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十點半,林清憶將王翰林和白素素約到茶樓。
由於距離比較遠,等王翰林到茶樓時,林清憶、洛水心、白素素和白素素的師傅白玄子已經等了有一陣了。
王翰林連聲跟幾人抱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來的遲了。”
白玄子一改在私底下邋遢不修邊幅的樣子,衣著整齊頭發也精心修理過,朝著王翰林微微點頭:“無妨,無妨。”
白玄子做作的樣子讓白素素這個做徒弟的覺得十分丟臉,可轉念一想,若是白玄子以平常的樣子示人,似乎會更加丟臉。
等王翰林入座後,端著茶杯的林清憶這才有了動作,林清憶將一遝材料丟到王翰林的麵前。
王翰林楞了一下,沒反應過來林清憶這是要做什麽:“這是……”
林清憶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材料:“這是我托人調查王家王博文死亡前後相關人士的部分資料。”
王翰林當時臉色就變了:“你調查我?!”
白素素師徒表情疑惑。
“不調查一下還真就不行,要不然就險些被你玩得團團轉了。”林清憶抿了口茶說道:“王二少爺,你的表演專業真的是沒白學,在這方麵你真的展現出令所有人都吃驚的天賦異稟,我險些就誤以為你說的是真的了。”
白素素這時忍不住的問:“這到底怎麽回事?”
林清憶先對白素素說:“白小姐,我要跟你道歉,我昨天錯怪了你,你好像真的是這家夥請來幫忙的吧,不過我們都被王翰林給騙了,他跟我們說了謊,不隻是他,還有他的母親,昨天也對我們說了謊,這母子二人的演技真的還沒有白學。”
王翰林皺著眉看著林清憶,也不說話。
林清憶指著茶台上被茶水弄濕的資料:“王翰林其實私下裏跟他的哥哥交情匪淺,關係很不錯,王翰林雖然出國留學,但每逢假期都會回來跟家人團聚,兄弟兩個雖然不是一個母親生的,但更勝親兄弟。王博文之所以搬去外麵住,其實是在弄一件禮物,送給自己的弟弟。王博文並沒有什麽藝術方麵的天賦,但是喜歡鑽研編程和電子方麵的知識,於是王博文計劃著送給弟弟一個機器人,也就是s1比賽的一等獎,高仿真機械仆人,可某些別人貪圖錢財,執意害死自己的兄弟……王翰林,其實那通告訴你哥哥來參加晚會的電話,是你打的,沒錯吧。”
白素素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兒時的朋友,下意識的往白玄子的方向縮了縮身子:“你……你居然謀害你自己的兄弟?”
王翰林點點頭:“的確是我打的電話,但是你錯了,林清憶,我們家的情況遠比你想象的更加複雜,我一時間說不清楚。我找你來其實是因為……因為我一開始覺得你能幫我查清真相。事實證明,你確實有著常人沒有的能力,這一點我必須要承認,你比常人厲害很多,我身上有很多疑點麽?”
林清憶說:“我那天接電話的時候看到了你的手機,你的手機被人改過吧,熱得發燙,很不正常。還有,昨天在跟你母親聊天時,你母親說走了嘴,她說你有王博文的住址,這可不是關係不好的兄弟該有的,如果你們關係真的遭到王博文主動搬走,他沒有理由告訴你自己的住址。”
王翰林若有所思的點頭:“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太自大,我以為一個人的演技能夠撐起一台戲的。”
林清憶說:“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麽,王二少爺,如果沒有的話,我和我的朋友就要離開了。”
洛水心說:“沒錯,我們要離開了,不想看見這種人渣。”
“師父,我們也走吧。”白素素拉著自己的師父就要離開,而白玄子則如老僧入定一般,巍然不動:“師父?”
白玄子神秘一笑:“嘿,貧道卻覺得你們說的不對,我隻相信我所看到的,我看到王家二少爺眉宇之間並無黑氣,除了沾染了一絲陰煞之氣以外,並看不出來有鬼魂糾纏的跡象,卻是麵有祥瑞。”
洛水心冷哼:“那是自然了,鬼魂索命都是他演出來的,隻不過是為了我們幫他作偽證,最終能得到全部家產的他自然高興了。”
白玄子卻搖頭:“不,既然沾染了陰煞之氣,那就說明王家確實有鬼,但這鬼卻並沒有纏著他,說明人不是他殺的。”
林清憶說:“我更相信推理,如果能通過麵向斷案,那就不需要警察了。”
王翰林壓壓手示意自己有話說,眾人安靜,王翰林這才說:“這件事其實不完全如你們所想的那樣,請允許我解釋一下好嗎?”
林清憶靠在木椅上:“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我來解釋吧。”忽然,有一個衣著奇怪的男人推門而入,這人個子挺高,體型偏瘦,戴著一頂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他戴著一副寬邊棕黑色框的眼鏡,下巴上還留著亂糟糟的胡子,他身上穿的是路邊攤賣的那種髒兮兮的沒不知名作坊做的衣服褲子,腳上的鞋子也是髒兮兮的。
這本應該是個在路上別人都不願意正眼瞧上一眼的邋遢男人,然而,他的出現卻令林清憶和洛水心目瞪口呆。
這時,一男一女兩名服務員這才趕到,大喘著氣的跟眾人道歉:“對不起,幾位客人,他忽然跑上來,我們沒攔住,抱歉。”
林清憶抬手打斷女服務員的話:“沒事,這是我朋友,你們先出去吧。”
兩名服務員麵麵相覷,心道還真是沒見過這樣的客人,不過客人這樣說了,他們兩個隻能點頭退出去:“呃……抱歉,那打擾了。”說罷,兩名服務員退了出去,將門重新關好。
洛水心彎腰看向男人鴨舌帽之下的麵容,見到真人之後嚇得驚叫出聲:“你……你是……”
男人微笑著將頭上的帽子摘下,露出那張熟悉的臉:“就是我,王博文。”
王博文居然沒死,而且活生生的出現在眾人眼前?既然他沒死,為什麽要隱藏起來呢?
林清憶不解,王家的事情令她一頭霧水,林清憶看了看小七,又看了看王翰林:“你們兩個究竟在搞什麽鬼?”
白素素這才反應過來王博文是誰,指著小七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嗎?”
王博文將手指放在嘴唇上比劃一個噤聲的手勢:“噓,小心隔牆有耳,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二叔要害我,我絕不能讓他知道我還活著。”
林清憶看向王翰林:“這是你們兩個串通好了的,一起演的戲?”
王翰林說:“沒錯,告訴我哥宴會時間的那通電話確實是我打的,不過隻是給他們做做樣子,我和我哥早就察覺到二叔的古怪,準備了預備計劃,車禍是真的,但那個司機貪財,被我收買了,沒撞死我哥,他也覺得良心過得去,完事之後就帶著老婆孩子遠走高飛了。當然了,這些都是我哥的注意,我沒這個腦子。”
林清憶問:“那屍體是……”
王博文說:“是我買的,一個剛死不久的跟我身材差不多的人,我找了個老同學,偷偷從停屍間搞來的。王韻雅,也就是我二叔的女兒,她告訴我我二叔打算在宴會當天找人開車撞死我,於是我就安排了這出戲,瞞天過海,在暗處搜查線索。”
林清憶納悶:“那你們找我來做什麽?”
王博文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其實我本不想找你來的,可是……”
王翰林插口說:“這是我的點子,我從別人那裏聽說了你的能力,你在遊戲裏的表現太亮眼了,我哥跟我說你們是朋友,於是我就想到能不能讓你來幫忙調查,你不是警察,也不是偵探,這樣就不會被我二叔發現了。”
林清憶說:“你們不是都知道了是王威有問題,那為什麽不直接去拆穿他?”
王博文沉吟了一下,說:“一開始我們是這麽認為的,以為我二叔是貪圖家產,所以才來殺掉我,但這麽久過去了,按理說,隻要他再殺掉翰林,就能跟我兩個姑姑爭奪家產的繼承權了,可幾個月過去了,我老爸甚至都被他照顧的好好的,我總覺得哪裏不對。”
林清憶說:“哦,你的意思是,他的行為不符合他的動機,除非……”
王博文點頭:“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你說除非什麽?”
林清憶說:“除非……你們的猜測有問題。”
王博文點頭道:“是的,我最近一直想不通這個問題。”
王翰林跟眾人說:“所以這件事就隻能拜托你們幫忙調查了,我現在總覺得家裏陰森森的。”
洛水心卻很關心別的事情,她問王博文:“那遊戲裏那個角色,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王博文解釋道:“那個啊,那個角色原本就存在遊戲中,我懂一些代碼,於是就改了一下,把我的數據接通到那個NPC身上,不過可能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我不能控製那個角色,隻能作為旁觀者跟你們一起遊戲,對我來說就像是在看電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