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更不懂了,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帝释天那样头脑天真的毛头小子,放着自己这样如春月柳,如朝霞举的男子看不见。
“所以你这是打算抢了你亲妹妹的婚事吗?”
玉蓉脸上一片决然,“我与她同根同源,一株双生,明明她才是有毒害人的那个,偏偏被天帝看中赏了仙子的称号,还得了涂山狐族的尊重,安逸的活了那么些年。而我一个没有一点伤害性的,被天帝追杀,被妖王威胁,惶惶不可终日,天下之大连一处落脚之地都要靠人施舍。如今连天底下最好的男子都快要是她的,凭什么?”
白泽摸了摸鼻子,被妖王威胁说的可不就是他。
“那你意欲何为?”
玉蓉明显早已有了想法,“我希望妖王三日后参加婚宴能带上我。”
白泽挑眉道,“你要用涂山朵朵这一身皮去抢亲?”
玉蓉摇头道,“不,我只是去拿回我应得的。上天待我刻薄,应该偿还一些东西给我。我多日前见过帝释天,总觉得他对涂山朵朵格外不同,或许我披着涂山朵朵一身皮囊能让他爱上我。”
白泽思索一番才道,“终有一日你得从这张皮里出来,那时你该当如何?”
玉蓉闻言苦笑,“我只能尽力让他在这不到百年的时间里爱上我,若最后真相大白,他不愿原谅我,我就当是做了一场大梦也是好的。”
白泽召出折扇晃了晃,“那你为何不直接取代玉芙仙子,嫁给他?反正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听说帝释天也只是见过玉芙仙子几面,应该分辨不出来你们两个。”
玉蓉眼睛亮了亮又暗下去,“可是我这一身妖气,离了涂山朵朵的皮就遮掩不住,只有天上妖力高强的神君才能祛除。”
白泽咂咂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以前也是个神仙,只是觉得当神仙忒无聊了一点,才抢来这蓬莱当妖王。”
外有传言,妖王白泽与天帝沾亲带故,玉蓉一直都是将信将疑,毕竟走上修炼这一条道的,没几个离经叛道的想着得道升妖,都是冲着得到升仙去的。
如今听到经事人亲口盖棺定论,玉蓉惊道,“原来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白泽可不管那些传说是哪些传说,只催促玉蓉快点做决定,做好了就换皮。
比起躲在涂山朵朵一层皮下面,一边防着玉芙,一边与心心念念的帝释天天情说爱,还是个有期限的。
不如直接代替玉芙,用自己原本的样子与他成婚,白首不相离。
当下痛快的与白泽击掌盟约,泣出心血立下字据,妖王白泽为她祛除一身妖气,她便提前将一身皮毛还给涂山朵朵。
这次换皮进行的异常顺利,主要是涂山朵朵还睡着没有知觉,白泽手下动作轻柔又迅速。
只是可惜换完了涂山朵朵还没醒。
白泽又守了两日,便决定去找老君问问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顺便给两位圣君随个份子,免得天帝又说嘴。
虽然他其实也很是不想见到老君那个话痨。
但是形事逼人呐!
白泽连叹了两口气,又在藏身之处设了封印才动身出发。
而玉蓉那日换了皮就马不停蹄的赶到涂山。
她身上全无妖气,与玉芙仙子长得又一模一样,涂山众仙将只当是玉芙仙子不知何时出去了,没有多问就将她放了进去。
姐妹相见自是一番互诉衷肠,垂泪相拥。
只是待玉蓉说明来意,玉芙却不愿意了。
这是她算计来的婚事,也是助她逃脱涂山这座牢笼的唯一出路,怎么可能轻易答应。
前一刻还在姐妹情深的双生子,下一刻就刀剑相向。
最后时刻玉蓉跪地服了软,只说自己为情所困,求玉芙原谅。
玉芙斥她躲在妖域时间太长,妖性难训,竟然来抢亲妹妹的婚事。
说着还不解气,上前扇了玉蓉一巴掌,扇的她玉簪落地,发髻凌乱。
玉蓉歪头看着躺在雪地里的玉簪,耳中又充斥着玉芙讥笑与斥责,胸中悲愤交加,又冲上去与玉芙仙子撕打起来。
等她醒过神来,玉簪已经戳进玉芙心窝,簪尾的将开未开的花硌的她的手心生疼。
玉芙仙子口中喃喃叫着妹妹,睁大眼睛在难以置信中化成一朵雪白的玉芙蓉,又瞬间开败,随风飘散而去。
玉蓉捧着眼前碎屑大哭一场,走向玉芙洞府,穿上一身艳丽的新娘嫁衣,等着帝释天来娶。
大圣君府的子卿此刻很是不高兴,因为小狐狸居然骗了他,都这么些天了,长串的礼单看了三遍,根本不见她的名字。
老君在他边上喋喋不休,“吉时将到,圣君怎么还在盯着礼单看?快点穿上喜服。”
子卿不慌不忙道,“涂山上的礼怎么没见到?”
老君听他如此不上心,抖落着拂尘简直要疯了,“大圣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问我要涂山上的礼!我承认你去人间显灵,告知天下自己婚期这件事情做的很好,与民同乐,疏离又亲和,很好的立了威。可你为什么要在那种时候问个小狐狸追债?这会又要涂山上的礼,你要是缺钱跟我说,我炼丹卖药都给你,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任性!”
这一连串的啰嗦,子卿一个字都没听到耳朵里去,只随手拿起喜服穿上,自说自话道,“也好,总也要去涂山,去了当面问她要。”
老君恨铁不成钢,没想到一向对钱财不太感兴趣,没事干就拿极品暖玉雕刻玩耍的大圣君,什么时候缺钱缺成这样,追着一个小丫头要礼。
府外火神水神,夫诸金乌等诸位仙将见他出来皆是松了一口气。
月下老人连忙上前要为他绑上一根红线,“到了涂山再为玉芙仙子绑上一条便礼成了。”
却在挽起他衣袖的时候见到另一条红绳。
拥着子卿的几位仙将顿时嘻嘻哈哈道,“没想到大圣君也会去做梁上君子,盗取月下老人红线。这红线那头绑着的肯定是玉芙仙子,看来大圣君与玉芙仙子早定了终身,只怕那醉酒之说也就只是顺水推舟吧!”
月下老人满心疑惑,他的红线都是现织现用,何来多的一条给大圣君偷?
难不成是大圣君凭着自己高强的灵力,强行解了别人的红线给自己绑上?
啧,大圣君居然是这样的大圣君。
子卿瞧着腕上红绳,忽的想起涂山朵朵那日娇俏的眉眼,眼中掠过一丝温柔,轻声道,“这红绳是别个为我绑上的,与玉芙仙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