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L當初出道的時候，有在臨都打過一場比賽。
迎戰的是一個當時還算比較有實力的直播平台的戰隊，五個隊員都是精挑細選，放在其他平台那都是可以獨當一麵的存在，然而三場比賽對局下來，那個平台戰隊是完敗，最懸殊的一場人頭比是0:30。
JL戰隊拿了三十個人頭，而作為對手的那個平台戰隊，一個也沒有拿下。
都是打職業的選手，在這一刻卻為觀眾、支持者們展現了什麽叫做無以倫比的差距。
整整三十個人頭。
那場比賽牧程菲也有收看，雖然她不太懂王者榮耀的遊戲對局，但是卻清楚這樣的比分意味著什麽。
她被震撼到了。
這個清雲直播的女老板，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像是JL這樣的一支隊伍，都太誇張了。
他們到底是怎麽訓練的？實力怎麽會這麽恐怖？
還是說，資質得天獨厚？
不管是有怎樣的疑問，牧程菲都將之深藏心底，她甚至覺得，從那個時候，直至JL戰隊退役，都不可能會有戰隊擊敗他們。
而她的這個誇張想法在日後得到了證實。
JL戰隊幾乎登頂於華夏手遊圈，即將邁入國外的手遊電競比賽。
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有人奇跡般地冒了出來，攜帶著四個路人甲隊友，將他們五人盡數擊敗。
而那個人的名字，無從考證，無從得知。
他的遊戲ID，卻是深深烙印進了所有人包括牧程菲的心底。
林殺神。
那場對局的過程牧程菲有聽清雲直播的電競教練以比較通俗的方式說出，簡單的來講，就是林殺神的四個隊員全場被碾壓，而他本人則是在劣勢極大的情況之下力挽狂瀾，吊打JL戰隊五人一舉拿下勝利。
雖然是逆風局，但是那位電競教練有托著下巴認真說過，過程表麵上看是林殺神逆風翻盤了，可實際上呢，觀察一下細節便可以得知，林殺神本人，並沒有陷入任何劣勢。
隻要他在中途gank出手就沒有不成功的，野區經濟全收。
JL戰隊甚至還被他搶了兩條小龍，打野更是被搶了好幾個buff，連帶著上中下三路的防禦塔和兵線都被不停帶起，如果不是這樣，以他那四個弱的不行的路人隊友，又怎麽可能會拖延到那種時間下？
大多數玩家都會下意識地認為林殺神強，他的強體現在他逆風打爆了JL戰隊。
可換個角度想一想，以明眼人的目光去看一看，就會發現，他，從頭到尾，都是以一種積蓄者和優勢者的姿態，去迎戰JL戰隊的。
最後那一波驚天五殺，也隻不過是他作為優勢者得到體現了而已。
林殺神從未處在一種劣勢者的狀態下去迎戰。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有很多。
牧程菲覺得JL戰隊已經夠強了，但能一己之力擊敗他們的林殺神，又該是多強？
她沒有再想下去，因為再怎麽想對方也絕對不可能是會來到自己的平台旗下當電競選手的。
這種事情留著在茶餘飯後感歎感歎就行，真的要糾結也隻是在浪費時間。
然後……過來這麽久，直到林炎來幫清雲直播起死回生，又到他伸出援手，牧程菲已經完全將林殺神拋之腦後了。
看著這位認識了很久的少年人幫助自己，甚至有傳言說他就是林殺神時，牧程菲也隻是搖頭淺淺一笑表示不信。
林殺神拒絕了那麽多家大平台的招攬，會屈身來到一個小小的清雲直播幫忙？想太多。
但是……當她打開那個視頻將林炎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中，聽著對方的確是真真實實地承認了自己是林殺神的消息之後，升騰而起的那一抹震驚之色，便怎麽也消退不下去了。
很早之前她還跟自家的助理打趣兒，說要是有朝一日清雲直播能強大到讓林殺神那樣的職業選手都投身於此來打比賽就好了，
這隻是開玩笑的一句話。
現在卻變成了真的。
一直以來跟那麽多家直播平台戰隊交戰的，就是林殺神的本人？
林殺神代表她的清雲直播，跟臨都地麵上有名氣有實力的電競戰隊，打了個遍？
這也太……難以讓人相信了。
“小炎是林殺神……”牧程菲美眸微微瞪圓，纖細蔥白的手指敲在筆記本的空格鍵上，暫停了視頻的播放，心裏的想法刹那間就變得極為複雜起來。
她麾下有個職業選手，自稱是外援，也是她認為的弟弟，幫她挽救了本來即將倒下去的清雲直播，還幫她打了那麽多場比賽……到頭來，真實身份居然是讓所有大平台都爭先恐後想著收入囊中的超級路人王？
“牧總，您別猶豫了，現在、現在就打電話給林隊長吧，看看能否在這個時間讓他來清雲直播一趟？我這邊也會盡快召集好其他負責人和股東，親自迎接他。”站在牧程菲旁邊將這個老板的神情盡數收入眼底的負責人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隨後語氣加重地言道：“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牧總，我明白您的想法，但……清雲直播的強大，勢必要建立在有像林炎這樣的職業選手的基礎之下，他的數場比賽已經向我們證明了他的實力，現在又曝光了身份……林殺神啊，那可是連大省份的電競平台都想著招攬的人，您不需要跟他簽訂合約，隻要一個承諾或者讓他多在我們清雲直播打幾場比賽足以……這對我們清雲來說，很重要！”
“你倒是一心一意為清雲直播啊。”牧程菲歎息了一聲。
“在這個位置上理所當然地要為清雲直播的未來打算，為牧總您分憂。”負責人不卑不亢地言道，“我希望您現在就做出抉擇，在我們收到這個消息的同時，其他的大平台應該也都已經知道消息了……您應該清楚這意味著什麽，如果我們不快點做出行動，隻怕就會晚一步……”
“你還是不了解小炎。”牧程菲搖了搖頭，這個動作就是在拒絕他的提議了：“那些大平台的邀請，如果他想接受的話，老早就接受了，而不是在這裏陪著我們這個小小的清雲直播來打電競比賽。”
“他還停在這裏，還願意出手，證明就沒有其他的打算，至於說承認林殺神的身份，我認為那也不過隻是他隨意為之罷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之前你的那位同仁可是得罪過了小炎，我這邊還沒有正式地跟他賠禮道歉，所以這件事情就先擱淺吧。”
“可是牧總，顏麵跟清雲直播的發展比較起來完全就不值一提的啊……”那位負責人依舊不死心，苦苦勸說道：“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林殺神，您真的明白這三個字的含義嗎？您，您不應該不知道才對啊。”
擊敗了已經可以去國外打手遊電競比賽的，處於華夏手遊圈內頂峰的JL戰隊，那就代表林殺神本人，就是一個頂峰啊！
這樣的存在，根本就不能簡簡單單地用言語來衡量。
他現在還年輕，就有這樣的實力，有多少大平台會為他瘋狂？這恐怕都說不太清楚，仔細想想便會讓人覺得有種心緒極亂的感覺。
而作為現在跟他交好的唯一存在，牧程菲不應該舍不得這份顏麵，得罪過他又如何？道歉完畢之後接著商談合作，豈不依舊是一件大好事？
“你犯了個很大的錯誤。”牧程菲認真地看了他一眼，歎道：“我在小炎那裏，本就沒有任何人情麵可言，你們都以為我對他有恩，殊不知，是他對我有恩。”
“他這個人做事懂得回報人，仔細想想吧，能幫我把清雲直播從倒閉的險境當中硬生生拉回來，這樣的恩情，我拿什麽去還？又有什麽恩情可以相抵的？人啊，不要把自己放在太高的位置上，否則摔下來也會很疼。”
苦口婆心的負責人一時語塞，他撓了撓頭，苦笑道：“難道您就願意看著林殺神這樣一個超級有實力的職業選手離開？”
“他現在才多少歲？十六？十七？還是十八？這完全就是實打實的黃金年齡段，不必擔心身體各方麵的速度跟不上，反應也絕對可以到位……甚至還大有潛力可挖，我實在是無法想象，當初擊敗了JL戰隊的林殺神居然還是這麽年輕，他已經有這個實力，還要上升，又會是怎樣的一種境地？”
“國內的手遊戰隊和比賽如同雨後春筍遍地都是，甚至在國外同樣也早早地刮起了一股手遊電競風，想想看，如果能和他們交戰，拿到國外比賽的冠軍，含金量，又會有多高？這一點您比我還清楚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跟小炎說，希望他以後代表清雲直播去參加國外的手遊電競比賽？”
負責人深吸了一口氣，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如果您願意這樣做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但是我很清楚您不會這樣去勸說林炎，所以我覺得……”
“至少在目前，您要跟林炎事先打好招呼，順便問問他的心裏打算和以後的路子。”
“學業這方麵我清楚，您就不必再多提，他在信川高中，成績也不錯，將來如果順利上個重點大學，同樣也可以偶爾兼職打一下職業比賽，名利雙收的好事情，我就不信他真的還能拒絕。”
牧程菲沉默下來，複而又問道：“你說的心裏打算，具體是指什麽。”
“林炎還願意幫助我們清雲直播多久。”負責人一字一頓地言道，“這可以說是我們清雲直播目前的頭等大事了，您也應該很清楚我們清雲能有如今這個局麵是托了林炎的福，可要是沒了他，局勢穩不穩定得住暫且先不說，持續發展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那些被他們清雲擊敗過的平台都很清楚，如果沒有林炎的幫忙，他們清雲真的是不堪一擊，就算是加上如今跳槽過來的大主播們，也還是沒有什麽變化。
如果說林炎離開了清雲直播，那麽他們絕對會毫不留情地再度發起邀請賽，到了那個時候，可就真的危險了。
別說什麽拒絕不拒絕，同在臨都這個地方做電競平台，牧程菲要更清楚那幫人會用怎樣的手段迫使自己接受這個比賽邀請。
到了那個時候，倘若真的接受了，就真的是……必敗無疑。
清雲直播也就會再一次陷入危難的境地。
負責人說的很對，她其實一直都沒有思考過，林炎還能……或者說還願意幫助清雲直播多久。
這是一個令她有些不太願意去麵對，而又非常嚴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