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瑨珩:“餘生很長,我不滿和你止於此步;百尺竿頭,顧太太我的餘生請收好!”】
原本溫情的畫麵,樂嶸戈覺得到這兒,這一晚就完全可以拉上帷幕。
然後,開開心心去睡覺。
從小到大一向樂觀到沒心沒肺的樂嶸戈,想著套路套路。
一個願意套路,一個願意被套路。
多麽好的領悟。
結果神特麽轉折來的太快。
她有理由懷疑顧隊自見完顧父之後,腦海裏已經出了一整套怎麽把她吃幹抹盡,順帶拐她回家的計劃。
結果擱這裝大尾巴狼,害的她絞盡腦汁安慰半天……
正當樂嶸戈從他的懷抱裏退出來,準備歡快的穿上她粉粉嫩嫩的小拖鞋去洗漱。
顧瑨珩半倚在沙發上,手肘撐著腦袋,眼皮掀了掀漫不經心的笑緩緩勾成一道淺半彎的弧度,像天空中半彎的月牙。
那將笑未笑的勁兒陣陣的,似撩非撩,總有種花孔雀刻意引人注意的悶騷|勁。
呸,她說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比喻。
樂嶸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站在原地半天都不知道挪窩。
頭頂上的吊燈聚著光,照在他的側翼。
有幾分斯文敗類的感jio,樂嶸戈一時間刹刹的,也忘記問他要幹嗎?
就這麽傻氣的站在那兒,任憑他打量。
大概手撐酸了,他動了動緩著手上的勁。
雙腿交疊,眯著眼對她笑。
她頓覺詭異,下意識想逃時。
那陣暗沉嘶啞的聲音如暗夜的一道口子,徹底撕開黑夜裏那最後一層偽裝,白晝初來,那抹極光閃的人睜不開眼。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帶隊訓練台下戴帽子的那個小姑娘就是你嗎?”
轟隆一聲,腦海裏的響聲劈裏啪啦的炸開。
樂嶸戈好像看到萬千煙火瞬間綻放。
瞬間亮晃了她的眼。
她喃喃不可思議的問:“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男人手肘撐著雙腿,眼神直|射她的眉心。驀的直起身子,邁步朝她走來。
咚咚的亂撞聲,很響。
像私藏多年的秘密就這樣剖白解析,頓挫於無形,叫她驚慌想逃。
“也許一開始是不確定,不留意。”
顧瑨珩執起她的手心,很認真的十指交纏。
有點繾綣的纏綿,跟棉花糖常在舌尖,起先是齁齁的甜隨後化在口腔裏軟綿綿的。
“但,現在的我很確定。”那雙漆黑的眸子,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吸進去一般。
“從前的生活,我不知道你追著我跑過那麽久。期間,累了、倦了;委屈過、失望過,樂嶸戈近來我一直想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生你能無憂、快樂。可無形中,我似乎傷得你最深。”他自嘲一笑,有帶著滿滿的心疼。
“每每想到這,發現自己其實挺混蛋的,讓一這麽好姑娘為了我這樣的人傷心挺不值,好在也不遲,你歇一歇,接下來換我好不好?”
顧瑨珩揉著她的發心,很溫柔、很寵溺。
“嗯!”倏地,她不高興的看他,字裏行間藏著滿滿的我很生氣。“值得,顧瑨珩人間值得,你更值得。”
他忽然笑的很開心,“這麽舍不得我啊?也不怕我驕傲?”
她咕噥著小聲回嘴,“反正我就覺得你很好,誰也不許說不好。”
顧瑨珩發狠似的抱緊她。
片刻,他沒什麽情緒的說:“我知道,你還沒有跟你爸媽說我們之間的事。給你三天時間,主動交代清楚。”
剛建立起來的層層感動,成功被顧瑨珩一句話打入十八層地獄。
且封上了一座山,沒有轉圜的餘地。
好了,她就知道有關於這個男人的感動絕不會延續三秒。
她耷拉個腦袋沒什麽反應,男人加大砝碼,自顧自的說。“否則,三天後我會主動去拜訪樂父樂母。”
小姑娘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立馬奓毛。
“誰是你家嶽父嶽母,你……你……你……你湊不要臉。”
顧瑨珩忖度,湊近,揶揄的開口:“樂嶸戈你在想什麽,對,也是,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了。”
他拖音答氣的說,其深意不言而喻。
鬧了笑話的姑娘,羞憤瑜伽,抬手捶打他。“哼,你不許說了。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王八念經,不聽不聽!”她小孩子性格的碎碎念。
顧瑨珩溫柔的將小姑娘抱在懷裏好言好語的哄著,“好,好,好!不說,不說。”
樂嶸戈現在深刻能理解,她家秦女士經常在家念叨她的那句話。“你就是典型的那種被賣了,還乖乖替人數錢,俗稱——地主家的傻閨女。”
一開始樂嶸戈還會插科打諢的詰問。“您是地主?還是老樂同誌是地主?先天條件不成立,後天說再多,也是白搭好嗎?”
每每如此,秦女士就會以一種我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傻女兒的表情看著樂嶸戈。
樂嶸戈煩躁的蹬了蹬腿,她果然不是大魔王的對手!
她家秦女士真是好有先見之明哦!
樂嶸戈認命得扒拉著包,去找剛剛不知道隨手被她扔到哪個犄角旮旯位置的手機。
翻了一圈,電話沒打出去。
她的手機倒是先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秦女士”三個字。
樂嶸戈渾身上下,連汗毛也進入了緊急備戰狀態。
接起電話的姑娘,很諂媚的笑:“喂,秦女士嗎?早上好呀!”
樂嶸戈狗腿的探著畫風,小心翼翼的跟著討好。
秦夢娟冷嗤一聲,“嗯!不早啦,馬上就到中午了。”
這種話題終結者的尬聊方式,請問她家老樂同誌是怎麽數十年如一日接茬接到那麽順暢的。
簡直!膜拜到五體投地!!!
“媽~”樂嶸戈撒嬌。
“喲!樂老師還記得你有個媽呢?我還以為你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靠天收。”
“……”嘖!這火氣?
樂嶸戈盤算著心裏的小九九,她要不要頂風作案火上澆油一把?
遂而,活著不好嗎?她這該死的求生欲!
“麻麻,人家錯了。我最近不是隊裏太忙了,您看看您家寶貝閨女馬上就要餓瘦了。”為了求生,樂嶸戈惡寒的撒嬌著說。
“哦!忙到我想要看我女兒還要提前打個電話問問預約,你有沒有空對吧?”秦夢娟似笑非笑,句句不讓。
樂嶸戈大囧,這麽口嫌體直的性格也不知道隨誰了,辣麽傲嬌。
明明就是想她,非得懟到她說不出話來才開心?
“嘻嘻(#^.^#)哪能呀?秦女士,為了響應咱家一向的號召,我這一次在工作的過程中同時解決了我人生大事的相關問題呢!”樂嶸戈一邊探著口風,一邊小心翼翼的使大招。
秦夢娟定了一會,沒說話。
樂嶸戈狐疑?這是‘下|藥太猛,上頭了?’
時間靜止的就在樂嶸戈懷疑秦女士是不是睡著了,對方悠悠蹦出一句。“就上次,優生的那個?”
樂嶸戈快速調動大腦所有零件,回想上次是“哪次?”“優生!”是哪位?“那個?”是什麽東東時。
秦女士跟參加《詩詞大會》似的,開啟給提示詞階段。
“從裏換到外的那個?”
樂嶸戈一噎,心道‘秦女士你改行去做個偵探,咱家可能早就富可敵國了。’
她默了片刻,正想著找一個合適詞來形容一下。
秦夢娟以為她沒想起來,繼而悠悠的說:“嗯,就那個男性朋友,你忘了?”
“……”您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本領也是真強。
她哼哼唧唧的算是應下:“嗯,就是你以為的那個。”
“呀,你倆這JQ發展的挺快呀?不錯,不錯,你看男性朋友努力一把不就成了男朋友對吧!這小夥子怎麽這麽眼瞎?”
“媽,我是不是你親生的?”樂嶸戈氣結,扯著嗓子問。
“我倒想不是,好可惜,你是!”秦女士一副很遺憾的樣子。
樂嶸戈氣到徹底沒什麽想法,一副您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態度。
要不是顧瑨珩下了死命令,“三天。”
她現在真不怎麽想,搭理她這個不著調的媽。
“是,再努力一把男朋友變老公也是分分鍾的事!”樂嶸戈小聲嘟囔,回嘴。
話音落地,秦夢娟慣會掐重點。
“所以,他現在是想跟你結婚?”
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對方氣場驟降的寒意,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瞄了一眼風聲呼呼的空凋,認命答。
樂嶸戈:“嗯!算是吧!”
秦夢娟:“家住哪裏?姓甚名誰?工作性質?個人喜好?年齡長相?快點回答,不要猶豫一口氣報上來。”
樂嶸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媽~您查戶口呢!”
“對啊,不然呢?我養了這麽大一個寶貝閨女,馬上就要別的家豬給拱了。我不得問清楚點,萬一別人把你論斤稱賣了怎麽辦?”
得,一句話,兩個人都是豬!
樂嶸戈把玩著手上的筆,思忖片刻。
撿重點說:“那個他家人也想和你和老樂同誌見一麵,要不你們見了麵自己聊吧,我這個傳話筒反正也不靠譜。”
“樂嶸戈。”
“啊?”她心虛的嗯著。
每當秦女士陰陰柔柔的叫她全名,樂嶸戈下意識就會後背發涼。
“坦白交代,你倆暗渡陳倉多久了?”她無辜的翻了個白眼,果然是秦女士好會抓重點呐。
其實她真心覺得秦女士今天口下留情,否則依著某位平時的脾氣大概會直接盤查:“嗯!你倆苟且多久了?坦白一下吧!”
樂嶸戈頂著一眾巨大的心理壓力,期期艾艾的回答完秦女士的所有問題。
臨掛電話前,秦女士末了加了一句:“晚上帶人回來吃飯,不帶,你試試。”
顧瑨珩打電話進來的時候,樂嶸戈腦袋搭在臂彎裏默默發呆。
她無精打采的“喂”了一聲。
顧瑨珩有些好笑的問她:“怎麽了,這麽沒精打采?剛剛和誰通話,一直占線?”
“顧瑨珩,托你的福,我好像闖禍了。嗚嗚嗚嗚(T▽T)”
那邊窸窣,好像他在同旁人說著什麽,隔著電話聽得也不怎麽清楚。
最後隻聽見顧瑨珩抱歉的向對方說了句:“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跟我撒嬌呢,我得先哄哄她。”
樂嶸戈麵色爆紅,一骨碌坐起來。“你是不是在忙啊?我有沒有打擾到你?”
他溫聲安撫,笑著哄她。“嗯,再忙,也沒有你重要。沒關係,怎麽了?”
“革命的萌芽徹底破裂,我媽讓我們晚上回家吃飯。”
顧瑨珩定了片刻,出聲安慰。“曝光就曝光了,早晚要曝光,正好還能光合作用。”
“完了完了,秦女士這下要發飆了。她要是知道我沒經過她同意就搬出去跟你‘同居,’還不得打斷我的雙腿!”
“媳婦,充其量咱倆現在就是同住,注意措辭。”他軟著聲音逗她。
“顧瑨珩你不知道,那在大人眼中都一樣好不好。同住約等於同居,哭兮兮。”她哀嚎,委屈巴巴的說。
“哦~這樣啊!”他孑笑:“那,我豈不是很吃虧。”
“嗯?”她沒精打采的敷衍。
男人好笑的解釋:“承擔一樣的後果,卻沒享受到相同的服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