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民公墓的上空不知何時布滿了烏雲,隨著幾聲震天的雷響,猝不及防的暴雨隨之傾盆而下,劈劈啪啪的打在全景天窗上,模糊了光與影的界限,也模糊了窗外的景象。
“遭了……這麽大的雨……車裏又沒傘,我怕是要被淋死哦。”
夏木一臉愁容的看著窗外的暴雨,想著要不要趁此推開車門借著大雨的掩護逃走,可拘束器的存在也隻是讓他用手拉了一下車的把手,還被鎖住了,於是他隻好再次放棄了逃跑計劃prat 2。
而這時汽車再次發動,緩緩的向墓園內部駛去,同時車內傳來了秋醫生的話。
“28號,因為突然的暴雨,我們將直接把車開進去,你坐在車裏看著好了,我們會把聲音同步傳送到你的車內的。”
夏木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眼睜睜的看著車子開到了一塊嶄新的墓碑前麵的空地旁。
“這就是我的墓碑?看起來還真不怎麽樣,哈,好歹還有個神父。”
夏木趴在車窗上,嘴裏絮絮叨叨的看著外麵。
在墓碑的前麵,那個穿著神袍的神父背對著墓碑孤獨的站在那裏,他左手在胸前捧著聖經,右手則按在已經被打濕了的聖經封皮上,低著頭對著夏木的棺材念著禱詞。
“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他斷氣的時候,在生物學上他死了。他下葬的時候,人們參加他的葬禮,懷念他的一生,然後在社會中他死了。當最後一個記得他的人把他忘記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才是真的死了。”
神父頓了頓,劇烈的暴雨浸濕了他黑色的頭罩,順著他金色的長發流過他英俊的臉龐,雨水混著淚水,在他的臉上肆意流淌。
神父的嗓音變得哽咽,但他還是堅持著念了下去,如果隻聽聲音,很難想象這口地道的中文出自一個外國人之口。
“他不是一個好人,也做過很多惡事,但他是一個好兒子,是一個好朋友,同時也是上帝的子民,上帝已替他的兒女承了罪,從此刻起,他的罪孽已經隨著這暴雨被洗清,從此刻起,他,是無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