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椅子坐下，一边喝酒，一手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消息。
一共二十多条微信消息。
其中三条是下属发来的工作上的信息，剩下的十七条全是沈娟发的。
这个时候的他，意外的点开了沈娟的微信，而忽略了工作的消息。
他快速的浏览了一下，全是一个女人的质问，直到最后一条，他的手指一顿，停住。
沈娟：对不起。我其实忍了这么多天，就算要生气，也不该跟你生气的。生日快乐。
姜寒的眼神一沉，打了个电话过去：“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沈娟：“无意中知道的。”
姜寒：“我要听真话。”
“步韵告诉我的，她告诉我你跟杨灿以前是朋友，杨灿跟她提起过你生日的事情。我也只是想……”沈娟迟疑了一下。
“早点休息。”姜寒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的生日，是被养母给唾弃的。
在他的生命里，第一次被抛弃，就代表他的降生是一种罪，罪大恶极到连亲生父母都不肯要他。他的亲生父母在他五岁生日的时候，将他丢弃在火车站。
或许命运之神，带给他的唯一的眷顾就是让他一直活着。但这似乎更残忍，活着何其不幸，比死还难受。
再一次，他的养母在他的生日那天，也猝死了。
所以他接受了来自杨健行的钱，收了钱，害了另外一个队员，在那队员的弓箭上做了手脚。
姜寒多羡慕杨灿，有个这样的养父，即便手段不光明，总比他那作奸犯科的养父强多了。就那养父，除了在领养人上面签过字，就再无其他的奉献了。
人，就是矛盾的动物。
他嘴角一扬，拨通了那边狗仔队的电话，“可以开始了。”
步韵一大早就被队友从被窝里给挖出来，她匆匆洗漱好，含着牙刷，问她：“怎么了呀。”一脸憔悴。
队友忙回她：“出大事了。建议你去避一避风头。”
避风头？步韵早上刚醒，智商都是下线的，“我们学射箭的，还有学避风头吗？啊，太难了。”
队友：“……”
“杨灿被全网黑，连带你这个公认的未婚妻，也被连坐了。”
一提到这个，步韵瞬间清醒，“这些人还有完没完了啊。太过分了，杨灿他。”
“他在训练，好像那个全网黑，对他来说，特别不在意的样子。不过杨灿这个人我私底下也没接触过，我们都猜他是不是在刻意的压抑自己。”
天色灰蒙蒙一片，男人正在操场上跑圈，步韵小跑追上。
杨灿见旁边多出的女孩，扬唇一笑：“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他的眉眼里还是藏了一丝忧虑，叫她看了并不忍拆穿：“就是，设定错了闹钟。以后，我陪你训练吧？敢不敢等会跟我比射箭？”
“哈哈。”杨灿笑道：“听你这么一说，你这是想起之前那场，没有比的射箭了吧。我如果赢了你，就是虐待未婚妻，你赢了我，就是虐待未婚夫。我看着，这样的罪名，我可以考虑一下让你顶着。”
步韵细细想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场谁赢都不好的比赛啊。
跑在前头一点的杨灿顿住脚步，扣住那纤细的手腕，将手掌贴着女孩的后背，然后直接推到树干上。
这一动作，不过短短三秒，令步韵一时之间有点措手不及，只能愣愣地望着男人的眼睛。
然后不由分说的，那个如期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她想，她不会让人这样无止境的伤害杨灿的。
姜寒今天不在公司，而是在一家福利院里，但是他只在车里待着。
步韵见到他的时候，他就一手伸出窗外抽着烟，眼睛看着远方的孩子们。
她发现他在看这些孩子，但她依旧是要打断姜总的闲情逸致：“姜寒。网上的事情，是你干的吧？”
“你这样直接了当的质问人，”姜寒看了她一眼，“怎么可能问的出什么。好人不会承认，坏人更不会承认。”
“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可怕。”步韵几乎一字一字，说得咬牙切齿的。
姜寒眼里兴起了玩味的感觉，“可怕这个词，你用得还不够到位。”
“你。”步韵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跟这个坏人去动气，谁知道这人是不是设下了圈套，就等着她发火呢。
现在这个时刻了，她不能拖后腿。
“你一直在看那群孩子，为什么不进去？”步韵问。
这里是福利院，难道他做了什么为善不欲人知的事情？不过姜寒的作风，做好事还不得广而告之。
阴谋啊，深深的阴谋的味道。
当她这么想的时候，一个皮球砸到了她脚边，她下意识就去捡起来。
女孩蹲着，看着颤巍巍跑来的小男孩，捧着皮球还给他。
“谢谢姐姐。”
“真乖。”她伸手揉揉他蓬松柔软的头发，笑得很温柔。
那小男孩有点羞涩，“姐姐，没人陪我玩，你能陪我玩会儿吗？”
步韵想起隔壁邻居家的小孩，这么一对比，这个小男孩简直像个天使一样，她一把抱起小男孩，“好，你想玩什么？石头剪刀布好不好？”
她跟小男孩玩的尽兴，朝着福利院里走去，把姜寒忘在了身后。
姜寒打开车门，站到了树荫底下。
远处的女孩抱着小男孩在转圈圈，欢声笑语的。
他看了，不禁弯唇。
院长从福利院里出来，站到姜寒的对面，“真的很感谢你，总是给我们福利院捐款，真的不打算留个名字吗？孩子们都很想知道你的名字，也很想见见你长什么样子。”
“不了。”姜寒会心一笑，“不然，你告诉他们，是圣诞老人捐的。”
院长被逗笑了，“您还真是，唉，其实这些年捐款给福利院的人不少，但是像您这样本身就有名气，有地位的人，还选择保密。我觉得是真的不容易。”
“你也说了，我已经有名气，有地位了。”姜寒说：“我不需要这些东西去增加任何的知名度，我只想能够真的帮到这些孩子。希望他们能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这些东西，不需要任何的附加，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激，感激会带给施与被施双方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