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同在冰尖起舞

第八十六章 大獎賽日本站選曲《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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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妤一打開門,就看見單雲然坐在沙發上拿著個管弦樂器放在嘴裏吹著,不時還拿到手裏搗鼓一下。

調試一番後,又繼續拿在嘴裏吹著。

時妤不由自主地走近一瞧。

好家夥,單雲然從哪裏搞來的一個嗩呐。

時妤震驚一瞬之後,呆呆道:“你這是從哪裏搞來的嗩呐啊你?”

單雲然把嗩呐取下拿到手裏,語氣輕飄飄道:“從國內帶過的啊。之前在路邊看見過一個老爺爺在吹,然後那個老爺爺就送了我一個。”

“送你的?!”時妤驚呼出聲。

有這麽好的事?!

單雲然看著時妤驚訝不已的模樣,思緒不由拉遠放空。

哪怕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當單雲然再回憶起她第一次聽見那位老爺爺吹奏嗩呐時的場景,仍恍若曆曆在目。

老爺爺的手上和臉上布滿了褶皺,雙鬢微白,獨自一人坐在那人來人往的街頭吹奏著嗩呐。

那氣勢,足足的,震的樹上的鳥兒和葉子都抖了三抖。

頗有一種,嗩呐一出,百鳥朝鳳的感覺。

隻是可惜,自始至終,都是老人一個人在樹下吹著,就隻有他。

基本沒人停下來駐足傾聽,樹葉飄落在老人的腳旁,顯得他愈發滄桑和落寞。

那一刻,單雲然覺得,老人好像就是在演一場永不會落幕的獨角戲一樣。

也不知怎的,看見那一幕,單雲然心裏很不是滋味,惻隱之心一下就動了。

下一秒,單雲然拿著口袋裏的零花錢,慢慢走到老人麵前,看著老人身旁放著的一個嗩呐,表明她想買。

可是,老人看見走近的她什麽也沒說,隻是渾濁的雙眼似乎有些驚喜,漸漸清明。

老人把嗩呐遞給了單雲然,卻拒絕了她遞過來的錢。

他看著單雲然稚嫩的臉龐,渾身散發的青春朝氣和他這個身上彌漫著垂暮之氣的老頭子形成鮮明對比,不由摸著自己手裏的嗩呐,對上女孩天真的雙眼,聲音沙啞卻帶著笑意感慨萬分道:“小姑娘,你是這麽久以來第一個在這聽我老頭子吹嗩呐的人。這嗩呐就送給你了,拿去吧。”

說完,也不等單雲然作何反應,老人便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轉身一邊吹著嗩呐,一邊快步離開。

單雲然垂眸看了眼手裏的嗩呐,又看了看老人那略顯淒涼的背影,喉嚨不自覺的苦澀起來。

夕陽下,孤獨的老人,瀕臨絕唱的嗩呐,或許還有那黃昏後麵臨無人傳承之境的悲楚。

時妤疑惑道:“那你會吹嗩呐嗎?”

登時,單雲然靦腆地笑了笑,訕訕道:“哈哈哈,不會。但我這不是現在在跟著視頻學嘛。”

說到這,單雲然就莫名覺得有些愧疚。

老人把嗩呐送給了她,可是她就一時有些興趣。後麵勁兒過了,她又忙著學雙人滑,這嗩呐雖然一直跟著她到處跑,卻都是放在箱子裏吃了灰的。

這次出國,單雲然在收拾行李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就把它帶過來了。

就,冥冥之中,她總感覺這嗩呐還會有什麽用。

時妤對此有些無言,扶額表示她的無奈之意。

就在時妤開口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時妤拿到麵前一看,竟然是餘希貝打來的視頻電話。

時妤下意識瞧了一眼時間,很好,到了她們每周一次固定的“姐妹閑聊”時間了。

時妤急忙放下東西讓喻昕趕緊準備著去做飯,她快餓死了,隨即就也悠哉地躺在沙發上接起視頻。

視頻一接通,映入眼簾的就是餘希貝啃著蘋果,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

“咦,希貝姐,我怎麽感覺你好像有哪兒不一樣了呢?”

其實時妤想說的是,她感覺餘希貝好像胖了點,臉感覺圓潤了不少。

隻是……大家都知道的嘛。

女孩子嘛,對體重問題還是比較敏感的,或多或少都有些介意自己胖了。

時妤難以忘記,當初張潭波就因為說了一句“餘希貝我感覺你最近好像胖了不少呢”,就被餘希貝“追殺”了好久。

甚至,餘希貝還把當年張潭波喝醉了,在馬路上抱著電線杆深情表白了一個小時的古早黑曆史視頻,給他們這幾個小朋友看了。

不知道有一句話叫看破不說破嗎?

敢說老娘胖,你張潭波這個小胖子有資格說我嗎?

嗬,嘴欠,活該娶不到老婆!

而且,據某位不願意透露馬甲的知情人夏某爆料,張潭波當初還差點被路過的交警拉走,險些上了社會新聞。

標題名他當時都想好了——《論某位張姓冰舞冠軍深夜抱電線杆痛哭,其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導致那段時間,時妤他們隻要一看見張潭波就想樂,滿腦子都是那個視頻在循環播放,簡直不敢直視張潭波。

當然,當時搞得張潭波也很莫名其妙,他總覺得這幾個學生看他的眼神非常的古怪和不對勁。

後來,張潭波去求問夏壬佑。夏壬佑告訴他說,估計就是人小朋友長大了,更崇拜他這個教練了。

那話說的,搞得張潭波飄的端了好幾天教練架子。最後覺得這樣實在太累了,就很快又恢複原來的傻樣了。

殊不知……咳咳咳。

見餘希貝沒回答,時妤正打算跳過這個話題呢,沒想到餘希貝卻難得臉上露出嬌羞的扭捏樣,支支吾吾半天才笑的快合不攏嘴道:“哎呀,本來還想等會兒再告訴你呢,沒想到這麽快就被你發現了,不愧是我小姐妹,夠細心。那什麽,就是我懷孕了,要當媽了!”

說完這個消息後,時妤就看見一向宛如個女漢子一樣的餘希貝,此刻欣喜之情簡直溢於表,身上已經隱隱散發著為人母的一種柔和之氣。

時妤愣住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肖晏京的假期就半個月吧……

這就懷上了?!

阿這啊這。

時妤不由默默在心裏誇讚道:姐夫你真行!

霎時,遠在聯合國的肖晏京忽地打了個噴嚏。

聽到身旁隊友的關切,肖晏京看著遠處華國的方向,滿臉幸福地回道,沒什麽,估計就是我老婆孩子想我了。

隊友:這突如其來的一波狗糧。

懷孕?!

一旁的單雲然聽到耳旁時妤和餘希貝的對話,驚得下意識就吹奏起來嘴邊的嗩呐。

那穿透力極佳的一聲,直擊人靈魂深處,險些沒把時妤和餘希貝的靈魂給打包送走。

“單二,哦不,單雲然,你在幹嘛呢?這麽大動靜,你也不怕你們鄰居投訴啊?”餘希貝被嚇得連咬了三口蘋果來緩勁兒,出聲疑惑道。

倏地,餘希貝感覺自己的肚子好像被踢了一下,她怔了瞬,隨後當即反應過來這應該是胎動,估計是被單雲然剛剛那一聲給嚇的。

餘希貝低下頭,用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微隆的孕肚,笑地略帶著些傻氣,在心裏默念道:沒事沒事,寶寶啊,這是你媽媽最傻的一個小姐妹,你多體諒一下啊。

“嘿嘿嘿,抱歉抱歉,一時沒收住。”單雲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餘希貝帶著些許寵溺的眼神輕睨了眼單雲然。

這孩子,一天天想一出是一出,不是練著雙人滑嘛,怎麽突然又對嗩呐感興趣了。

唉,這小年輕就是好啊,活力滿滿。

時妤一個晃神,不知想到了什麽,對著視頻裏的餘希貝嘟囔抱怨道:“對了希貝姐,張教練最近幹什麽去了呀,很忙嗎?他說他幫我們想日本站的選曲,可是想了一天了,連個泡泡都沒有,我給他發信息他也不搭理我。要不你幫我們想想吧?”

時妤想起上次世青賽也是,多虧了餘希貝想到了《梁祝》。

不然,就靠張潭波……

張潭波太不靠譜了!

時妤不由眼神略帶幽怨,這才多久,張潭波就對他們愛搭不理了,說不定都背著他們去找其他小朋友了!

嗬,張潭波幹什麽去了。

這是一個好問題。

顧柏景去其他省市隊看看有沒有好苗子去了,現在冰舞國家隊這邊基本沒人管他了,就飄飄然放飛自我,拉著幾個教練去外麵飯館啃豬蹄了。

啃吧啃吧。

餘希貝在心裏幸災樂禍道:你現在吃的越歡,等顧柏景回來發現你又胖了之後,你被罰寫檢討的時候就叫的有多歡!

轉瞬,餘希貝聽到時妤說讓她幫忙選曲,登時也來了精神,望著天花板,轉溜著眼睛,五根手指放在下巴上胡亂敲動著,喃喃道:“選曲嘛……”

這一時半會兒,忽然讓她想,她還真有點想不出來。

餘希貝給了時妤一個眼神,示意她讓她思考一下哈,稍安勿躁。

須臾,就在餘希貝絞盡腦汁都沒想出個所以然的時候,恍然間,眼角的餘光悄然瞥見正在鼓著腮幫子,看著視頻試吹嗩呐的單雲然。

嗩呐……

嗩呐?!

餘希貝刷地一下抬眸看向時妤,兩眼閃爍著奇異的光彩,開口迫切問道:“你剛剛說是日本站的選曲?”

時妤被餘希貝這個一秒切換的激動神情搞得有些懵,雖不知道餘希貝為什麽還要再問一遍是不是日本站,但她還是諾諾重複道:“是啊,是日本站啊。”

時妤以為有什麽事,弱弱試探道:“怎麽了嗎,有什麽……不對嗎?”

哪知,餘希貝一聽她這話,興奮地就從**彈起,看得時妤都替她擔驚受怕。

姐姐,你好歹是個孕婦,咱就是說你能不能注意一點啊。

對!

簡直太對了,對的不要不要的!

餘希貝拿著手機在**走來走去,雙手“啪”地一下就來了個對掌,激奮之情幾乎是肉眼可見地快要溢出屏幕了,大喊道:“日本站!那還有什麽好說的,那選曲必須得是《九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