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瑨珩:“想要坦坦****的活,想要深沉熱烈去愛,想要穿透溫度炙熱擁抱;但是,誰也不是誰的當事人,愛情這杯酒,誰碰都上頭!”】
今天的顧瑨珩他說不出是好是壞。
也許是好的?至少現在的他多了幾分塵世的煙火氣。
有血有肉,更像個人。
“你怎麽不說話?怎麽怕我對你不客氣?”
“……”難得他還有心情開玩笑,段昊博知道王者治愈功能一向很強。可也不能強到這種程度,堪比小強!
“哦,也沒什麽。”顧瑨珩皺了皺眉。
寒風呼呼吹過,蕭索裏帶著無盡的淒婉。
他沒什麽起伏地丟了句。“有話就說,有P就放,你特麽磨磨唧唧的生孩子呢?”
被懟的人樂嗬一笑,也不介意。“顧老大,我想說什麽,你難道不清楚?”
顧瑨珩一記冷眼,冷冷道。“你小子花花腸子那麽多,你付我錢了嗎?我要幫忙替你一條一條的想?”
段昊博一噎,乖乖的答。“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
聽出他的調侃之意,他也不翻臉。
一支煙抽到盡頭,他伸手用力按滅火星笑的意味不明。
顧瑨珩一個挺直站起了身子,轉身向路邊走去。
“嘿,你去哪?”
男人擺了擺手,丟了句。“跟我這樣的粗人在一塊,怕辱沒了你的高學。”
段昊博愣了一會,反應過來,“顧瑨珩,我艸你大爺的。你一天不損人你是會追不到心上人嗎?嘴巴這麽毒。”
他伸手蓋上後備箱,打開後坐站在路邊惡狠狠地晲了某人一眼。揚聲笑,“好,回頭我替你問問我大娘看看她同不同意,畢竟這種事情,我不好越俎代庖。”
“……”男人心,海底針,還真是好狠呐!
段昊博心虛,“那個,你到家給我發個消息哈!明早別忘了我去接你。”
回應他的隻剩下那一聲關得巨響的門,他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心道‘火氣這麽大,還好剛剛嘴上把了門。’
男人坐進出租車內,手肘撐在門邊,掌心托著腦袋。
整個人欠著一側坐著,神色不明。
“先生你去哪?”司機回頭問。
顧瑨珩頓了一會,沒吱聲。
一個偌大的城市,燈光通明卻沒一個地方是讓他感到溫暖。
他去哪?他能去哪?他想去哪?
一身輕裝,沒個歸途的人有什麽資格提要求去哪?
喉嚨上下滾了滾,他用力的闔眼,這一瞬間酸澀席卷。
眼眶澀的厲害,“你先開吧!我想沿路看看G市的風景。”
司機看了他好一會,確定這個人不是跟他說著玩才發動引擎。“好,先生是G市人嗎?咱們G市啊還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顧瑨珩神色白了白,深夜涼風來襲,酒精在寒風的刺激下,清醒幾分。
“他是G市人嗎?”這個問題已經許久不曾有人問過他。
算吧!現在也不全算。
“半個G市人!很久沒回來了。”他薄唇動了動,答的有些蒼白。
司機還在那喋喋不休的介紹著,似乎並不介意他的不搭腔。
一路疾馳,道路兩旁的建築,熟悉又陌生,聳立的高樓一座座燈火輝煌的矗立著。
這座城市的底蘊與建築,伴隨了兩旁的樹枝混合在空氣中,是熟悉的味道。
醺黃的路燈照亮了整座城市來來往往的車輛,川流不息的車輛各自行駛,有來有往。
渺小,是這個城市每個人的宿命;而拚搏,似成為它留下和前進的動力。
那麽多年過去,似乎什麽都沒變,唯一變的大概是他自己吧!
吹了會風,看著遠處萬家燈火的寧靜。
看著,看著。心比眼盲,那股壓下去的酸澀感再度襲來。
波濤洶湧,久違的情緒排山倒海式襲來,是厚重的。
常年從事高強度的相關工作,顧瑨珩的自控力一向比尋常人強。
他及時止損,收回那旖旎地目光又狠狠閉上眼睛,壓下去那股躁動感。
沉著嗓音,沒什麽情緒的打斷了仍在喋喋不休繼續介紹的司機。
“去半山華亭,謝謝。”
司機聽到這四個字果斷噤聲,沒在聒噪的繼續下去。
顧瑨珩很久沒回G市。
當初他還是國家隊運動員,現役期間自己手上拿到的金牌和榮譽就是記錄的保持者。
自退役後,去了舟安,做了教練,又成為速度的締造者。
半山華亭是G市相對高檔的複式小區,它真正有價值地方在於這裏的小區是不對外出售。
當年半山華亭造好之後,就被劃分給G市相關體育部門。
這裏的小區,專門是用來獎賞現役期間的運動員和所屬教練為國爭光的物質榮譽。
而這份榮譽背後的價值,遠比它的資金更加值錢!
付了錢下了車,許久未歸此刻儼然就是個路人。
這裏仿佛不是一個家,更像一個停靠點,臨時的停靠點。
他哂笑一聲,“這麽多年不都如此嗎?今天何必如此矯情?顧瑨珩你能不能出息點,受了點拒絕,就非得要死要活的難受?”
這一刻他自己也有點瞧不上自己,上了電梯,掏出鑰匙開門。
意料之中的黑暗沒有來,一屋子的光亮算是徹底驅散他心底的那點陰鬱。
太久失衡於溫暖,當看見沙發上坐著的男子,心底那根最柔軟的心弦被扣動了一下,暖到骨子裏。
“回來了?”
“嗯!”
他換了鞋放下行李箱,沒有開口問。他是怎麽知道他要回來,也沒有問這麽晚他為什麽還在這裏等他回來?
些微的光亮,填滿他這個晚歸人那份倔強的孤傲。
戾氣盡消,周身的氣場都淡了些。
“喝點水,喝了酒會燒心。”
顧瑨珩接過水杯,仰頭喝盡。
水漬印落在唇上,他們許久未見。
印象間小時候的顧瑨珩喝水就似這樣有點猛 ,好像不懂得什麽叫循序漸進。
性子真是又急又衝動,這麽多年怎麽就沒點長進?“你慢點喝,又沒人同你搶。”
上下滾了滾喉嚨,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知道了。”
“既然你回來了那就早點休息,別熬太晚身體重要。”
顧瑨珩手上用力,指尖緊緊握住透明的玻璃杯。心中的那股怨氣,連帶著以往的不甘一起燃起。
“大哥,這麽些年你有沒有一點後悔過?”
顧藺修邁開的腳步一滯,他頓了好半天。
許是頭頂的亮光太刺眼,一瞬間晃的他眼睛酸澀,疼的凝神。
他知道他在說什麽,他也知道這個弟弟心中有氣。
這些年他負氣離家,就是最好的說明。
顧藺修不想同他談及這個話題,夜深寧靜,是感情最脆弱的時刻何必在此時宣之於口。
“時光能盜走的,從不是愛人!”這一刻腦海裏忽然浮起的一句話。
隨之倒映一閃而過的那張麵龐,時而勇敢,又時而嬌的要命……
那些淡忘在時光裏的東西,不提也罷!
他沒接招,主動岔開話題。“很晚了,奔波一天,早點休息!”
顧藺修抬步,走到門邊。
顧瑨珩倏然轉身大聲朝著那道背影,厲聲質問。“如果不是那個人,你後來也不會妥協,更不會同意跟孟家的女兒交往。大哥,你從不是個輕易屈服的人,你手上完全有可以抗衡的籌碼,你為什麽不堅持一下?愛情那麽神聖,真的說放棄就可以放棄嗎?能隨意放棄的愛情,我倒是替那個女孩子慶幸,她沒有選擇跟了你,你今天能為了利益妥協放棄她一次,你將來怎麽就不能為了別的妥協放棄你們的婚姻和孩子!”
顧藺修抬手扶額,心裏的煩悶如潮水湧然而至。
的確今晚的顧瑨珩確實戳到了他的痛處,心口泠然的動了一下。
愛情神聖,他怎麽會不知道。
若她有跟他一起承擔的決心,如果他不將他往外推,他何嚐不願意為了她去博一回。
勇敢也好!荒唐也罷!
縱使沒有青春年少的荒唐過,他亦願意為了她荒唐一次。
人姑娘倒好,第一次拿他年紀大兩人性格不符,愛她沒結果做說辭,後來更是拿一紙證書堵了他所有的後路!
真特麽,一次比一次戳心。
顧藺修實時止損打斷自己的思路,那些太狼狽的過往他不想提。
顧瑨珩站在他身後,看不清他麵上的表情。
疑問如斷了閥的洪水,比今晚喝過的酒還要戳燒幾分。
他咄咄逼人盯著那道背影,非要執拗的尋個因果。“說呀,大哥,你從小教會我的擔當、責任、和直麵問題的坦**呢?”
“是這些年在商場上都磨沒了嗎?你這樣做,對她公平嗎?一個女孩子最好的青春年華有幾年,讓別人為自己的青春、為你的怯懦和自私埋單!這就是G市人人交口得而稱讚的顧藺修嗎?”
一句話,徹底點了他的死穴,這一刻腦海裏浮現的眼眸、側顏仿佛都和她有關。
日與夜的朝夕相對,她的一顰一笑,她的靈動機警。
顧藺修從未見過,一個女人可以在金融上有瞬息萬策的應變力,又能有千帆過盡回歸初心的萌動!
沒由來的慌神,是這麽多年從沒有過的錯亂。
怒及反怕,讓他脫口而出的指責。“顧瑨珩,你多大了?你現在說話都由口不由心嗎?”
“連未知全貌,不予置評?都不懂了?”
印象間,大哥從未有過慌神的時候。
顧藺修的準確無誤,就像個上了發條就能工作的機器。
隻要不斷電,永遠不出錯。
定了片刻,他怒極反笑。“激將法?你知道的,對我沒有用?”
“瑨珩,你不小了,說話該懂得分寸,但凡是我想要的,誰攔也沒用。反之,如果不是我想要的,硬塞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