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梦,该喝药了。”
李清梦坐在屋顶发呆,瞥了眼端着药突然出现的敖书牧后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能修炼就是好,她在哪都能被抓到。
“认真的,我觉得我现在不需要喝药了。”
敖书牧只是笑,将药递了过来。
李清梦吞咽口水:“真的不需要了。”
她每天被敖书牧抓着喝药,一日三顿,整个人现在连呼出的气息都是苦的。
“喝了药便不疼了,给你放在这了,趁热喝。”
他轻轻将药放于屋顶架起的小桌上,而后理了下衣摆从容地坐在了边上。
李清梦瞪着悠然自若的他,恨不得一脚把他踢下去。
犹豫地将视线移到冒着热气的药碗上,咬咬苍白的唇还是伸手拿过来喝了。
心尖刚刚蔓延出来的腾空随着药物的进入又收了进去。
桌子上也准时出现了糖果,李清梦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拿,只是皱眉不断地呼气。
“怎么不吃糖?”
“不想吃。”
“这是最后一颗,下次便没有了。”
李清梦睁开了紧闭的眼睛,在敖书牧和糖之间视线来回扫,还是决定收下糖。
不过她没有吃,而是收了起来。
“任务完成,那我走了,你小心着凉。”
李清梦垂眸看着腿上多出来的毯子,手指动了动。
“敖大夫,你……”她声音越来越小,“能找到谢星河吗?”
眼角瞥见刚起身的人又坐下,她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在谢星河走后,她想了好几日。
不得不承认痛觉限制绑定的是谢星河,只要离开他一定距离,痛觉限制就会打开。
她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帮助男主完成任务,既然如此就不可以像现在这样。
她有自己的责任去承担,无外乎这个人是谁,和对自己做了什么。
两个人是了因为立意结合在一起而非感情,是她任性了,当时怎么就会昏了头做出这样的选择。
李清梦叹了口气,手指摩擦着酒壶,一定是那晚的酒太醉人。
“可以,但是只能追踪到一点。”
“谢谢你啊,麻烦照顾我这么久,帮我追踪个方位就可以了,我自己去。”
敖书牧平淡地看了她一样:“你的身体可以吗?”
“可以的。”
他低头含笑,李清梦有一些坐落不安,可紧接着他的话却让李清梦有些吃惊。
“我去找我弟,我们可以顺路的,还是一起吧。”
李清梦的眸子闪了闪,不自然地摸了下胳膊:“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找不到就不找了吗?”
敖书牧回头看着她,优雅端正的面庞上写满了坚毅。
李清梦勾着手指最后还是用她那破锣般的嗓子问了出来:“那,如果这个人死了呢?”
“他没死。”
李清梦抬起了头,她有些不敢相信,谢星河不是说他杀了吗?难道又是像当初说高仰死了来骗她?可是没理由啊?
“怎么?别皱眉,这样就不漂亮了。”
李清梦揉揉自己的眉心,虚心地说:“我是说万一。”
“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他对你很重要吗?”
敖书牧笑了,没有说话,掏出了把蜜饯放在小桌子上,指着它:“这个也甜,但是不可避免的是它又很酸,”
他捏起一个蜜饯举起来对准了即将落下的太阳,然后放在嘴里。
“我呀很喜欢他的这种甜,所以呢,哪怕又爱又恨,但是爱会抵消掉不好的。”
李清梦学着他的样子也捏起一颗,酸酸甜甜地融合了身体里的苦味。
“可是世界上不只有这一种糖。”
“是吗?”
敖书牧素来端庄的面上闪过了一丝狡黠,他站起身,又恢复了往日那儒雅模样。
“好好休息,他在西边,我们明天出发。”
李清梦点头,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便侧躺在了屋顶,看着远方红彤彤一片的云彩,她不禁摇了摇自己的酒壶。
李清梦严重怀疑是天空偷喝了她的酒,怎得今日的晚霞额外红艳,连晚风也变得如此温柔。
不过是真的没死吗?
她凝望敖书牧灯火通明的屋子,瞧不出一点异样。
敖书牧在屋子里的身影一顿,感受到外面的视线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这间屋子他设置迷幻阵了,在普通人眼里,他便是在一直闷头研究药理的大夫。
他来到药房,按照顺序一个一个拉开了不同的药材柜子,在最隐蔽处弹出了一个小柜子。
敖书牧蹲下身拿起来里面一个小盒子,而后将药房恢复原样寻个地方坐了下来。
他神色柔和地打量着盒子,手指不断爱抚摩擦着。
小小的木头盒子,只有巴掌大小,朴实无华透露着一种古老的气息。
小心地打开,一枚龙鳞在柔软的丝绸上安然躺着在绽放出微弱的黑蓝色光芒。
“唉。”
沉重的叹息伴随着黑夜来临。
黑沉沉的夜吞掉了醉酒的晚霞,连星光也没有。
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
不过哪怕世间万物轮转,天上的太阳依旧会照样升起,驱散那让人畏惧的,没有边际的夜。
李清梦起得很早,也可以说她是没有睡。
夏日的阳光很刺眼,她撑着把扇子在院中等着敖书牧出来。
“阿梦,早。”
“早,敖大夫,我们走吧。”她迫不及待,恨不得托个车拉着敖赶紧出发。
敖书让嘴角含笑,手伸了出来递上了一碗药:“喝完就走。”
这次李清梦没有一点废话,闭着眼睛直接灌了进去。
擦擦嘴:“走吧。”
这要迈出脚来,却被敖书牧叫住,只见他拿出了一个连船桨都是金子做的飞行器。
“走吧。”
李清梦愣了半天才小跑着跟了上去。
住茅草屋习惯了,竟然会忘记小蛟龙是东海的大公子。
她坐到敖书牧旁边,看他煮茶。
端庄优雅,一身贵气,煮茶的动作行云流水,美得像是一幅画,如果谈落没告诉她敖书牧是只蛟龙,她大概真的会觉得敖书牧才是真龙吧。
这等翩翩公子,怎么会是个蛟龙呢。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她用扇子挡住脸:“我在想,你和你弟弟会不会很像啊?”
哪知敖书牧竟然低低笑出了声音来。
“不是,有这么好笑吗?”她打着敖书牧的胳膊,眼睛危险地眯着。
敖书牧好半天才止住笑:“我们两个一点也不像。”他将茶递到李清梦面前,嘴角残留着笑意,“他呀,顽劣异常,可没我这个哥哥知书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