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雖然被林清憶一腳踹倒,但並未受傷,依然像沒事人一樣站起身。他惡狠狠的瞪向林清憶:“又是你,林清憶。”
林清憶撒謊手來回揮動,一點沒把山本放在眼裏,敵人就在眼前,她竟然在漫不經心的逛商城!麵對山本惡意的注視,林清憶隻是淡淡的回了句:“沒錯,又是我,準備好被打趴下了麽?弱雞。”
山本怒極反笑,手指自己,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你說什麽,你要把我打趴下?”
林清憶這才從商城收回目光,認認真真的點頭:“沒錯,我就是這麽說的,我會像之前兩次一樣,把你打趴下。”
這話可深深刺痛了山本,林清憶兩次將他擊敗一直以來都是他心中的傷疤,巨龍被飛鳥打敗,簡直是笑話,更笑話的是,他還敗了兩次!
麵對憤怒無法抑製的山本,林清憶卻一臉淡然,伸手在空氣中連點兩下,取出一個大塑料桶。所有人都不解,不明白林清憶在做什麽,甚至包括山本也不明白林清憶拿出一個塑料桶有什麽用,難道是能將人吸進去的法寶?
紀陽看著林清憶飛上天空,激動的發出大叫:“哦哦哦!這招難道是……”
周文軒詫異:“你認得那個桶?那是什麽?”
紀陽點頭,認真的說:“當然知道,我一說你們準能想起來,《龍珠》裏的魔封波嘛!”
通話頻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半天之後,閻奈才吐槽:“魔封波的話,不該用電飯鍋嗎?”
山本全神戒備,警惕的看著天空中的林清憶,生怕她使出什麽驚世駭俗的招數。山本雖然強悍,但在《靈魂代碼》的龐大網絡世界中,強大的招式不勝枚舉,說不定林清憶掌握著什麽可怕的禁忌招式。
林清憶飛至山本頭上,將塑料桶倒置,打開蓋子。
答案在此刻揭曉!
嘩啦啦的水從塑料桶中倒出,山本萬萬沒想到桶裏裝的隻是水,一愣之下被淋了透。山本不解:“隻是水?不應該是某種招式嗎?”
林清憶將桶丟在一邊:“誰說我倒的是水了,我倒的氫氟酸。最近商城大更新,現實物品全部入庫。”
話音未落,山本就察覺到不對勁,酸液在腐蝕他的身體,骨甲正在被溶解。山本伸手拍打身上的酸液:“該死,你對我做了什麽!”
“哦,我忘了,你那個年代還沒有科學。”林清憶說。
躲在遠處的易無雙見此一拍手,取出法杖召喚【酸池泥沼】,這本是一種腐蝕地方鎧甲的法術,沒想到這時用處竟有奇效。黃色粘稠的【酸池泥沼】自山本腳下升起,之前瘋狂的攻擊在地上打出一片大坑,此時山本正站在坑中,恰好為易無雙的技能提供良好的施法環境。【酸池泥沼】一出現,便立刻腐蝕山本的骨甲,嚇得山本連忙往外跑。
山本剛爬到坑邊,正欲逃走,一發水球正中其胸口,一道巨力將山本打得倒飛出去,正好摔回坑內,落在坑中,重重摔在酸池中。山本發出痛苦的尖叫,發瘋似的向外逃,然而,等待他的是憤怒的選手。炮火和法術一次次將他重新打入酸池,勝利就在眼前。
然而,在又一次被打倒後,山本發出一聲怒吼,彎下了腰,背部伸出數根骨刺,每一根都有手臂粗細。緊接著骨頭發出一連串爆竹般的聲響,多節“骨刺”全部伸出,眾人這時才看清那是什麽,竟然是一雙骨翼,骨翼雖然沒有肉膜,隻有骨甲,但山本振翅一躍,竟真的飛至空中,脫離酸池。
“蒼穹天威,吾乃青帝之子,聽從吾之號令,擊碎世間之惡。”林清憶念起格拉薩的雷咒。
天空之中雷雲陣陣,一道雷龍直衝而下,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住半空中的山本,墜入坑中。
雷電擊中酸池,一陣刺鼻的氣味兒從坑中傳出,形成濃厚的毒霧層。隊友施展法術以風吹散毒霧,坑中形象逐漸展現在眾人眼前。山本倒在酸液蒸發的坑中一動不動,身體破敗不堪,身上盡是腐蝕留下的痕跡。
“他死了嗎?”隊友問。
“不動了。”
“就這麽死了?”
“肯定沒死,沒看見血條,也沒有係統通知。”
“鬼知道係統是不是還存在。”
林清憶落在山本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山本的頭破了個大洞,透過孔洞能看到裏麵微弱的綠色火焰,綠火掙紮搖曳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外殼這麽硬,沒想到裏麵這麽脆弱。”
骷髏眼窩中亮起一點綠芒,在眼窩中顫抖著,他看向林清憶:“不可能,我怎麽會輸……”
“我一開始不就說了,會再次把你打趴下。”林清憶瀟灑的笑了笑:“畢竟,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嘛。”
林清憶取出【地獄雙生花——零式】,槍口對準綠火,火舌噴出,地獄之火將微弱的綠芒徹底吞噬。
綠芒熄滅。
林清憶看準了山本全身上下都是骨頭,借用酸液腐蝕骨質,以此作為突破口,待破壞了山本引以為傲的防禦後,輕而易舉就一槍打死了這個令所有人感到無力的Boss。果然如林清憶所想,在絕對堅硬的外殼之下,是脆弱不堪的靈魂,一旦骨甲被破,山本便不堪一擊。
周文軒一點頭:“嗯,這回事徹底贏了。”
紀陽一屁股坐到地上:“可算是成了,頭一次玩遊戲這麽刺激。隊長,出去了記得請另一個我吃飯,烤串就行。”
周文軒回頭望向紀陽:“你……”
閻奈歎了口氣:“剛剛與Boss戰鬥他沒躲過,被人家用樹一下打死了。”
剛才紀陽被拍飛大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他跟周文軒吐槽不是氣不過,而是因為害怕。
山本陣亡,並未掉落任何物品,也沒人關心這個,他們麵臨著更嚴重的問題,有一小部分人戰鬥中赴死,無法脫離遊戲。明明戰勝了Boss,可氣氛卻異常沉重。
林清憶環視四周,對上每一雙眼睛,他們隻是玩家,隻是普通人,職業選手的名頭在當下無法發揮出任何作用,哪怕再好的心理素質,放在當下也是一紙空談。他們的身體究竟怎麽了?被誰附身了?有生之年還能拿得回來嗎?他們被困在遊戲中,鬼知道原本的身體究竟去了哪,萬一一輩子隻能困在這裏該怎麽辦?
被林清憶的視線,掃過,不少人都低下了頭,他們不說話,但林清憶知道他們的想法。事情遠遠超乎所有人的預料,太危險,太詭異,沒人有膽量嚐試摸索真相。一旦試圖觸碰,等待他們的結果就是死!
就是死!沒了身體,被永遠困在這裏,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沒有人想繼續,可誰也不好第一個說出口,因為站在旁邊,無法退出的,就是曾經的戰友,現實的朋友,甚至是戀人。
“退了吧。”林清憶扶著耳機,淡淡的說。
她清晰聲音打破了寂靜,並不是多麽婉轉動聽,卻成為此刻最令人感激的話。眾人感激的抬頭看向林清憶,林清憶一一投去鼓勵的目光,向他們點頭。一個玩家選擇默默退出,隨後是更多人下線。
“最後的機會,能下線的人都下線吧,別在冒險了。”林清憶朝眾人說。
紀陽大刺刺的坐在地上,像個沒事人似的在那兒嗑瓜子。他對身旁的閻奈說:“你怎麽還不下線?”
閻奈翻了個白眼:“我跟男朋友分手了,不想出去,一掏手機就是短訊,煩得要死。”
紀陽一本正經的說:“我最近跟女朋友也分手了,她嫌我賺的少。”
閻奈坐到紀陽旁邊,紀陽心有靈犀的遞過去一把瓜子,兩個性取向完全不同的人竟然開始聊現代男女的婚姻難題。
肯留下的沒有幾個,大部分人都選擇離開。
康順姐弟倆走過來,一臉無奈的王曉峰走再二人後麵,隨後是白以寒和烏奇駿。
康順看到留下的眾人,深鞠一躬:“對不起,因為我出了這麽多事。”
康雪也冷靜了許多:“眼下出了這樣的事,究竟怎麽辦?”
眾人看向林清憶,她現在是大家的心理支柱,也是最了解情況的人。
“另一處山上有個人能幫我們,我們去找他。”林清憶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