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凝:“莫名的巧合,好友的助攻;也許潛意識裏偏移早已開始,不過自己不肯承認罷了!”】
米瓊嘟囔著嘴碎碎念,祖凝頗為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這丫頭念起來,倒跟樂嶸戈有點像。
“你笑什麽呀?”米瓊不解,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看著她。
“沒什麽,笑你跟你師娘一個德行。”
“我師娘?”小姑娘來了興趣,纏著祖凝要說給她聽。
手上卻不著痕跡的開始動筷子。
榆次北上前將祖凝擺好的飯盒挪了挪,擺上自己剛剛給她打的午餐。
祖凝不解,榆次北端著她買的午餐放到床頭櫃。
扭身去拿旁邊的椅子,示意她坐。
筷子從塑料袋裏抽|出,他上下打了兩圈遞給她。
她機械的接了過來,這姑娘一向精明,難得見她如此迷糊。
他心裏泛著軟,好脾氣的解釋給她聽:“她腿尚在恢複期,你買的餐不太適合給她吃。這丫頭最近戒辛辣,口味得淡。小孩子性子吃久了難免鬧脾氣,你別搭理她。”
祖凝難得乖巧點了點頭,偏頭去看自己點的餐。
“酸辣土豆絲、酸菜魚、鐵板魷魚、紅燒獅子頭……”
(⊙o⊙)…確實太辛辣。
她歉疚的抬頭,榆次北遞了她一抹笑容。
“你不知道這很正常,她偶爾吃一點換換口味也沒事,不過不能全程午餐都是這些。”
說完他拿起一雙幹淨的碗筷,夾了一些米瓊能吃的給她換口味。
米瓊嘟著嘴巴,一副我不高興,你不要和我說話的抗拒。
榆次北好笑的看她:“我來呢,是受你師父的委托,怕你餓著。本來沒想陪你吃午飯,不過現在剛好。”剛好可以陪他想陪的人,吃一頓遲來了許多年的午餐。
在這個日光正盛的午後,好像平常盛滿空氣裏彌漫著消毒水味道的病房,也有了不一樣的清淺。
他現在似乎有點理解,顧瑨珩的心情。
於是這個正午,救死扶傷的榆醫生突然決定大齡青年玩初戀。
可以,但沒必要搞年齡·畢竟初戀無價·歧視!
事後,風水輪流轉的榆醫生。
也沒能逃脫這一關,更被顧瑨珩無情恥笑:“嗯!這玩的還是被剩下來的,先天優勢不足,大概是機遇問題。沒新意,沒創意,就是誠意問題。”
三十多歲的老男人沒結婚,氣量狹小起來也是沒誰。
試問蒼天饒過誰,出來混終是要還的……
“吃飯呀?”
祖凝撐著腦袋,看著這碗飯菜。
莫名心虛道:“大哥咱倆吃一個碗盒裏的飯菜,你不覺得有點問題?”
榆次北故意曲解:“怎麽,你自己買的飯菜,你不愛吃?”
祖凝:“我……”
這是愛不愛吃的問題嗎?這是合不合適的問題好麽?
大哥重點抓成這樣,你確定你是學醫的?
每天要麵對那麽多的病人,請問你是怎麽快速從一個病人的一眾描述中,快準狠的總結出病因?
她第一次由衷的,對榆次北的專業水平產生了小幅度的質疑。
“嗯?還有什麽問題?”榆次北耐心良好,等著她的下言。
有,當然有了。
她紅著臉問:“你不覺得咱倆吃一個碗盒裏的,不太合適?”
“不患寡,而患不均?”榆次北笑著反問。
“……”一臉懵逼,大哥你不該是個醫生,你該做個老師。
這出口成章的能力,‘是欺負我沒學過《季氏將伐顓臾》麽?雖然姐姐我不是學霸,但我也不是個學渣好嗎?’
“不是。”祖凝憤憤的看他,有些無語。
“哦~”榆次北一副我知道了,繼而幽幽道:“你不會是嫌棄我沒出飯錢吧!喏,那一份我出的,雖然是內部價,區別對待要不得。”
堂堂祖大美人,就這麽被一個職業屠夫,懟的啞口無言。
她默默退避三舍,拿起筷子,看了他一眼。
‘對不起,打擾了,打擾了……’
榆次北不依不饒的反問:“那我們可以吃飯了嗎?”
節節敗退的某人,沒意識到榆次北用的是“我們。”
她悶悶點頭,“吃吧,吃吧,反正吃的是袁爺爺家的大米,一不出技術,二不出人力。”
始終低著頭的祖凝,成功錯過了榆次北頰邊,蹙起的一抹微笑。
大概是病房裏的氛圍太過親昵!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隻剩下安靜的吃飯聲。
瞥了一眼旁邊食盒裏的飯菜又瞅了一眼自己的飯盒,米瓊幽怨的快要嘔死。
當然同時嘔死的還有祖凝同學,因為與榆次北的到來,這頓飯兩人吃的頗為難受。
“對了,榆大哥。我師父今天怎麽那麽有人性,記得我沒吃飯?”小姑娘笑的溫溫和和的問。
榆次北晲了她一眼,笑容深了深:“你說呢?”
米瓊頓時蔫了勁,不說話。
沒聽懂兩人言下之意的人,就著思維嘴邊直接蹦出一句:“喲,那顧隊可夠貼心。”
本來就嘔的跟什麽似的姑娘轉頭立馬奓毛。
她努了努嘴巴,也不擔心某人告狀。
“祖凝姐姐你大概是不了解我師父,媳婦是親的,徒弟——嘖!嘖!嘖!大概是撿來的吧!”
“什麽?”祖凝反問。
“他哪裏是心疼徒弟沒飯吃,他明明是心疼媳婦來不及好吧!”米瓊作一臉痛心疾首狀:“色令智昏,重色輕徒,我算是識得某人的本性。”
本來不太自然的人,瞬間被她逗樂。
撲哧一聲笑了笑,她抬頭看了看榆次北。
某人恰好帶著暖意的目光,也剛好落在她眉骨正央。憑借著某種直接,她不自然的輕咳一聲,瞬間移眸。
他兀自輕笑,帶著某種得意與久違的珍惜。
“哦!我會幫你轉達的。”男人偏頭,看著米瓊笑的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榆大哥,今天的飯菜特別好吃真的,麽麽喲(*・ω ) 。
話一落地,米瓊鬱悶的乖乖吃。
祖凝偷著樂悶悶的笑,隻有榆次北一個人心情大好。
宿馨茵一進病房,看見她家的小丫頭抻著腦袋不情不願的吃著飯。
“喲,是誰惹我們家的小丫頭不高興……”“了”字尚未說完。
宿馨茵停駐原地,愣神的看著那道熟悉的背影,和旁邊一位坐著的女孩。
兩人隔著點距離,卻莫名和諧的讓人感到水也波不進去的分寸感剛剛好。
聞聲,榆次北轉過來,那周身散發暖意的溫柔尚未收幹淨。
連帶著那抹淺淺笑意。
仿佛有道涼水從頭灌到腳,渾身都散發著冷意的寒。
“嗨,表姐你怎麽來啦?你不會也是特意趕來給我送飯的吧?”
說著小姑娘瞅著她手上拎著的袋子,喵啊喵。
宿馨茵笑了笑,無奈的將袋子放在吃飯的踏板上。
“服了你了,像是被餓了多少年似的?小饞貓,路過你最喜歡那家甜品店,給你買了點甜品和水果。”
說著看向踏板上的飯菜:“咦,你不是在吃飯嗎?怎麽,誰餓著你了?”
米瓊哀怨的看了一眼兩人,不說話。
說到這,祖凝有些心虛,明明是買給米瓊的飯。
結果全好了她倆的胃,祖凝全程秉持著跟一個陌生人第一次見麵吃飯的心情,默默暗示自己。
宿馨茵瞥向自家表妹,又瞅著兩人間的那點古怪。
了然。
宿馨茵:“這位是?”
作為全場最淡定的榆醫生,笑著放下筷子轉過身氣質幹淨,氣場溫和的做介紹:“這位是祖凝,樂嶸戈的好朋友,來給你表妹送飯的。”
一開口護短意味明顯。
宿馨茵從沒見過他那麽維護誰,心裏跟冒了酸水的酸澀,大有媲美鎮江陳醋的意思。
“哦!那謝謝祖小姐?請問榆醫生為什麽也會出現在這?一起送飯啊?”夾槍帶棒的話語聲,莫名帶著某種挑釁的深意。
祖凝擰眉,直覺這位小姐對她不是太友好,總有點陰陽怪氣的意味。
祖凝這個人和對方不熟,向來不會輕易出手。
一旦出手,氣勢狠絕。
基本屬於合得來,鐵磁;合不來,陌路。
“是啊,剛好我受顧瑨珩委托,來看看我的病人兼我兄弟的徒弟。怕她餓著,有什麽問題嗎?”
一個受女性朋友委托,一個受男性朋友委托。
恰好這兩委托人還是情侶,宿馨茵承認,她心裏極度的不舒服。
隻可惜沒立場罷了。
“沒問題。”宿馨茵沒好氣回他,這會神經大條的米瓊也發現不妥。
她側著頭,曲手問:“表姐,你怎麽了?”
宿馨茵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怎麽的,她陰惻惻的晲了眼榆次北,似笑非笑:“沒事,被狗咬了一口,有點膈應。”
米瓊張著嘴巴,訕訕的看了一眼榆次北。
低叱:“表姐。”
宿馨茵:“嗯?”
榆次北照舊優雅的拿捏著筷子,吃著飯,相反祖凝倒沒有那麽淡定。
心思有異的她,沒注意不小心和著米飯吞了一根魚卡下去。
她古怪的咳了兩聲。
榆次北連忙放下碗筷,修長的雙手擒著她的下巴:“張嘴。”
祖凝不好意思,她倔著勁想要將下巴從他手中解放出來。
可越是咽,那根刺就越是細細密密的戳在喉嚨裏,有點漲|漲|的疼。
蓄滿水光的雙眼眨了眨,有些濕潤。
宿馨茵嫉妒的看著前方,那一道強迫的視線讓人無法忽略。
米瓊下意識,拉了拉自家表姐的袖子。
小聲地喚她。
祖凝支吾不清的說話,到最後實在是疼的厲害。
她拽著榆次北的袖子,有些委屈。
男人摸了摸她的腦袋,大抵是身上溫柔地氣質安慰了她:“別怕,我帶你去口腔科。”
榆次北拿著祖凝的包,擁著她轉身出了病房,全程連個眼風都沒有留給某人。
宿馨茵有些委屈的愣神:“表姐。”
她訕笑著回神,沉吟好久才愣愣的說。
“我知道,我隻是有點不甘心罷了,他從未對誰那樣溫柔過……從未!”
有些感情冒尖時,以為不是非誰不可。當深入骨髓變成習慣,才懂得,愛意是跗骨之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