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黑夜驟降,烏雲低低壓下,潮濕的夜風掠過皮膚,四周景物隨之發生變化。他們所站的荒地變作大片平坦的草坪,還種著一些景觀樹。雖然看上去缺乏修剪和打理,但沒到荒蕪的程度。
T形建築瞬間年輕了些許,但也新不到哪裏去,它看上去仍然是座滄桑的老樓,與片刻前相比,不過是外牆的藤蔓植物爬得沒那麽高,窗戶多數沒破,大門處亮著慘白的吸頂燈,整棟樓隻有零星幾扇窗戶透出燈光。最高處“宏心醫院”四個大字筆畫補全,但脫落的紅漆也透著經營慘淡的頹廢。
紅色的閃電突然劈開夜空,把陰森氣氛襯托到極點。
沉悶的雷聲隨即滾滾而來,暴雨將至。
寧檬讚歎一聲:“布景做得真立體”,抬腳朝前走,“撲嗞”兩聲,整個人往下一陷,失去平衡,弱柳扶風地一晃。程遠洲趕忙扶住她。她低頭一看,隻見一對尖尖的鞋根深深戳入泥土裏。
她果斷把腳脫出,讓高跟鞋繼續種在那裏算了,光著腳就往前邁,身子卻忽地騰空離地,被程遠洲橫抱了起來。
與此同時,暴雨傾盆而下。
他抱著她一直跑到醫院大廳外的門廳下,停下腳步,透過半開的大門朝燈光黯淡的內部張望,謹慎地沒有直接走進去。大廳內沒有半個人影,隻有一根懸吊式的日光燈管不知是否被風吹得,在微微地晃,燈影在塗著半人高淡綠色漆的牆壁上遊走,為烘托詭異氣氛貢獻著一分力量。
寧檬試圖掙脫下地:“……放我下來。”
他憑守護者的非人體力控製住了她的小小掙紮,將她更緊地抱住,其姿式與麵具下露出的嘴角繃出嚴肅的弧度極不相稱:“寧檬老師,你最好老實點。這種廢棄醫院到處是碎掉的玻璃器皿和病菌汙染,你踩到怎麽辦?”
寧檬:“……”這人一換上守護者的裝備,怎麽整個氣場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