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含糖

第一百零四章 我就是反悔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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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苏子卿的话,涂山朵朵放弃了挣扎,只灼灼看着南宫鸢,“就算如你所说,我杀了你,但也算是我救了你,我们两不相欠,你还恨我做什么?”

南宫鸢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手上故意施力,瞧她咬着唇,脸色疼得发白的样子,嗤笑一声,“我被引路萤火追杀了数百年,后来才躲进黎国太子这个躯壳里,你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吗?“

涂山朵朵忍着痛苦,翻了个白眼,“你不去投胎,引路萤火不抓你抓谁?”

南宫鸢忽然暴怒,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沉着声音道,“你以为我愿意?但是进了灵界,皆由灵主做主,究竟投生成什么谁能知道,难道要我一步步重新修炼吗?你知道我为了成神杀了多少只妖怪,又受了多少伤吗?”

涂山朵朵被打的脸偏向一边,舌头顶了顶腮。

线,她抓住了。

但这个线,不是她想要的。

南宫鸢将她骗了。

他用一个虚无的希望将她从苏子卿身边骗到这里,只是为了羞辱报复她。

涂山朵朵恨恨转过脸直直看向他,“所以你他娘将我骗到黎国,就是为了羞辱我,以报杀你之仇?”

南宫鸢见她眸中酝酿的怒意,只觉浑身舒爽,哈哈笑道,“对啊!你以为呢?以为我喜欢你?以为我真的能复活涂山人?我突然发现,看你痛苦,比我自己成神还快乐。等我哪一天玩腻了,就侵入你的灵海,将弑神令从里面掏出来,你说好不好?”

苏子卿说的没错,她斗不过南宫鸢,他拿捏住了她最大的软肋。

涂山朵朵咬牙切齿,“苏子卿会帮我杀了你。”

南宫鸢似乎思考了一会,轻轻在她脸上拍了拍,“你不说我还忘了,你还有苏子卿这个庇护之处,”顿了顿又说,“你猜如果苏子卿知道你成了我的人,他还会不会来救你?不如我们来试试。”

涂山朵朵心中猛然一惊,她一时慌乱犯了大忌,早早提醒了对方自己最大的底牌,他只要毁了这张牌,自己就完全落入他的掌心了。

南宫鸢俯身压在她胸前,脖颈间濡湿的触感令她觉得反胃,她这才知道这种事只能跟喜欢的人做,她果然还是做不到姐姐那样决绝,用身体引诱南宫鸢与她一同下地狱。

这一刻涂山朵朵万分后悔自己以前的想法。

引诱这件事,她真的做不来。

在绝望中涂山朵朵使劲回想苏子卿教给她的话。

终于在电光石火中想到一句。

用敌人最想要的胁迫他,换取短暂的利益。

所以南宫鸢这个变态最想要什么?

涂山朵朵脑中灵光乍现,忽的停了挣扎,“南宫鸢,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吗?”

南宫鸢原本只是想吓吓她,谁让她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偏偏还成日里与他顶嘴,气得他肝疼。

但是沾上了她的身子,就停不下来了,他忽然就真的想占有她,听她在**叫他的名字。

温热的口唇一边在她脸颊,脖颈流连,一边轻喘着气说道,“不如我们做过了再来讨论这个问题,我现在对你的身体更感兴趣。”

涂山朵朵忍着浑身颤栗,提声继续说道,“那就是生与死的距离,你做过人,应当知道,人的身体是如何的脆弱,如果我想死,你是无论如何都拦不住的。”

涂山朵朵在赌,南宫鸢这个变态不会让她死,他要的是她生不如死。

所幸她赌赢了。

南宫鸢松了手,离开她的身子,站了起来。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她死。

南宫鸢活动了一下手腕,眼里满是阴霾,“你若敢死,我便将你的尸体扒光了,吊在城门上供天下人观瞻。”

涂山朵朵不在意的笑了笑,“你随意,死都死了,我还在乎这些?”

南宫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会失控成如此模样,心烦意乱的甩袖而去。

直到门口的时候却忽然回过头来,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拥有强大灵力的上神,献祭自己的灵魂与神龛,可以使阴阳交替,复活涂山族人。”

末了,还要加一句解释,“我南宫鸢,不屑于说谎。”

轰的一声,涂山朵朵脑中白光乍现而过,涂山有救了。

她赢了。

然后涂山朵朵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盯着白纱做的床帐发了好一会呆才缓过神来。

身上衣服已经穿好了,南宫鸢也没在。

候在边上的粉衣侍女急忙将她扶起来,又捧了一碗热汤给她,“姑娘可是饿了?先吃一些吧!瞧你都快瘦成皮包骨了。”

涂山朵朵这才发现,原本丰润的小臂如今半只手都能环住。

情报已经到手,她得好好的活着,等苏子卿来救她,她有一肚子的话要告诉他。

汤里鸡骨头炖的酥烂,涂山朵朵几口就喝完了,只是里面淡淡的药味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侍女似乎看出来了,接过空碗解释道,“姑娘一路舟车劳顿,没好好吃过饭,入了王宫又忧思过重,伤了脾胃,太医说了得用药膳补上一补,否则会留下病根。”

看来南宫鸢将她的命看的紧的很。

涂山朵朵这才放下心来,还好心情的又要了一碗,吃的一干二净。

对于苏子卿,她一直有着盲目的信任,信任他能化险为夷,信任他能来救她于水火。

吃完第二碗,胃里有了东西,她越发觉得困倦,硬是撑着身子,洗漱了好几遍之后才换衣服睡了。

她不希望在梦里见到苏子卿,身上带着其他男人的味道。

苏子卿像是感应到涂山朵朵在想他一般,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想起了她。

熊大一身寒铁铠甲,掀开了帐篷,“后方忽然出现数万情况不明的士兵,看起来不像是黎国人,也不像是梁国人。”

苏子卿收回目光,走到帐中舆图前。

他们离梁国京都不过九座城的距离,因为明帝所为已经失去民心,再加上常年的苛捐杂税,百姓早就厌烦了掌权之人,年年举兵起义的不在少数,为了镇压,国库早就掏空了。

所以在苏子卿举着镇国王世子旗号另立为王时,几乎是大势所趋,甚至有人直接开城门相迎,无数百姓加入其中。

是以他此番出兵伐梁其实带的士兵并不多,走的也不快,都是苏家军一带二,边走边训练,在实战中强化自己新的军队,就是怕后方南宫鸢突然出兵捅刀子,没想到忽然出现了一群身分不明的人。

但是稍微想一下,也能想到,应该是他的母国人,受了南宫鸢的挑唆,来捣乱。

从后方分出一部分兵力,将那些人包抄活捉其实也可以。

但如果黎国突然出兵,后方就会有些紧张。

苏子卿最终决定,画两幅画给滇国人送过去。

一幅他的,一幅他的母亲滇国公主的。

凭借着记忆中她的骨相,大概描摹出她的样子也不算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