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云多少还是可以理解的。
神婆继续说道:“当然,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无论听到或看到什么都不要回头,只要往前走就可以了。最后一定可以抵达终点的!”
步轻云当然不会担心,这点意志力他肯定是没问题的。
抬头挺胸往前走。
旁边的房间里不断有声音透过通风口传出来。
步轻云本来可以控制自己什么都不去听的,不过想了想他还是随意走过去,能听到什么就听到什么,只要不受影响就行了。
“一亘,听我一句劝,时代已经变了,你再坚持下去就变成执迷不悟了……”这是一个陌生男性的声音。
“你自己也看到了,你的剧本已经连续被四个导演拒绝了,难道你还不好好思考一下,这是为什么吗?”那个男人声音继续着,从前面的房间是传出来。
步轻云了解,这就是杜一亘事业开始走下坡路的原因。
继续往前走,差不多都是同样的话题。
不过走到一段距离后,从两边房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就不再是关于杜一亘的了,变成了杜美云和陆新月的。
和步轻云推测的一样,杜美云正是因为父母的陪伴越来越少,而同时参加比赛时的压力越来越大,最终因为那场没能拿冠军的比赛,使她对舞台产生了厌倦和怯惧,再到后来变成了一种精神负担,动不动就呼吸困难。
而关于陆新月,则是为了这个家,开始向娘家借钱,再到后来不得不选择复出,却遭到了丈夫的强烈反对,甚至于一顿毒打,最终心碎离开了这个家,不过她后来赚到钱后曾不止一次地偷偷拿钱给杜美云,救济这个快要崩溃的家。
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忽然身后传来了杜美云的呼喊声。
“爸爸,你要去哪里?”
“爸爸,回来吧,来给美云讲故事好吗?”
“爸爸,我们去找妈妈,一起回家做饭吧!”
听着这甜美、天真、稚嫩的声音,步轻云都有些不忍心不去理会,哪怕他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还没为人父,但他也是人的子女,所以能够感受得到那种浓浓的至亲之情,那是血浓于水的感情,天下间最伟大的情感,没有之一。
不过,他不能回头。
很显然,在这里回头的话,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当然,更可能的是一回头就挂点。
噩梦难度下,回头杀的概率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步轻云只能当作没听见,并且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
好在,终于走到了这条人生之路的尽头,那里有两扇门,一扇在左边,一扇在右边。
左边的那扇门上有一个标记,看起来像是一支笔。
右边的那扇门上也有一个标记,是一个心形。
步轻云当然看得懂,笔的标记极有可能代表的是理性,而心形的标记则很有可能遵从的是感性。
“现在在你面前有两条路,哪一条路都可以通向终点,但可能经历的过程会不一样,不管哪一个都可以,你必须尽快做一个选择吧。”神婆何老师的声音忽然响起来,给了步轻云一个提醒。
按照步轻云以往的习惯,不用说当然是直接选择理性这条路了,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他从剧本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以往攻略剧本的方式,这一次他决定要遵从自己的心,他倒要看看,自己的心灵究竟有多强大,是不是强大到足够和理性相比拟。
所以,步轻云毅然选择了心形标记的那扇门。
拐向右边,步轻云推开了这扇门,然后他就来到了一处祭坛前。
一个圆形的祭坛,呈现太极的形状,中间有一个水池,水池里有一杆荷叶,顶着一个巨大的花苞。
“现在你来到了祭坛上,你需要完成献祭仪式,只有这样才能够感动慈孤观音,使其降下神迹,解救你那身陷水深火热之中的女儿。”神婆的声音适时响起。
献祭……
步轻云无点无语,这特么就是彻头彻尾的迷信。
不过在这个剧本里,神灵和地狱却似乎并不是虚妄的,至少步轻云觉得,在杜一亘的眼中,这两种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献祭能够救回自己的女儿,那并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步轻云走了过去,来到两个祭坛的其中一个上面。
祭坛上摆着一只汤勺。
步轻云更无语了,这只汤勺是要闹哪样。
这时候,神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用面前的汤勺挖下自己的眼睛,这是血祭的必须步骤之一。”
呵呵,挖眼?去尼玛嘞!
步轻云心里暗骂,但奈何他现在没得选择,想要推动剧情就只能狠下心来进行血祭,否则就等着观落阴失败,导致整个剧本失败。
没办法,步轻云只能拿起汤勺,对准了自己的左眼。
泥妹的,这剧本太真实了,真实到步轻云拿起汤勺对准自己的眼睛时,连眼皮都不住地跳,心脏更是无法抑制地加快了。
早知道就不选择坚持本心了!
心里吐槽了这么一句,步轻云终究还是狠下心来,一用力,将汤勺插进了自己的眼眶里。
正中央的荷花盛开了,花瓣绽放,显露出杜美云的虚影,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很好,你已经完成了血祭的第一步,你女儿的魂魄已经被唤回来了,现在走到第二个祭坛上,完成第二个步骤,就能将你女儿的魂魄送回人间。”神婆何老师的说话声再度响起。
步轻云捂着左眼,颤抖着、艰难地下了祭坛,然后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另一座祭坛上。
这边的祭坛上摆着一只剪刀。
步轻云不由心头一揪,尼玛这又是要干嘛?!
这时候,何老师的声音适时响起:“血祭的第一步,拔舌,用你面前的剪刀拔下自己的舌头,这样献祭仪式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