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天空飘着。
她坐起身来看着灵魂状态的自己不由得发起了呆,看着阴翳着脸走过来的谈落,暴躁地抓了抓头发。
泄了气,语气颇为不善:“干嘛你,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偏偏学那些个老古板绷个脸。”
“老大!你为啥要挡剑!我就该杀了他!”
李清梦收回视线,一脸无所谓地摆弄自己的手指:“他是主角,不能死。”
“怎么不能,要不是你三番四次拦着,他早死了!”
李清梦抬头瞪着她,语气里甚是冰冷:“说够了没有?”
谈落捏着拳头偏着头不说话。
“我为什么没回到主控室?”
“因为任务还没有结束,你不能离开位面。”
“什么?”李清梦气得一下子蹦了起来,“哪个老鬼定的规则啊?我死了还不行?”
她气得要失去语言系统了,张开的手在空中紧紧握成了拳头,叉着腰走了两圈,然后憋出了“卧槽”两个字。
谈落无奈地看着自家老大:“我可以送你回去,但只有这一次机会。”
李清梦回头看他:“我回去干嘛?再死一次?”她咬牙切齿地说,“谢星河那小子应该听我的遗言了吧?我可是让他好好地去完成任务了。”
她将“好好”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俨然刚才哭唧唧的人不是她一样。
谈落斜了她一眼,带着她来到了一座雪山。
昏暗的天空,白雪皑皑,仿佛将这片天地扣上了一个罩子。
谢星河如同失了魂魄一样地呆坐在山巅之处。
一身白衣与雪融为一体,若是不仔细瞧定然是发现不了他的。
两人落于山巅,画面也拉得更近了,谢星河原本白嫩的脸布满风霜,曾经手腕上的白丝带遮挡住了骇人的伤口。
他毫无表情,仿佛一座雕像一样屹立不动,失去血色的薄唇,缓缓吐出一口气,结冰的胡茬动了动,他像是有感应的对到了李清梦所在的方向。
他的头发被风雪吹得凌乱,有着寒冰一样的冷冽之色,像是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透露不出的颓败。
哪里还有一丝曾经的温柔清浅模样。
李清梦摒着一口气,无法言喻内心的感受,心脏处熟悉的酸涩感又开始蔓延,她指尖抓着胸口的衣裳,靠扶着谈落才能够站定。
白桃轰然落下,白色的绒毛因衔着一朵亮色而刺目。
谢星河微微侧头,结果那抹亮色,在手中反复地摩擦着。
李清梦侧着头问:“这个季节怎么会有山桃花?”
谈落看着谢星河起身走向小雪包:“谢星河在彩重池旁种了一圈山桃树施了法术,那里四季如春,山桃花常年绽放。”
熟练地放下山桃花然后靠着石碑颓废地坐了下去,头轻轻地靠着。
“每天白桃都会在这里和彩重池往返,只为了在清晨之时为谢星河递上一枝新鲜的山桃花。”
李清梦盯着那花,哆嗦地指着那个凸起和石碑,哽咽着声音问:“那,那里面是什么……”
谈落平淡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低垂下眸子:“那里面,是你。”
李清梦不敢相信地往后退,摇着头:“你骗我。”
“我没有。”谈落摩擦着自己的手指,语气皆是平静,“你走后,他带着你去找了无得,无得救不了,他发了疯一样毁了半个宗门,最后被楚掌门扔了出来。于是他便带着你去了彩重池,肉身一天天腐坏,他也不愿意将你下葬,最后就来到了这冰寒之地。”
谈落叹了口气:“后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通了,就在这给你立了个墓”他烦躁地搓着手,“三年了,他一直这个状态。”
她瞪大眼睛看向谈落:“三年?”上前抓住他的衣服,“怎么会三年!”
谈落呼出了一口气,苦涩地笑了一下:“老大,我真的尽力了。”
她放开谈落瘫坐在地上,想去触碰谢星河那饱含风霜的脸,却又收回了手。
她抠着自己的衣襟,指尖都已经发白了,难掩自己的怒气:“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好好地活着,为什么不好好的完成任务然后苏醒过来。
我不想你一直停留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谢星河你明不明白!
她双手掩面,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地面。
谢星河像是有感应般动了动,弯着的脊柱微微向前倾,手在地上哆嗦地摸索着。
李清梦呆愣地看着他向自己靠近,不敢动。
他笑了
因为一颗冰珠,他清浅地笑了一下,这笑容僵硬又奇怪,充满着违和感。
可他笑得真好看,一如既往的好看。
未曾被风雪掩盖了风华。
未曾被胡茬覆盖住帅气。
谈落的声音在头顶冰冷的响起:“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笑。”
李清梦脸上挂着泪痕抬头看着谈落,谈落也同样回看着她。
“我没有骗你。”
她看着墓碑上的字痛苦地闭上眼睛,缓了口气:“送我回去吧,谈落。”
这会儿的风没有那么凛冽刮人,谈落的一句“好”让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温暖。
她拍拍裙子站了起来,满眼期冀地望着谈落。
可谈落却躲闪她的眼神。
她一把扯过谈落:“你反悔了?”
谈落他叹了口气,抓了下头发:“没有老大。”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不过你要躲起来,因为在这个世界李清梦已经死了。”
李清梦又望向了那石碑上的字,坚定地点了下头:“好。”
透明的身体逐渐消失,她又对谈落说:“主控室有不利于我的人,你回去要好好查一下。”
李清梦消失后,谈落也回到了主控室。
他陷在沙发里,腿轻轻地搭在另一条腿上,眼里满是凝重地盯着面前低头哈腰的男子。
“主管,您过目。”
【小剧场】
白虎:即代步工具后,我堂堂上古神兽也要靠送外卖过日子了,唉,都是生活。
敖书让:知足吧,管怎么你还有条命不是吗?
生生:血肉模糊的魂灵祈求着摘花送给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