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餓不餓?”他好心問坑裏的人。
“你是處女座?”陳樨的聲音透著幽怨:“非要讓我在下麵實現吃喝拉撒的大圓滿?”
衛嘉說:“你還是吃點吧,保存體力。來,接住了!”
一個胡蘿卜順著坑壁掉落下來。
“這胡蘿卜是不是用來喂馬的?”
“咳……人也能吃!你接住了嗎?”
“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它沒有掉進尿裏。”
衛嘉也不知該怎麽安慰她了。過了一會,他聽到牙齒咬在胡蘿卜上的清脆聲音。
陳樨接受了她的命運。喂馬的胡蘿卜算什麽?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怦然心動,剛蘇醒的少女情懷,她的小白楊……被她用尿澆灌了!
天亮以後,她的人生還有什麽坎是邁過不去的?
她在衛嘉麵前的羞恥心也是從這時開始驟降到前所未有的低點,再也沒有回彈過。
沾了泥的胡蘿卜被陳樨隨意地擦了擦就送入口中,意想不到的清甜可口。
“你剛才哼的什麽歌?”她邊吃邊問。
“不是什麽歌,是用來哄我妹妹睡覺的調子——我媽就是這麽哼的。”衛嘉的聲音還有些緊繃。
“你妹妹喜歡聽你唱歌?”
“她沒說過……怎麽了?”
“她聽了你的哼的‘歌’還能睡著,一定是親妹妹。“陳樨點評道:”你唱歌不好聽,跟你表哥比差遠了。“
“嗯。”
這次陳樨沒有計較衛嘉讓她惱火的一字回答。她有點竊喜,終於讓她找到一項衛嘉不如孫見川的地方。盡管川子又混又慫,可畢竟是她的發小。他呢,他是一個用喂馬的胡蘿卜堵她嘴的家夥。
“馬鞭也是你媽媽送的?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沒什麽意義。隻不過是我剛學騎馬的時候她給我做的,用習慣了。”
衛嘉的口氣十分平淡。陳樨發現了,他拒絕給任何事物賦予意義,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歌聲隻是用來哄睡的工具,馬鞭也很平常,陪坐在坑邊是因為月亮沒了他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