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天义打量罗武,见他一脑袋汗,满脸通红,还连吁带喘,奇道:“你挑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而且,你这满头的汗是……?”
罗武喘了几口粗气,以手扇风,带着满脑门子官司,“别提了,我挑水的时候,发现有可疑的人跟着。我没敢直接回来,就在林子里绕,绕了整整一天,把那家伙甩了,我才回来的。”
“可疑人?什么可疑人?”杨勋追问。
“就是感觉有个人总跟着我啊。”
“你可看清那人样貌?”展天义道。
“没有。那人行动很快,我看见他两次,都只看了个影子而已,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
展天义与杨勋对视,眉头一皱,不约而同的回头往屋子里探看。
罗武失笑道:“你们别看啦,我开始也以为,这个世上除了我们家的掌门,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轻功如此了得的。不过,虽然我没看清那人样貌,但经我一双厉目观察,那个人绝对不是我们家小玥。”
“为什么?”展天义和杨勋齐声。
罗武上下打量展天义,“因为,那人身形健硕,是个比你们俩加一块儿都高大的大块头。”
杨勋想了一会儿,焦灼道:“头儿,该不会是伏地行会的人找来了吧?”
未等展天义开口,罗武又道:“放心吧,那个人已经被我给甩了,这里这么隐秘,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找来的。”
“你确定甩了他们?”杨勋道。
“当然确定。我在山口转了一天,就是不绕丢他,也累死他。”罗武一叉腰,得意的晃动脑袋,“比速度我可能比不了,但比力气,我罗武有的是。我回来之前,那人早就没影儿了。”
杨勋一脸鄙夷,对罗武表示深深的怀疑。
展天义沉思片刻,“罢了,今日天色不早,夜里大家小心一点便是。”
一天下来,四个人疲累不堪,到了晚上,罗武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打呼噜,展天义和杨勋靠墙而睡,时玥趴在沈夺的旁边睡着。
深夜,竹屋周围一片乌漆墨黑,竹林中伴随几声鸟叫,屋前出现一个晃动的,身形瘦小的人影。
时玥踮脚从房里出来,悄没声儿的蹲在院子里的一块青石前。回头往屋内张望一番,见无人跟出,这才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并在皎白的月光下,平铺于青石之上。
面对青石上的这样东西,时玥双眼直放光。
哇~,这就是那传说中的仕女图啊~
眼前,正是一幅画儿,画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粉面桃花,目光深邃,青衣罗裙,手执一盏橙色纸灯,斜坐青石之上,远眺天空。
虽然,沈夺并没有亲口告诉时玥,这幅画就是那幅传说中的仕女图,但是,以他对这幅图的重视程度,和伏地行会不惜出动四大高手来夺取这幅图的行为来看,她猜测,这幅图八九不离十,就是虎威镖局丢失的那一幅。
“这幅图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呢?”
时玥盯着这幅画儿看得出神,不仅看,还伸手在画面上摸索,希望可以找出玄机。
“摸上去很平整啊。”时玥摸索一遍之后,卷起图纸的边角,闭起一只眼,仔细观察,“难道这其中不应该有夹层吗?”
时玥回忆以往看过的电视小说,然后拿起仕女图举过头顶,对着月光正看,反看,侧看,看了半天,“好像也没有水印一样的东西哎。”
将仕女图放下之后,时玥对着图发呆,“这么薄的一张纸里,能藏着什么秘密呢?”
啃手想了半天,时玥眼睛一亮,“难道是画的本身蕴含什么深意?”
想到这儿,时玥身子一塌,注视仕女图,摆出一张痴呆脸……
她全神贯注地对着图发呆,浑然不知在她身后不远,展天义正侧身避在门后,暗中监视。
沈夺果然跟他说了仕女图的事。
展天义暗想。
不过,看样子,他并不知道图中的秘密。
“这画的是什么啊?一个女孩子拿着灯对天发呆?这能有什么深意?难道,宝藏会在天上?……”时玥说着不经意仰头看天,别说宝藏了,连星星都被乌云遮去了光辉。
展天义:……
这个笨蛋,平日里鬼主意一大堆,遇到正经事,就原形毕露。呵……,这千手神门怎么找了这么个东西做掌门。
半晌过去,时玥是望夜空而兴叹,她低下头,双手托腮,对着仕女图打蔫儿,“宝藏图究竟藏在哪里……?”
展天义在后面盯着,过了整整一柱香的时间,时玥竟然一动不动。
坐着不动?这可不像她的性子。
嗯?难道……被人暗中袭击了?
展天义心中一紧,纵身跳出房门,在院中四下环视一番,什么也没有。再看时玥,只见她双眼紧闭,嘴边流着晶莹的哈喇子,偶尔鼻子一耸一耸。
睡着了……
展天义一脸黑线。
这么重要的东西摆在眼前,他居然能睡的着?
呼……,这是个什么人啊?
天哪。
展天义伸手想去干脆把仕女图拿走,但手落在仕女图上,蓦地停住了。犹豫片刻后,他空手直起身子。
秘密还未查清,若此时与他争抢,没什么好处,反而更可能暴露行踪。
算了,还是再等等,等那个沈夺醒了,问出画中的秘密,再动手也不迟。
就当什么都没看见罢。
展天义脚尖轻转,刚侧了一半的身子,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这小子除了跑的快,武功简直半点儿都没有,这么重要的图摆在当院,岂不是很危险?
展天义想了一会儿,遂转身回屋,在进门的时候,故意弄出些声音,唤醒了门外打盹儿的时玥。
时玥被猛的惊醒,警觉的环视周围,竹林里还是那样的安宁寂静。
呼……
“我怎么睡着了呢?”时玥自责一句,擦去嘴角的口水,然后把画收一收,揣进怀里,鬼头鬼脑地溜回竹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挨着沈夺靠在墙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