要不是三年前,您给的那笔启动资金,也不会有JH公司,我姜寒也不可能站在这。这么多年,杨总也应该知道我姜寒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交代的事情,我肯定会搞定的。”
“嗯。”
步韵其实胆子不算大,所以当沈娟打电话要约她去蹦极的时候,她是拒绝的,到后来沈娟又改口说看她蹦极就行了,她这才勉强答应。
她也是害怕沈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毕竟蹦极不是常人能跳的下去的,看新闻里就有个少女可能是对生活感到了绝望,让她爸带她去蹦极,整个过程完全没有害怕。
可到了那,她才发现不止是沈娟,还有沈娟的老板,也就是那个黑心的,披着羊皮的姜寒也在。
步韵觉得这事情难就难在,沈娟还以为姜寒是个大好人,而她直说也没有用,她通通不信。
感情真是一团迷雾,叫人看不清好坏。
空地上有个热气球,三人一同上去,步韵还有点好奇:“诶,你们改变主意了,改玩热气球了啊。还是热气球好,热气球好。”
热气球缓缓升高,姜寒已经穿戴好了装备,拉了拉绳索。
在步韵的心里,给姜寒的定位就是坏人,自然不可能跟之前那么友好的打招呼,她从上来热气球开始,就只跟沈娟说话,连瞥都不会瞥他一眼。
姜寒到底是能够感觉得到步韵待他的不同,忽然对她们两个人说:“其实蹦极就像是一种重生,跳下去的时候,可以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所有的东西。”
他说完,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从热气球上跳下去。
步韵看直了眼,嗓子眼里的惊呼声刚出来,那男人的身影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