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時,風是荔枝味

第六章當之無愧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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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澄,溫渺找你,快點下去!”

謝過多管閑事愛傳話的表姐,我慢吞吞地下樓。天擦黑,溫渺蹲在前院大鐵門外的石台上,顯然已經等我很久了。

“什麽事?”

溫渺猶猶豫豫道:“丁小澄,你能不能……”

“不能,我已經答應程小嶸了。”

溫渺不滿地咋舌:“沒問你舞伴的事!”

手撐著石台邊緣,我一躍跳坐上去:“那你找我幹嗎?”

少年蹲在我身邊,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局促:“我……”

看他下不來台,我又於心不忍:“是不是想讓我當和事佬?渺渺,不是我說你,你那天對張晚晴太過分了。”

傷春悲秋的歌詞都愛寫“哪怕全世界與我為敵”,結果你第一個放棄。誰的勇氣有多,經得住對方一而再的磋磨。

“第一次,你說你跟食堂的鬥牛犬跳畢業舞都不跟張晚晴跳;第二次,你當著全班的麵說白沙洲的白富美不稀罕……她在誰麵前都橫行霸道,唯獨跟你忸忸怩怩,溫渺你別說你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她答應龔嘉禾了?”

我送他一個白眼:“你當時不都聽到了嗎?”

溫渺忽然笑笑,笑聲泛苦:“我不知道我怎麽了。”他拿手捂住臉,“我明明不是這麽想的,突然就管不住嘴,好像那樣說他們就不會咬著我不放了一樣。”

仇恨轉移,禍水東引。猶如困獸想撕開口子,解除困局,卻沒想過拖人下水的做法一點都不善良。

“那天跟程嶸也是這樣。我知道他說得沒錯,可是他那麽說我爸,我……”

我了然。讀小學時,我突然有天找到丁先生公司去了。丁先生手忙腳亂地接待我,囑咐我不要亂動亂跑。我乖乖照做,但還是讓丁先生受到牽連,挨了上司的無端責罵。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丁先生覥著臉給人道歉,那以後我才明白,我的爸爸是個英雄,但他也是個凡人。我們都明白爸爸是個凡人,卻無法忍受英雄退去光環,變得平庸甚至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