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刀惊魂

第76章 血洗慕容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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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桂蒙住了阿香的眼睛一步步走到桶边,突然松开手:“看!”

阿香先是一笑,随即愣住了,只见桶内有一条足有十斤左右重量的大白肚鱼。

“哎呀,我的河神呐,真是几辈子积来的大德,才让我们家阿桂捕到这黄金鱼啊!”阿香赶紧跪在了地上,面朝太湖,双手合十道。

村里的老周今天也归航,恰好听到阿桂家有声音,打趣道:“哎呀,阿桂弄到什么好东西啦?让老哥瞧瞧。”

阿桂笑着将阿香拉了起来:“哪哟,我说老周,看你这高兴的,看来收成不错啊!”

老周双眼早已眯成了一条缝,笑着说道:“凑合,凑合,赶不上你们年轻人咯。这湖里,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啊!”

老周走后,阿香还要对着太湖祈祷,阿桂赶忙捂住她的嘴,然后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人后,这才低声道:“可千万不能再说咯,赶明儿我就将这条鱼送到城里去,咱们这个月的吃食算是不愁咯。”

晚上吃饭的时候,阿香越想越不得劲,这白肚鱼放在门外始终有些不放心,所以阿香索性将那条白肚鱼给拎了回来,放在了大厅里。

吃过晚饭,阿香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瞧着那白肚鱼,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她生怕那条白肚鱼从眼皮子底下溜了,所以她索性将洗碗的水也端了进来,就在屋子里洗碗。

夜半三更的时候,阿香翻来覆去睡不着,伸出脑袋听了听,听到大厅里的那条白肚鱼有些动静,她有些不太放心。后来啊,这白肚鱼索性被阿香拎了回来,放在了她的床头,床头那几支月季花顿时便没了香味,整个房间到处弥散着恶臭的鱼腥味。

一晚上折腾下来,这白肚鱼总算是安然无恙地留在了阿香家里。阿桂早早将板车推了过来,阿香用最结实的木桶装上白肚鱼,阿桂笑着望着妻子依依不舍的样子道:“嘿,咱们啊,干脆把它当儿子养在家里好了!”

阿香白了他一眼,嘟囔着嘴道:“拿了钱就早些回来,可不要在外面惹事,这城里人咱们可惹不起。”

阿桂笑着将车子推了出去:“放心放心,拿了钱,给你买点好吃的再回来!”

跟阿桂一同上路的还有几个同村的渔民,他们一路上都挺高兴,似乎这次的收成也都不差。

阿勇笑着问道:“哎我说,阿桂哥,你这桶咋还用块板盖着呢?里面装的是黄金啊?”众人哈哈大笑,阿桂自顾自笑着:“那是,一整桶黄金呢!”

车到半路,迎面走来一大批服色相同的人,他们脸上都黑黢黢的,几乎看不清长相,每个人身材几乎都相仿,而且他们肩头都扛着一个黑色的麻袋。他们脚印一深一浅,踩在泥泞中,显然这肩头的麻袋很有分量。

阿勇拍了拍阿桂的肩膀小声道:“哎哎哎,快看脚底下,我看他们肩膀上扛着的才是黄金哩!”

阿桂赶忙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别说了别说了,咱还是上路吧!”

那帮人足有三四十人之多,阿桂和阿勇的鱼车上路时,这帮人还没有走完。这帮人走路几乎不看路,一个个怒目圆瞪地望着前面一个人后脑勺,好像后脑勺上有地图一样。

阿勇的鱼车有些大,路面本是挺宽敞,但其中一个黑面人却让也不让地撞了过去,阿勇的鱼车恰好撞在他的膝盖之上。没等阿勇反应过来,他的鱼车已经翻了个个,水桶地的鱼洒了一地,在地上胡乱跳着。

而那黑面人肩头的麻袋也掉在了地上,阿勇哭丧着脸,一边捡鱼一边大骂着:“瞎了眼的啊,瞎了眼!我的鱼啊!”

黑面人也不理睬,直奔那麻袋而去,没等阿勇反应过来,再次扛上麻袋的黑面人已经转身再次将阿勇撞倒,就好像从来都没看到阿勇一样。

阿勇被撞了个狗吃屎,嘴里吃了一嘴泥,身上到处都是泥水,他翻身便要去揍那黑面人,哪知这黑衣人已经再次回到了队伍中,这帮人看着十分有秩序,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他娘的,你是瞎了眼吗?走路不看人?”黑面人依然没有理睬他,只顾跟着队伍走,阿勇有些气愤不过,阿桂眼瞧着这帮人人多势众,只想拉着阿勇早些离开,可这一松手,阿勇已经冲了上去。

阿勇拉住那黑面人的肩头厉声道:“难道你是瞎子?”

黑面人转过脸来,阿勇当场吓的后退了两步:“你,你你,当真是个瞎子?”

黑面人只转过一次脸,就再也没有回过头,阿勇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这帮人离去,原来他们如此井然有序,并不是因为他们训练有素,而是因为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眼珠子,只能一只手搭着前面一个人的肩头往前走。

阿桂拍了拍阿勇的肩膀道:“嘿,快走吧,再晚点等你的鱼都死了,就卖不出个好价钱咯。”

阿勇只好拍了拍屁股:“真是倒霉,不过这帮人倒也是奇怪,真想看看那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几人来到集市,阿桂先占了个地方摆好摊子,随后便开始挨家挨户地送鱼,那条最大的白肚鱼自然是送到他的老主顾慕容家的。

阿桂的车子刚到后门口,就见一群人抬着个女人冲了出去,看着装显然是慕容家的子弟,而轿中之人当是端庄的慕容夫人。

阿桂只见过慕容夫人一面,阿桂摸了摸脑门,遇见也要出门的管家,拉着问道:“哎,管家大人,今日。。。”

“今日不吃鱼,你快些走吧!”管家心急如焚,一边往前走,一边喊道。

阿桂一个不留神,摔了一跤,手扶着的车子也翻到在地上,那条活蹦乱跳的白肚鱼像个皮球一样,弹了出去,撞在了墙角,当场被撞死了。

“哎我说管家大人,你看看我今天这鱼多大,咋还不要呢?”阿桂急切地拎起那条鱼,像是抚摸孩子一般地抚摸着那条鱼。

管家呵斥道:“你,你他娘的快滚,今天要出人命,你在这等死不成!”

阿桂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鱼竟被自己捏的张开了嘴:“什么?人命?”

“没错,快滚!”管家又送了他一脚,转身就走。

阿桂扶起车子,发现后门居然没有一个人把守,看着死在手里的鱼,心里忽然翻腾起个念头,好不容易弄来的一条鱼,就这么死了,还什么都没捞着,倒不如到里头找点值钱的东西带回去。

想着想着他的脚已经迈了进去,平常只敢低头站在门口的阿桂,没想到有一天也能站在慕容家里。

慕容家的后院并不大,但对阿桂来说,简直就是皇宫一般,他蹑手蹑脚地往里走,就听到里头一阵喊杀之声,他赶紧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细细去听。

慕容家的正门前,此时正站着一大帮子人。这些人大多数脸上都带着面具,为首的几人更是带着面目十分狰狞的面具。

“好一个慕容家,今日我神刀门就拿你家第一个来祭旗!”为首的一人,带着豹子面具,浑身上下都是猛兽的皮肉,看着十分吓人。

最让人感到惊恐的是他腰间的那把乌黑发亮的长刀,不用出刀,便让人感到一阵森寒之意。

“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势众就可以在我慕容家门前横行霸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这门上的牌匾!”说话的是慕容家管家的儿子朱奎。

朱奎此时已经穿上了慕容钰少爷的衣服,站在了门前,带领着慕容门人把守着大门。

“哦?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能说的上话么?”,豹脸人抬头望了望,问道。

朱奎大怒,勉强挥了挥手里的长刀怒道:“老子是慕容家少主人慕容钰!你说能不能说的上话?”

豹脸人凑上前闻了闻,不屑道:“我他娘的闻到的尽是些奴才味,来吧来吧,那我就拿慕容家少主人第一个来祭旗!”

嗖的一声,豹脸人已经冲了过去,手起刀落,眨眼之间已经将朱奎的右手臂砍了下来,一把摔在地上,大笑道:“狗屁慕容家的少主人,慕容家是完咯。兄弟们,给我杀,杀光慕容家的每一个人!”

这帮黑面人一拥而上,个个手里俱是长刀,丝毫没有害怕之意。

“护住主祠壁镜!”一人大喊道,众慕容子弟均一一退至后院,那帮人也一路杀将过来,但却在后院前的荷花池旁停了下来。

这个季节,荷花池虽没有荷花,但却依旧耸立着几十株像模像样的荷叶。阿桂吓得缩了回去,躲在角落偷偷观瞧着,此时他怀里已经揣了一只花瓶,看样子值不少钱。

阿桂心想,总不至于这帮人是被这些残败的荷叶给吓住的吧。

不等他多想,慕容家上下一百多号人已经围在了一起,他们身后的是一块石壁,石壁上雕刻着各色各样的图腾,其中尤为明显的地方就是有那么几个人物,手持钢刀站立着,想必这几位就是慕容家的祖上。

刀客世家向来注重传承,慕容家也不外乎如是。

“哈哈哈,你们抬头看看,这就是慕容家的主祠壁镜,这里头的宝贝可多着呢!弟兄们,待我们杀光了慕容家的人,宝贝可就都是咱们的了!”狼面人大笑道。

这时候豹脸人却呵斥住了他:“别废话!这主祠壁镜可不是轻易能闯入的。据说,需要两把钥匙,其中一把曾经在慕容鹰手里,后来他死了,落在了慕容城手中,现在在我们这儿,还有一把,在慕容夫人那里。”

“哎?豹哥,这慕容夫人好像一直没出现啊!”狼面人突然想到这一点,忙问道。

慕容家四大家臣中的老大,慕容卿此时已笑道:“呵呵,想要谋我主祠壁镜,真是白日做梦!”

豹脸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慕容卿,冷冷道:“都说慕容家的四大家臣都是废人,今日看来,果然不错,果然不错啊!”

这边众人一阵大笑,慕容卿的脸色已经涨红,他已有六十多岁,身上到处都是刀疤,想来是当年跟随老主人慕容鹰征战江湖时留下的,这些伤疤也是他的勋章,是他在慕容家地位的象征。

慕容卿已经提起了腰间的佩刀,但年纪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几乎是咬着牙伸出了手里的刀:“小畜生们,有胆量就过来,尝尝爷爷我的刀法!”

豹脸人突然一阵冷笑:“真没想到,这些不中用的废物到如今还能如此猖狂,我看是慕容家的伙食太好,把你们一个个都养的娇惯了。”

说话间,一柄长刀已经飞了出去,狼面人大笑不止地冲了上去,长刀直取慕容卿的首级,慕容卿毫不躲闪,挥出长刀,正要对敌之时,一张硕大的渔网已经将狼面人牢牢摁在了地上。

渔网四周都捆着硕大的石块,没等狼面人挣扎多久,几个慕容家的子弟已经冲上前去,将狼面人的首级割了下来。

狼面人手下十几个黑面人都涌了过去,主祠壁镜之上突然射出几十支长箭,长箭穿喉,十多人全部毙命于长桥之上,无一幸免。

这一系列动作都很连贯,真不知事先做过多少次演习。神刀门这边也是吓了一跳,不过豹脸人却镇定自若,冷冷道:“呵呵,你们这帮没本事的人,除了阴谋诡计,怕也没什么出息了。”

慕容卿大笑道:“呵呵,你尽管说,想要逼我们出来,那还是少了点功夫。”

豹脸人却大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慕容家的人,居然沦落到了这等地步。我看,也用不着我的刀来杀你们了,你们还是自裁好了。”

慕容卿依旧面不改色,方才的恼羞成怒,此时却烟消云散,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已经告诉这个老人,脑子往往比刀法更重要。他不是个一流刀客,但六十多年的人生历程足以将他锻造成一位老谋深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