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北京,我按著記憶回到“家”,那是一所高級公寓。這房子是“我”的,卻並不是“我”一個人住。
放下行李,我也顧不上休息,想到我這一身傷痛的加害者,我就無法平靜。房間裏隨處可見那渣男的痕跡,我就偏偏要把這些痕跡擦幹抹淨,一絲不留。
家裏被我翻得亂七八糟時,門鈴突然響了。
我從貓眼兒裏往外望了一眼,隻看到一截……脖子?
我盯著貓眼兒問:“誰啊?”
“保潔。”
那白皙的脖頸上沒有任何飾物,那個人說話時,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我打開門,卻並不打算立刻讓他進來。
他似乎明白我的意思,問我:“您是鄒小姐嗎?”
“是我。”
“幾天前,您用我們公司的手機軟件約了保潔。”
“是,出去快一個禮拜了,家裏要打掃一下才能住。”
他對這個似乎並不關心,拿出一張塑封過的卡片:“這是我的工作證。”
我拿過工作證看了看,上麵有張照片,照片上是張年輕、白皙、輪廓分明的臉。
他叫秦悅,挺好聽的名字,可惜有點女氣。
我側身讓他進門,看到家裏的狼藉,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問我:“從哪兒開始?”
我也有些犯難,想了想說:“衛生間吧。哪裏都可以湊合,唯獨衛生間不可以。”
他看了我一眼,套上鞋套一言不發地走進了衛生間。
家裏來了個男人,這讓我多少有點不放心,於是我就坐在客廳裏盯著他幹活。
還真看不出來,他看著年紀不大,但幹活真是仔細。衛生間裏上上下下,甚至是淋浴房周圍的死角,都被他處理得幹幹淨淨的。
最後是馬桶。他的個子太高,我又太矮,所以馬桶也矮,他隻能跪在地上清洗。
我問:“地上不髒嗎?”
他頭也不回:“怕髒我就不幹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