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那一招,时玥有点尴尬,“回头再跟你说吧。眼下,我的身份被他发现,若再不逃,落也手里,他一定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那就跑啊,就像上次那样,咱们翻城墙去……”
“不行。”时玥知道自己轻功了得,但是罗武却半点儿不会,这要逃起来,太不方便,很快就会被展天义追上。她想了想,“那条子知道我的身份,但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们这次逃跑,最好还是分开跑的好。”
“啊?那你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时玥看了看罗武,讪讪的,“呃,那个……罗武,咱俩出生入死,有话我就直说啦。”
“说啊。”
“那我说了,呃……,我有轻功,你没有,条子知道我的身份,但并不了解你,所以,我们分开,最安全。等虎威镖局的风声过了之后,我们再找个地方汇合,这才是最好的法子。”
“啊~……?原来掌门是嫌弃我了……”罗武闷闷不乐道。
“不是嫌弃你,我不是说了吗,他们不知道你跟千手神门的关系,你根本不必逃跑。而我一个人呢,或许能跑得更快一点,这不是很好吗?”
罗武还是一脸委屈,他认定了时玥是嫌弃他轻功不好拖后腿。
时玥没法子,心思一动,拍了拍他的肩,“而且,不让你跟着,也是另有重任给你呀。”
一听这话,罗武眼睛亮了,“什么重任?”
“当然是留在梅陵县,替我查找真凶的线索啊。真凶查不出,我岂不是要逃亡一辈子。”
“原来如此,那行,小玥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罗武高兴了,但很快,他注视时玥的目光中,竟闪烁了泪光,依依不舍道:“那等风声过了,你可捎信给我,至少让我知道你一切平安。”
时玥点点头,转身跃入夜色之中。
天蒙蒙亮了,杨勋起来发现展天义不在房里,也不在驿馆,深知他一定去了虎威镖局,当即披衣前往。
等他到了镖局,步入内院,一眼看见坐在台阶上的展天义,双目微阖,面色发白,嘴唇发干,就连衣裳都有汗渍被风干的痕迹。
杨勋愕然,抽刀扑了上来,挡在展天义身前,警惕四周,“头儿,你怎么啦?”
展天义缓了口气,“我……受了点儿伤。”
“受伤?”杨勋再次警觉的四下观察,能将他心目中武功盖世的捕头伤成如此模样,一定是绝世高手。“这里有埋伏?”
展天义一脸黑线,他伸手扯了杨勋的衣襟,朝他摆摆手,“他已经跑了,你不必紧张。”
跑了?杨勋收刀,坐在展天义身边,上下左右的查看,“头儿,你伤哪儿了?”
展天义:……(可以不答吗?)“我的伤无妨,你不必担心。”
“头儿,能打伤你的人,会是谁?你看清他的样子了吗?”
展天义叹声,想起时玥瘦小的身躯,脸上一阵发烧,怎么会让这么个弱鸡给伤了呢?还伤的那么难以启齿。“他一定是千手神门的掌门。”
“时年?就是……那瘦子?”
展天义点头。
“他认了?”
“没有。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已经可以断定了。”
杨勋诧然,“一个贼头儿而已,武功竟如此高深?头儿,他使的是什么招术?”
展天义:……(你能不问了吗?)“无非是些下三流阴毒招术罢了。”
“那我这就派人去追。”
“不用,此时他应该已经出城了。”
杨勋紧锁眉头,沉思片刻道:“他既然真的出现在这里,又身负高深莫测的武功。这么说,虎威镖局的案子,就是他干的?”
展天义徐徐摇头,“就算他有武,这案子也不是他干的。”
“这是为何?”
“虎威镖局一夜之间被灭门,很显然是为了那幅画。但是现在,镖局的人也死了,画儿也没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有什么理由冒着被官府发现的危险,再来此地呢?”
“若不是他干的,他深夜来此,又意欲何为呢?”
展天义大晚上坐在这里,已经想了很久,此时含笑反问,“那你觉得,案发后还会到凶案现场的人,是为了什么?”
杨勋闷头想了一会儿,恍然道:“哦~,是为了找寻线索,为了破案。”
展天义点头,“正是如此。所以,他来这里,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可是他一个贼头儿而已,好端端管的什么闲事?”
“这可不是闲事,你忘了,如今坊间的传言都说什么?”
杨勋皱眉道:“都说……虎威镖局的案子,是千手神门的掌门人干的,连那幅内藏乾坤的画儿也在他手里。”
“所以,他若不尽早查出凶手,相信很快,江湖上就会有人向他下手了。”展天义徐徐道。
“既然他不是凶手,我们还继续追踪时年的下落吗?”
“追!当然要追!”展天义顿了顿道:“他先一步到此,一定比我们看到听到的多。在没有其他线索之前,他就是最大的线索。”
展天义换了口气,注意到身边一只掉落的钱袋,这正是时玥用来袭击他的那只,他伸手将其捡起,不想一个贼竟然用钱当暗器。他伸手将钱袋打开,脸上带出一丝错愕和苦笑,又是花生核桃红枣和石头。“钱袋不装钱,却装这些,真是狡猾的东西。“
上河县,许宅之内,一个布衣男子,匆匆走过回廊,来到花厅。花厅内,许广元正背手站在厅中。
男人叫许诚,是许广元身边的亲信,刚从梅陵县回来,见许广元插手躬身,“老爷。”
许广元回头,“梅陵县的事儿怎么样啦?”
许诚道:“老爷,小人到了梅陵县,听说虎威镖局被人灭门啦。”
“灭门?”许广元一脸错愕,“打听到是何人所为吗?”
许诚为难道:“传言很多,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说来听听。”许广元端起桌上杯子,抿了口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