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手機落地,竇絮右眼開始止不住地狂跳,全身發抖,後背發涼。
爸爸不行了是幾個意思?那個強壯如牛她以為至少可以活到一百歲的老頭不行了?開什麽國際玩笑?逗她玩的吧?
但手機質量不錯,砸在地板上也沒壞,還開了揚聲器。
“喂,豆豆啊,我是住你家隔壁的彪叔啊,開麵館的那個,你爸現在在永平市立醫院ICU啊,你快回來看看吧,再晚可就……”
竇絮此刻腦子一片空白,爸爸……
記憶又回到三年前那昏暗的醫院走廊,手術室門口,無盡的長廊和黑暗,她獨自一個人蜷縮地蹲在角落,數著時間……明明在數時間,卻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門上的燈終於滅了,醫生疲憊的走出來。
“家屬,祁楓的家屬在嗎?”
竇絮恍惚地起身上前:“我在。”
“大人呢?”醫生揉著太陽穴疲憊不堪道。
“我爸在打比賽,沒空過來。”竇絮一直在晃神,原來害怕的直發抖,但此刻似乎全身都沒知覺了,快虛脫般很無力。
“都什麽時候了還打比賽?”醫生無奈又同情地輕輕拍了拍竇絮的肩膀,竇絮險些沒摔倒。
再後來,她的耳朵似乎就失靈了,周圍發生了什麽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門再打開,媽媽全身被蓋著白布推了出來,她盯著白布快忘記呼吸。
為什麽要把被子蓋到頭頂,媽媽這樣怎麽呼吸?她停頓片刻後發瘋了般地衝過去要扯開白布……眾人攔她。
竇絮很想歇斯底裏的哭喊,可惜聲音到了喉間卻怎麽也出不來,太難受了,整個人快要爆炸,不想活了,沒有媽媽,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情什麽人值得期待?
恨!那發自心底的綿綿不絕的恨意,永遠也無法原諒那個“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比賽”的父親,三年前她頭也不回的離開生活了20年的家鄉,對父親的挽留熟視無睹,並在父親麵前立誓永不打拳,獨自來到寧海市打拚,再苦再累也不回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