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想偷亲我

九十 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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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幼拉着程夕染周末来她常去的那家lo裙店。

她给程夕染试了好几身,但好像都不太满意。最后,店员小姐姐居然翻出了一件她自己剪裁的、涂抹了人造血浆的白色裙子。

温书幼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她来这边挑裙子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一条这么觉得惊艳的裙子,也不是说没见过,就是这条裙子给她的感觉很特别,整个都透着一种破碎的感觉。

程夕染问她:“我……能撑起来吗?”

温书幼忙点点头,用肯定的目光看着程夕染:“绝对可以。”

事实果然如她所料,这身裙子穿在程夕染身上简直美得不像话,她像童话里被献祭的公主,急切等待着王子的拯救。

温书幼当即付钱替她买下。

出门后,程夕染问她:“书幼,裙子多少钱呀,我转给你。”

温书幼爽朗一笑,手一摆:“几百块钱而已,你要是喜欢,可以来我家里挑。你要是介意被我穿过的,衣柜里还有不少我买回来只是挂着,没穿过的。”

程夕染低低地“嗯”了一声,嘴角漾出一个浅浅的笑,温书幼对她真的很好。只是她对她这般好,难免会让她想起那个对她一样很好的人。

她似乎已经忘记他模样的细节了,只记得他那一望无际的如墨色般的眼睛。

以前她就觉得,自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互相喜欢,也很难走到最后。他向她提出分手的时候,她还一时难以接受,可当她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所有的担忧全都不是空穴来风。

只有同路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回家的路上,她又路过和他一起吃的那家馄饨馆,她在门口站了一会,看着门上面那块牌匾,还有里面正在擦桌子的老板,怔了许久后才默默转身离开。

却有人叫住了她。

“小姑娘,怎么看半天不进来呀。”

她回过头,看到老板娘带着温柔可亲的笑意半掩着门冲她开口道。

“我不饿。”她笑笑。

老板也凑过来:“今天怎么自己一个人来呀,你那个男朋友呢?”

“他有事。”她垂垂眸,选择编了一个谎言。

“原来是这样,那你进来吃一碗吧,正好我们要打烊了,最后煮一碗给你吃,当作回馈老顾客了。”

她犹豫了一下,道了声谢谢后进了门,坐在他们曾经做过的位置上,沉默着吃完了整碗馄饨。

最后她在桌上留下了一份馄饨钱,不知道抱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

天色暗下去,路灯散发出昏暗的黄色光芒,她和那些车辆、行人一起走过这座城市的夜晚,但别人大都是结伴同行,只有她一个人,显得像个异类。

不远处就是夜市,她默默踩在路牙石上,一步一步向着目标地点走去。

她大致扫了一眼支起来的摊位,最后选择了停留在烤串摊前。

“要两串面筋,一串烤牌,一串鸭肚。”

“好嘞。”

程夕染拿着烤好的串继续往家里赶。

其实以前总觉得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可是人一旦体验过有人陪的感觉后,就会觉得一个人的生活孤独又难耐。程夕染就是这样的。

她觉得自己不坐车,偏偏要走回家,就是在以一种“体验孤独”的方式惩罚自己。

有些人惩罚自己的方式是吸烟、酗酒,程夕染惩罚自己的方式是体验孤独。

她拿出手机,几乎是习惯性地拨给那个号码。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稍后再拨……”

得到这样的答复后,再选择挂断。

余阳正坐在助理的车上,往住处赶。

他还在戴着耳机听新歌的demo,忽然旁边传来助理疑惑的声音:“诶,这不是上次在一中的那个小姑娘吗?”

余阳没听清,摘下耳机又问了一遍。

得到答复后,他眼睛睁大,顺着助理的目光看过去。

程夕染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一袋子东西,在给什么人打着电话。

很快,她就放下了电话。

余阳拉开车门,缓缓向她走过去。她闻声抬起头,眼底还有泪水在晃,看到他后随即一怔。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不用。”

余阳意想之中的回复。

他抬眸,目光似乎能洞穿她的想法:“我猜,是因为他吧?”

她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才离开这里的吗?”

他摇摇头,她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我只知道一点,毕竟我和他关系没那么好,他甚至可以说是讨厌我。他们家的家事大没有让我一个外人知道的理由。”

“能告诉我吗?”她语气流露出乞求的意味。

“他爷爷出事了。”

她没有打断他的话,继续听着他讲下去。

“他爷爷不是一般人,所以得去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这几乎关乎着他们家的命脉,并且祸不单行,貌似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事。”

“简而言之就是,他现在过得很不好。”

所以他选择和她分手,就是觉得她不能陪他一同扛下去吗?

“谢谢你。”程夕染反应过来后,和他道了谢。心口隐隐作痛,所以他提分手的时候,应该也很难过吧?

有说不出口,或是不愿说出的苦衷,让她整个失去他的日子里,每每想起都将近痛不欲生。

余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轻地、无声地摇了摇头。

他原本没必要告诉她,只是看着她流露出那样的眼神,还是没忍住透露出几分。

让她明白一点也未尝不可。

倘若他父亲和裴嘉远的母亲没有那种关系,或许他们也能当朋友。毕竟他很久之前就看得出来,裴嘉远非池中物,这个人早晚会开创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余阳从来没对一个人有过这种看法。

他转身上了车,和助理说了声“开吧。”车子启动,一骑绝尘。只留下程夕染一人披散着一整夜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