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嶸戈:“她會退一步海闊天空,不代表沒脾氣;心平氣和,我們相安無事;若是不依不饒,她自分離不退!”】
周一早上。
樂嶸戈一進訓練館,就感覺今天的氛圍與往日不同。
她搖頭,暗笑自己神經兮兮。
“樂老師,早。”
“早上好。”
“樂老師早。”
“早啊。”
看著來來往往的隊員紛紛同她打招呼,樂嶸戈一一笑著回應。
“樂老師,早上好。”
“你們好,怎麽今天瞧著大家,看上去很興奮,是遇著什麽好事這麽開心?”樂嶸戈隨嘴一提。
很快,有人答,“是顧隊回來了!在辦公室呢!”
樂嶸戈心口一顫,拿著包的手緊緊一滯。心裏的高興跟開了閘的水龍頭,溢的哪哪都是。
“是嗎?”心裏的顫音和抖動,沒人知道此刻她有多緊張。
明明兩人的關係並未有什麽改變,一模一樣的空氣,卻覺得多了幾分往日的清新。
從前覺得“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太矯情,現在想來,還真是……
顧瑨珩。‘其實我也很想你。’越是不想憶及的思念,愈在腦海裏經久不忘。
樂嶸戈默念,抖動的嘴角漾著幸福的歡笑。
她後退幾步想要直接去找他,想到時間,低頭看了眼腕上的表又看一眼身上的衣服。
後退的腳步陡然停下,猶豫片刻,轉身去了休息室。
時間和理智都不允許她這樣放縱……
樂嶸戈闊步朝休息室邁步,意外和驚喜究竟哪個會先來。
沒有人會知道,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獄的感覺,卻戳人。
“聽說沒,顧隊回來了,那幫孩子可樂瘋了。”張老師眯著眼笑,那發自肺腑的感歎倒是實打實的開心。
樂嶸戈微微一笑,原來盼望他回來的人,遠不止她一個。
“顧隊啊,青年才俊,出息著呢!小樂老師,日後有福氣嘍!”趙老師笑著說。
樂嶸戈低著頭,原本在不知情的狀況下。當別人談論到你和他用的都是“你們,”說的都是祝福,心裏會這樣滿足。
“嗨,哪能呀。你不知道嗎?顧隊這次回家就是帶女朋友見家長的,人都正式見麵擱一起吃了飯,正兒八經的。以後你們可別再拿顧隊和小樂老師開玩笑,若是叫人聽去,怪尷尬的,小樂人不錯還是別給她添堵。”姚老師搭腔,笑著補充。
“你別瞎說,顧隊和樂老師這段時間那都是傳遍了的有目共睹。還是人毛教授親自牽線搭橋的,毛教授,還能有假。咱學院的毛教授跟顧隊那是什麽關係,說親生父子也不為過,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說。”張老師伸手拉住一旁的姚老師,笑著打短,不讓她亂說。
先前誇樂嶸戈有福氣的趙老師,也忙不迭的應承。“就是,就是,這種話怎麽能亂說,萬一給樂老師誤聽見,指不定以為咱們不盼她點好呢?”
姚老師人一聽,頓時急了,那臉隱約可見的紅了一圈,唯恐眾人誤會。
她頗為難的看了眼兩人,伸手拍了下腦門。躊躇的開口,“我真沒亂說,今兒個都傳遍,人正主都來了。這事,還能有假?”
唯恐兩人不信似的,她湊近些許小聲解釋。“你倆還不知道呢,上麵出了個聯合比賽。”
“說是促進各省交際,聯絡感情,拉孩子們都出來搞個友誼賽,互相比比,還不是怕這群孩子們有所懈怠嘛!”姚老師細細的講。
另外兩人更是不解,紛紛插話。
“那和顧隊這事有什麽關係,這樣的聯合比賽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對呀,對呀。我說你可別聽風就是雨,到時候被人誤會嚼舌根,可不好。顧隊那脾氣,你知道的。”趙老師心有餘悸的說。
“知道呀,這就是我要說的重點。”她好笑的盯著眼前,一臉謹慎的二位。“話呢不是從我這說出來的,我也是聽說哈,你倆知道咱們舟安來了位體育顧問嗎?”
兩位茫然,隨後相繼點頭。
趙老師想了片刻,“好像。”應聲說,“是有這麽一回事。”
“嗯!你們知道那個體育顧問是誰嗎?”姚老師壓低嗓音輕聲問。
兩人紛紛搖頭,麵麵相覷。
“是誰啊?”張老師見狀,也來了好奇心,半晌抬頭,手指點了點,“莫不是,跟這位體育顧問有關?”
“怎麽,難不成做直通車下來的。”趙老師沒好言的嗤笑。
話雖難聽,眼底的憤怒也是真的。
“嗨,你說的真沒錯,就是做直通車下來的。”姚老師算是徹底點破,給了個肯定答案。
兩人一驚,麵色都不好。
“這人,是從G市直調。就是咱們顧隊名正言順帶去見家長的那位未婚妻,估摸著門當戶對唄!”
“哪是我愛嚼舌根,人家那邊都名正言順了,難為我們小樂還不知道。”
“我跟你倆說了,你們心裏有個底,今兒個要是打哪風言風雨的聽見可別往上湊。”
“顧隊這個人,太深,看起來不溫不火。這樣的男人最不好掌握,我們小樂單純灑脫跟他呀也是不合適!”姚老師一副以過來人的姿態較為中肯的說。
“怎麽不合適了,哪裏不合適。”張老師不服氣的嗆聲。“哦!先前說曖昧的時候,也不見嫌棄我們小樂跟他門不當戶不對捏!”
樂嶸戈各方麵不差,在舟大又最小,跟誰關係都不錯。
遇上這事,幸災樂禍的有,心疼的打抱不平的也有。
“對啊,我們小樂要長相有長相,要工作也不差。他顧隊要是不願意,一開始別招惹咱們家的姑娘呀,現在招惹上了又說不合適。林虹軒吃飯的那一晚我們看的可都清清楚楚,多少人多少雙眼睛盯著呢清清楚楚,這樣一來,小樂以後在舟大怎麽做人?有多少人,私下裏那可是將兩人默認成情侶的。”
張老師一手掐著腰喘|氣,一邊抬頭看了姚老師一眼。
默了會,狐疑的問。“對了,你聽誰說的,這傳言講的有鼻子有眼,別是有心人故意見不得她倆好,顧隊嘛!有人惦記很正常。”
趙老師附和的點頭,一副很讚成的態度。
姚老師半天不吱聲,磨磨蹭蹭好一會才道出。“應該不會,這話……是人正主親自說的?哪那麽容易有假?”
“親自說,上趕著挑釁?”趙老師拔高了聲音,顯然也是被氣找了。
“這是欺負我們舟大沒人嗎?毛教授也真是,不搞清楚了就介紹。看吧,這事鬧的,看這位老古董回頭要怎麽收場?”張老師帶著情緒說話,“這欺負人都欺負上家門口,事情也沒這麽辦的,太不光彩了。”
姚老師低著頭,寬慰兩人。
“喏,好在那丫頭還不知道你倆就在這先氣上,說不定咱們這位小丫頭還看不上他。顧隊怎麽了,天底下的好兒郎莫不成還少?”
“何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位顧隊,聽說家裏,自爺爺那一輩是華僑回歸,身份硬著呢!”
“豪門大院的嫁進去,就樂嶸戈那性格,指不定也幹不來。行了別垂頭喪氣,一會還要訓練呢!”
“我是真沒想到顧隊那麽正直的人,也會做兩麵三刀的事情,簡直顛覆三觀。”張老師還是不敢相信。
“要不怎麽說,你們年輕人的心思單純。好了好了,情緒都收收。工作就是工作!”姚老師悉心指正。
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後麵聽得都不甚清晰。
樂嶸戈靠在後門邊站了一會。
脊背垂直的抵靠在牆上,突然後腦勺抵著牆,直至感受到一股涼意傾襲,才動了動身體。
身體半彎,呈著保護者的姿態。隱隱的笑意,掛在嘴邊。
一片泠然,心上也冷了幾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失去一個顧瑨珩,知道有這麽多人心疼自己,真好!
失去?大概不準確吧!從未得到,何來失去?
樂嶸戈很平靜的微笑,很輕,很輕。
待到所有人離開,她才走進了休息室。
打開衣櫃的那一刹那,滿臉的淚痕劃過眼眶。
是該笑的,該開心。
懸崖勒馬,不是人間幸事嗎?
可是心好疼,真的好痛。
她半個身子依靠在櫃子上,眼淚順著眼眶不停的流。
仿佛那些喧囂在這一刻離她很遠,很遠……
“樂嶸戈,幸好,幸好你沒有一上來就自取其辱。”眼眸垂了垂,抬起手臂擦幹淨眼淚。
生活照舊是該怎樣,還怎樣。
所有人列隊整齊,顧瑨珩環視一圈沒看到自己想見的人。
除了失落,更有不解。
他招了招手,魏仲閆頓悟,闊步走了過去,低頭問,“怎麽了?”
顧瑨珩乜了眼,站在一旁的蕭芷煙側了側身子。
他偏頭輕聲問,“她呢?”
魏仲閆環視一圈,了然。半晌,人笑的也玩味。
自然不肯放棄眼下揶揄顧瑨珩的機會。“我說顧隊,您老走了這麽長時間,髒活累活是都交給我了。怎麽啊,媳婦也要我給你看,我收你家保護費了?你特麽這麽奴役我?”
顧瑨珩一記冷眼撇過去,惡狠狠的瞪他。
魏仲閆就是看他心情好才敢這麽無所謂的調侃,擱平時,借他幾個膽也不能夠哇!
“得,我錯了。你媳婦,我是真不知道她在哪,平時這個點早到了。”說完順帶補充一句,“對,你媳婦可是個積極分子態度還良好。”
他輕咳一聲,意味深長的瞅了眼顧瑨珩。“唉,不是我說你啊顧隊,您旁邊這位冰山美人是誰呀?”
見他不吱聲,繼續發力,“怎麽,一趟G市回來,順來還給我們的小樂老師,帶回來一競爭對手?夠狠呐!”
顧瑨珩懶得跟他廢話,心裏連帶著對段昊博也一並記恨上。
遠在G市的段昊博,連連噴嚏。
估摸著,女人心海底針,現在一定不知道怎麽罵他呢!“顧瑨珩啊顧瑨珩老子為了你,也算是惡人做盡遼。”
段昊博要是知道這會的顧瑨珩,內心真實想法,估摸著。能上哪找條大江大河直接跳下去得了,一了百了幹脆的很。
他斜了某人一眼,看著他還杵在這兒半天不動。
直接一個側腳勾腿,某人“哎呦”一聲。
突覺丟臉,沒好氣低咒。“顧瑨珩,你搞謀殺呢?”
下麵眾人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顧瑨珩,紛紛想笑又不敢笑的憋著。
“滾。”
一想到剛剛惹怒某人,魏仲閆乖乖噤聲。
烏溜溜的滾了回去。
心裏罵罵咧咧,‘就知道奴役勞資,吃你家大米,偷你家人了,對我這麽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