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早就想到老城主夫人會這麽說,也不生氣,更不解釋,隻是把他該做的事情做完之後,就不再搭理老城主夫人,而是轉過頭看著安伯斯說道:“你知道該怎麽做的。”
老城主臨走之前,借九娘的口說出那麽一些話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旨意下達,安伯斯就算想當麵請教,也已經不可能了。
可是青龍巨城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隻有男丁才可以繼承大業,掌管整個青龍地域的一切,老城主夫人再怎麽說,整個青龍巨城最後也是不會交到她手裏的。
她隻有使用權,而沒有支配權,老城主一直失蹤不出現的話,她還能繼續呆在城主府裏,若是這個新出現的城主真的坐到了城主府裏,那她感覺自己就有可能被掃地出門,這是她無法忍受的。
安伯斯沒了辦法,一時兩難,突然他身邊的一位衛兵提醒道:“安聖者,城主府內有一元珠,是掌握青龍地域各種的神秘法寶,傳說隻有青龍城主一人能夠查看,如果他也能夠查看,那必定是城主之子無疑了。”
“對!”安伯斯聽得衛兵提醒,這才把事情又講與了老城主夫人,這件事不僅他知道,幾乎整個青龍巨城的人都知道,所以城主夫人看他們想到這關節的時候,先是愣了半晌,最終也無奈點頭。
舉辦的出殯大事,因為騰九給攪黃了,本以為城主歸來的安伯斯,卻不得不驗證著新任城主這件事。
許寧、馬白白跟著古君龍一起回了城主府,當安伯斯把元珠取回來之後,放在古君龍的麵前,恭敬地說道:“您隻需要一滴血就可以啟動元珠,如果你的血不符合,幾乎可以認定,你將不是城主之後。”
所有人都在城主府主樓下看著樓上的這一切,但當古君龍把指尖的那滴血滴在上麵之後,並沒有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他真的啟動了元珠。
在元珠的周圍,是一塊立體圖形,其山川概貌正是青龍一域,那立體圖形在元珠上空緩緩旋轉著,隻要古君龍想看,他隨時可以查看青龍地域的任何一個角落。
老城主夫人麵如死灰,他曾經多次為難過九娘與古君龍,當她知道眼前之人,的確為合法繼承者之後,失魂從主樓上掉了下去。
好在安伯斯反映迅捷,將她從半空中又救了下來,但放在地上之後,頭頂上就傳來了古君龍的聲音:“願意在城內養老就留下,不願意誰也不要攔她。”
老城主夫人似乎聽不見任何聲音,在地上盤坐了一會兒之後,開始在府內亂走,她無兒無女,身邊跟著的一直都是女仆,如今失了勢,更是無人敢上前靠近。
新城主與九娘的交惡,已經她當初是怎麽對峙九娘與古君龍的,所有人都記得很清楚,所以沒人敢上前幫她說幾句話。
老城主夫人就這麽跌跌撞撞的,兀自走出了城主府,一個人魂不守舍的在街道上走走停停,也沒有人敢攔她。
大概一天之後,許寧從古君龍那裏了解到了老城主夫人的最終歸宿,她最後到了青山陵,死在了老城主預留埋葬的那道墓旁。
許寧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不禁感慨道:“無論何種欲望,這天下人難得有看得破的。便得堆金積玉,是棺材內帶不去的瓦礫泥沙:貫朽粟紅,是皮囊內裝不盡的臭淤糞土。
高堂廣廈或是玉宇瓊樓,是墳山上起不得的享堂;錦衣繡襖或是狐服貂裘,是骷髏上裹不了的敗絮。人啊,想要看破這些欲望,真的太難了。”
古君龍還是頭一次聽這樣的話,不禁高看了許寧幾眼,在一旁道:“許哥真是世外高人風範,縱使你看不破這些欲望,能說出這番話來,也是了不得的。”
許寧歎道:“這哪是我總結出來的,是我所在世界的一位前輩總結的,隻是看到老城主夫人落得這麽一個結局,忽然想到了這些話而已。”
這一日,許寧、馬白白與古君龍在城主府內品茶詳聊了半日,古君龍又命安伯斯把左清源與金氏二兄弟,還有藍絲與唐艾給請回到了城主府內。
有安伯斯這位聖人親自去辦,隻用了不足半日,就將他們一行人全都帶了回來。
在古君龍的強烈要求下,安伯斯為許寧他們一行人,驅除了青龍地域內該有的印跡反噬之隱患,使得每一個人都恢複了原本修為,而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自從掌握了那根龍骨之後,古君龍的腦海當中,時不時就會填充進一些很重要的知識,就像是早就已經刻在了腦子裏,如今一點一點想起來似的。
這邊一切事情辦妥當之後,古君龍開始全力融合龍骨,他所要去取遺骸的地方,非聖者不能前往,想要把老城主的遺骸帶回來,隻能先成聖。
好在他想要成聖,與普通人不一樣,需要長時間的休養與積累,他隻需要將龍骨融合就可以。
這一融合就整整用去了七日左右,這讓許寧變得非常之焦急,從一直守護著青龍城門的安伯斯那裏知道,這短短七天的時間裏,已經有十九次黑暗物種攻城。
其中最凶險的一次,安伯斯還請馬白白他們一行人幫了忙,時間再繼續下去,整個青龍城到最後能不能不被攻破,還真的說不清楚。
第七日的下午時分,安伯斯帶人護衛著的城主府內,下起了一陣狂暴的劫雨,這是古君龍成聖該有的洗禮,上蒼也沒有吝嗇,洗禮還是很宏大的。
聽得動靜的小應龍,再一次衝出了許寧衣袖,迎著劫雨,開始磨煉自己,許寧對這家夥如此喜歡劫雨,都已經無語了。
這一次的劫雨似乎不同,也似乎更為精純,反正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小應龍接受過這一次洗禮之後,重新化成了一顆蛋,從天而降,在劫雨之中,安靜的出奇。
許寧把小應龍放回到了守護神爐旁的神磁果樹下,與那顆鳳凰蛋放在了一起,一個是呈現著金色光輝,一個是繚繞著藍色光輝,它們組合在一起,發出的光芒,居然還有互補之嫌疑。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許寧現在就是想問一問小應龍,也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化為了一顆龍蛋,許寧再怎麽用意識溝通,都無法將其喚醒,與旁邊的鳳凰蛋一模一樣。
想不通,許寧幹脆就先不想了,他看到劫雨消失的那一刻,站在半空中的古君龍好像化為了一條青色巨龍,朝著上空襲卷而去,威壓臨世,讓人感覺他實力絕對不能小瞧。
劫雨消失了,古君龍回到城主府內的閣樓上的時候,整個人的心情似乎極度不安。
馬白白看到他這個模樣,直接開口問道:“你都已經成聖了,可以去尋回你父親的遺骸了,怎麽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
古君龍看著馬白白,又看向了許寧與其他人,深吸了口氣,說道:“我終於知道我父親被困的地方了,而那個地方,可不是非聖不能去,而是非神去不成。”
“什麽?”許寧一聽之後,立馬就想起了活死人墓,如果古君龍所說不假的話,那就太恐怖了。
古君龍道:“那個地方叫困龍灣,不要潛能世界範圍之內。”
“泄特!”遊小戲一聽這個名字,先是下意識地叫罵了一句,而後張大了嘴巴,抬起頭看著古君龍又道:“你說那個地方叫什麽?”
“困龍灣!”古君龍又重複了一遍,而且這一次說得更加清晰。
這三個字說出來之後,許寧、馬白白、遊小戲與藍絲四個人因為太過吃驚,而忘記了反應,似乎腦袋被時間定格在了那一瞬間,嗡地下子,像是經曆了短暫的空白時間。
許寧還是不太相信古君龍說的這個地方,他滿是不信地掏了掏耳朵,繼續問了一句,道:“你剛才說的那個地方叫什麽名字?”
“困龍灣?!”古君龍看這四個人表情極為古怪,於是證據中都帶了一些不確定的意味,可是仔細回想回想才發現,自己確定說得沒錯。
許寧還以為古君龍所說的是活死人墓,沒想到他居然說出了困龍灣這三個字,他們四個人可是從困龍灣出發去了萬星城的,結果從萬星城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困龍灣,還以為次元不同,誰知道根本不是那樣。
“他不在潛能世界範圍之內,這句話我應該怎麽理解?”遊小戲強自鎮定下來之後,跑到古君龍身邊瞪大了眼睛細細問道。
古君龍一邊開始回憶一邊細細措辭,道:“按我父親這把龍骨中傳遞給我的記憶來看,整個潛能世界好像是被密封了起來,這裏像是被一個巨大的蜂巢給遮蓋住了,可以通過一些方法從外麵進來,但是卻出不去。而我的父親因為機緣巧合,他走出了這個巨大的蜂巢結界,然後就被困在了一個叫做困龍灣的地方,直到與我們取得聯係,也沒能逃出那裏。”
“這個世界到底什麽鬼?怎麽一層套一層結界,這世界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啊?”遊小戲近科咆哮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