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招生打赢了第一场比赛,莫听澜很快从许文强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
为了庆祝,几个人趁着周末放假又来了莫听澜家预备蹭饭。
莫听澜难得一天没有工作,又不用送家里三个学生去上学,本打算睡个昏天暗地,结果一大清早就被门铃给闹醒了。
许文强就在客厅沙发上睡着呢,莫听澜迷瞪着眼,心想强子应该会去开门,结果半睡半醒地等了快三分钟,门铃依然没有安静下去的势头。
难道强子出去了?
眼看再等下去,隔壁睡着的两个女生就要醒了,莫听澜赶紧下了床,走进客厅,就看见了令他火气上头的一幕。
许文强夹着被子,露出半边浑圆的屁股,他没有穿睡裤,只有一条平角裤衩,印花还是辣眼的荷包蛋图案。
他一半的脸陷进枕头,嘴角还挂着口水丝,睡得不省人事。
莫听澜心头火起,抄起一旁的抱枕,啪啪在他屁股上抽了几记。
没想到的是,许文强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还很享受地哼了几声,把莫听澜恶心得不行,又抄起抱枕在他脑袋上抽了几下。
这下许文强醒了,一睁眼就看见他澜哥两手叉腰,跟索命阎王似的看着他。
许文强一骨碌就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哥,你干什么呢?”
莫听澜脸都黑了。
“我说了多少次?家里还有姑娘,让你睡觉穿上裤子!”
许文强一脸委屈:“可是不舒服……”
“不舒服也给我穿,不然你以后都给我光着屁股。”
许文强成功地被吓得一抖。
门铃再次响起来,莫听澜踹他一脚。
“去开门。”
许文强起身去了,走到半路,又被莫听澜骂了一声:“给我穿上!”
一条睡裤从身后飞来,正好掉在他脑袋上。
他套上睡裤,打开门,然后就看见四朵金花和刘敏站在外面。
二花伸过来一张大脸:“我澜哥呢?”
“谁啊?”
莫听澜坐在客厅问,他拽着许文强的被子,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二花听见他的声音,拎着两大袋零食水果,兴奋得仿佛见了自家母亲。
“哥,我们来吃你做的饭了!”
这下没得觉睡了,莫听澜满脸怨气地从沙发里坐起来,听到这群人已经点起了菜,从糖醋排骨到红烧鲤鱼说了个遍,没一道菜不是要费时间花心思的,他连忙打断:“行了!别点了,以为这儿是饭店呢,今天吃火锅。”
许文强立即哀号一声:“啊?可是我吃不了辣!”
莫听澜没好气:“我管你吃不吃。”
“可是殿下也吃不了!”
“这倒是。”
莫听澜险些给忘了,阮眠眠最近牙痛,似乎有些牙龈发炎,上次他想带着她去看牙医,结果连医院大门都没走进去,她就跟摸着风了似的,甩开他的手拔腿就逃。
“那我整个清汤锅,行了,我写个单子,你们去市场买菜。”
许文强哼了一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莫听澜:“……”
事实证明,莫听澜让他们跑腿,还是做错了。
他从购物袋里拎出一瓶酱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说了,买生抽吗?”
二花道:“买了呀,你手上那瓶不就是?”
莫听澜咬了咬牙:“这是老抽。”
“老抽?不都是酱油?”
“哎呀,随便啦,都一样。”
哪里一样了?这群祖国的花骨朵连过去完全时和过去式的区别都能说清,怎么就分不清生抽老抽,还能不能好了!
莫听澜把那瓶老抽放回购物袋,又拿起一颗娃娃菜,一看叶子已经老到连猪也不会吃了,一颗白菜至少半颗都不能用。
剩下的也不用看了,将就着用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问:“谁下楼去买瓶生抽?”
没想到,这句话刚问出口,刚才还嘻嘻哈哈插科打诨的几个小崽子立即给他装聋作哑起来,就像是课堂上突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一个个头低得跟通缉犯似的。
莫听澜气不打一处来,正想点兵点将派个人去。
阮眠眠说话了:“我去吧。”
“你?”莫听澜转过身,有些怀疑,“能行吗?”
他还没让她单独去跑过腿,殿下向来都是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进贡”。
阮眠眠不同他多话,直接抽走他手上那张十元的钞票去玄关换鞋了。
莫听澜追上去,不放心地叮嘱:“你一个人真的能行?要不叫上强子一起?哎,怎么就走了?看着点儿车啊……”
“砰”的一声,阮眠眠把门给摔上了。
等她走了,莫听澜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就像是有几缕魂魄也跟着殿下一起蹿出了门,他精神恍惚地指挥几个孩子择菜、剥蒜、切葱花,脑子里忍不住过了一遍去超市的路程。
出了小区门,要过一个繁忙的十字路口,现在是上午九点半,正是车马喧嚣的时候,殿下看得懂红绿灯了吗?他已经很久没考察过她的口诀了,但过马路要走人行道她应该还记得吧?不能仗着现在出了个礼让行人的新规,就不把满大马路的车子不放在心上啊。
许文强看他一脸失神,帮他系上了围裙,看了眼四周,四朵金花正坐在餐桌旁择菜,打打闹闹弄了一地的水,刘敏不胜其烦,端了菜篮子躲去客厅老实择菜了,万年被忽略的宋一兮正拿了个拖把,低着头拖地。
没人注意厨房这边。
他压低声音问莫听澜:“哎,哥,你是不是喜欢殿下呀?”
莫听澜正点燃了灶台要把一块海底捞火锅料往锅里扣,料里加了不少花椒、小米辣,辣油被高温化开,一股辣味儿直冲人天灵盖。
他忘了打开抽油烟机。
莫听澜弯下腰,一阵猛咳,忙把油烟机给打开了,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来,他扯了张厨房用纸,擦了擦鼻子,然后扭过头,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瞅着许文强。
“你说什么胡话呢?”
许文强被他问住了,一时间,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他从小就对男女之间的暧昧情愫敏感,莫听澜的眼神总跟着殿下打转儿,套用现在的网络用语,就是妥妥的一位“盯妻狂魔”,但到底时移世易,很多事都跟他那个时代不一样了,宋一兮还总喜欢盯着地看呢,这么一来,他又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莫听澜被许文强冷不丁投了个雷,中枢神经集体短路,正等着投雷者的下文,不料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人吭一声,他只好一手拿着锅铲翻动着锅里的火锅料,一边清清嗓子,假装不经意地说:“别胡说,我是她哥。”
许文强从自我怀疑中回过神。
“别逗了哥,您又不是殿下亲哥,假的而已。”
“可她才十八岁,这么小,我又不是个禽兽。”
“十八岁已经很大啦,在我们那儿,十八岁的女人,孩子都满地爬了。”
莫听澜被呛得咳嗽了一声,耳根染上一点薄晕,有些不自在地看了许文强一眼。
许文强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是,这眼神是怎么回事儿?
这澜哥……莫不是在寻求心理安慰吧?其实澜哥自己也有那方面心思了,可因为良心上过不去,所以故意来问他这个旁观者。
这就像是个别不自信的同志,在买衣服时下不了主意,非得要问同行的人觉得好不好看,被人肯定了才敢下单买下来。
不是吧?他澜哥,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有这么一颗百转千回的少女心?
许文强整个人都有点幻灭,这种幻灭感一旦上了脸,让他看上去就像智商只有个位数。
莫听澜也许是从他的表情中咂摸出了什么,一时恼羞成怒,挥舞着锅铲把人给赶走了。
许文强走后,莫听澜又有些魔怔。
仗着强悍的肌肉记忆,他把炒过的火锅底料放进了电锅里,清汤也熬得差不多了,他切了几段白葱和几片西红柿扔进清汤锅里,突然想起公主殿下不爱西红柿的味道,又赶紧捞了起来。
做这些时,他还想着许文强那些“十八岁”“孩子满地爬”的话。
一种约定俗成的文化里,到底是凭借什么,来判定一个人成没成年呢?
世界各国的法定成年年龄不同,从十五岁到二十一岁不等,大概是因为,这个年龄段里的孩子生理、智力发育已经趋向成熟,心理上也逐渐向成人靠拢,已经可以承担民事责任,可以对异性产生朦胧好感。
也就是说,成年的标准有两个方面,生理上的和心理上的。
十八岁的阮眠眠,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
可心理上呢?她是个古人,古人早慧,十五岁及笄之年,家中父母就可以定亲了,殿下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浸染着,难道真的还像个诸事不懂的孩子吗?
不是的,她不是个孩子,甚至可以说,她相当老成。
只要手边有书,她可以静坐一下午。她也不懂现代的科技,连后来的许文强都学会了怎么发朋友圈,她还停留在按快捷键打电话的阶段,打了还不知道挂,非得莫听澜自己挂断,有时他故意不挂,就能听她半小时的呼吸声。
特招生们对她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敬畏感,现在还跟他学,都叫她“殿下”了,理由是阮同学身上有一种领导人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想给她跪下。
她就像是少女的骨架里,装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如果……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能不能,像等候一朵花开一样,一直守在她身边,等着她慢慢长大呢?
莫听澜握了握拳,心里无端生出几分烦躁,想在客厅来回走个几圈,又忍不住想,殿下怎么还没回来?
正想到“殿下”二字,门铃被按响了,他挤开要去开门的许文强,自己冲到了门口,刚把门一打开,董申一张笑吟吟的大脸就伸到他面前。
“……”
他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董申还没察觉,“哟”了一声。
“这么快就开门了?是要出去?还是特别欢迎我啊?”
“你怎么来了?”
“瞧你这语气,就跟我不该来似的,我看见小强发的朋友圈了,赶过来蹭顿饭,再说了,今儿不是《倒霉孩子》首播嘛。怎么着,万岁爷,能赏小的一口饭吃吧?”
“先进来吧。”
莫听澜让开身,给董申拿拖鞋,刚把门关上不久,门铃又响了。
他迅速把门拉开,董申正蹲在地上换鞋,猝不及防被防盗门拍了个大马趴,还刚好是个“给万岁爷磕头”的吉祥姿势。
董申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刚想劈头盖脸谴责莫听澜一顿,看见门口的人后,又硬生生端出个奸谗的笑脸。
“宋老师,您怎么上这儿了?”
宋老师正是宋准,宋一兮的老爸,《制造101》的总导演兼制片人,关于他的传说能讲上个三天三夜。他导演系出身,毕业后就去了国家电视台,明白自己不适合国家电视台的路子后,竟然跌破众人眼镜去了一个地方台。十年时间,凭借几部国民综艺,他愣是把一个小地方的卫视台发展成了全国都知名的程度,连带着电视台都成了当地著名的旅游景点。功成名就之后,他又相当任性地离开了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黄金舞台,去了家乡b市,连续推出《我就是歌手》《爸爸在哪儿》《制造101》几部大热综艺,不仅让过气了的老歌星们再次走红,还打造了当下最流行的几个男团女团,被荣誉地称为——“行走的爱豆制造机”。
可“制造机”本人一点也不像个成功人士,他留着一颗大光头,据说是因为当年工作压力大,一不小心英年谢顶了。宋老师为人相当大气,连秃顶也不愿意藏着掖着,干脆剃光了头,正大光明地秃给人看。
除此之外,他还穿着一件酷似耐克的冲锋外套,拉链拉得低,露出了底下深灰色的秋衣,说是酷似,是因为那个对勾打反了,裤子是一条连牌子都没听过的运动裤,鞋子倒是挺有名的——足健利老人鞋,还是大红色网面,配着一双黑色的军训袜。
有他这时尚品味“珠玉在前”,也难怪宋一兮明明是个富二代却被人当成特招生了,父女俩的穿衣风格简直不谋而合,挽了裤脚就能下地插秧。
许文强一直试图纠正宋一兮奇异的审美观,但看见宋老师这身搭配时,他却好像什么也没看见,笑容洋溢地飘到了玄关,凑上去问:“宋叔叔,你怎么来啦?”
看那亲热样儿,似乎他才是宋老师的亲生儿子。
宋一兮跟在他后头,细声细气地喊了声“爸爸”。
至于四朵金花和刘敏,则是全体石化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宋一兮有个名导老爸。
宋准笑道:“我来看看兮兮,你看这孩子,周末还赖在你们家里。嗯……真香啊,吃饭呢?”
莫听澜点点头:“宋导要没吃,留下来一起吃吧。”
“哎,那敢情好。”
许文强立即从鞋柜里拿出双拖鞋摆在了宋准脚边。
莫听澜担心阮眠眠,想着要出去找她,正准备换鞋的时候,看见她拎了瓶酱油出了电梯,正慢吞吞地朝门口走来。
他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
“久吗?”
阮眠眠将酱油递给他,一边换鞋。
莫听澜接过一看,果然殿下就是殿下,生抽还是买对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并朝她伸出了右手。
阮眠眠问:“什么?”
“钱啊,找回来的钱。”
阮眠眠不明所以:“钱还用找的?”
“……”
过了许久,莫听澜才接受了她花十块钱买了瓶普通生抽的事实,原来公主殿下只知道花钱,不知道找钱,那她在学校小卖部里到底是当了多少次冤大头?
这种事情不能想,一想就心肌梗塞。
莫听澜整理好心情,很严肃地告诉她:“你以后还是不要单独买东西了。”
一大屋子人加起来,也有十来个人了,好在买的食材够吃,火锅汤底还没煮开,莫听澜在厨房忙着弄调料,其余人就在客厅看电视。
《我家的倒霉孩子》上午九点半在各视频网站首播,因为请来的嘉宾流量都不大,导演在圈内也不怎么出名,大家都是奔着打个及格分的目标迈进,从没想过大热的事,但妙就妙在宋一兮出了镜,于是宋准在昨天转发了一条《倒霉孩子》开播的官博,他一转发,很多由他捧热的艺人也跟着转发,名人效应下,坐等《倒霉孩子》开播的观众开始呈爆炸式增长,连莫听澜微博都涨了不少粉,继上次八卦小报带起的小热度后,莫听澜再一次受到了大众的关注,甚至还有了微博超话,也发展了一小批粉丝,有些还是从他出道起就不离不弃的铁杆粉。
所有的一切,都预示着莫听澜事业第二春要来了!但是成是败,关键要看第一期《倒霉孩子》是否能给莫听澜立住人设,好圈一大波粉。
董申作为经纪人,这几天辗转难眠。
五年的冷板凳坐过来,他受莫听澜乐观心态的影响,早就没了当初那么重的名利心,但机会一旦摆在眼前,他的心态也没那么稳了,就好像去买彩票,不中也没事,但一旦假设能中,那就是瞬间变成百万富翁,怎么不让人提心吊胆?
他在家里坐不住,干脆来了莫听澜家,看电视的时候还不放心,点开了手机软件同步播放,就为了看上面的实时弹幕。
莫听澜在厨房忙活,似乎不怎么在意大众反响,大家就七嘴八舌地给他一条条地念弹幕。
“哎,小莫,好像大家反映都挺好的,都在夸你帅呢!”
“还有夸我澜哥身材好、个子高的。”
“还有说你是个行走的衣架子。”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莫听澜被夸开心了,故意压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宋一兮突然叫了一声,喜上眉梢:“还有夸殿下的呢。”
莫听澜立即感兴趣了:“夸她什么?”
“夸殿下可爱,笑起来有梨窝,眼睛大、皮肤好。”
这就更理所当然了,莫听澜心想。
许文强凑到宋一兮身边,指着弹幕:“你看,这儿还有夸我的呢。”
可惜宋一兮根本没在意,继续关注着任何说阮眠眠好话的弹幕,看到一条就报一条。
最后二花“咦”了一声,对莫听澜说:“澜哥,有不少人说你是爹系男友,想嫁给你呢,以后你就有后宫了。”
爹系男友?什么话?
莫听澜皱了皱眉,当代网友的创造力真是让人自愧不如。
这时,一直沉默的阮眠眠说了话。
“后宫?”她窝在沙发,扭头问厨房里的莫听澜,“你们这个时代也有一夫多妻制吗?那一女多夫制也是有的吧?”
大晁男女平等,不仅女子和男子享有平等的继承权,在婚配权上也是如此,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也能豢养男宠,京都城里的贵夫人还有蓄奴的习惯。
“你想得美。”莫听澜一刀将砧板上的蒜头拍得粉身碎骨,“重婚犯法。”
“可是……”阮眠眠还想说话。
莫听澜抬起头,认真问她:“你作业做完了吗?”
“……”
阮眠眠的脸迅速垮了下去。
假期里谈作业什么的,真的很伤感情。
不一会儿,火锅煮开了,大家围坐在桌边开始烫菜。
阮眠眠因为有莫听澜盯着,只能吃清汤下白菜,内心怨念很大,瞪了他好几眼,可惜全都被无视掉了。
大家没忘记这次聚餐是为了庆祝特招生取得第一场比赛胜利,所以他们先举着杯子庆祝了一轮。
因为有未成年在,他们都喝的果汁,莫听澜喝了一口,问他们:“下一场体力比赛,是怎么比?”
大花说:“下下周学校开秋季运动会,我们会和那些人比一场4*200米接力赛。”
“这么快?”莫听澜吃了一惊,“四个人?都选了谁?”
四朵金花除了小花,都举起了手,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含羞带怯的宋一兮。
莫听澜的下巴差点砸进碗里。
宋准比他更实在,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闺女,惊讶地问:“你?”
宋一兮点点头:“是的,爸爸。”
“开什么玩笑?”宋准简直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你初中毕业体测都是班主任放水才给你过的,幼儿园、小学的亲子运动会就更别提了,咱什么时候得过第一?你小时候,爸爸带你参加少儿频道的运动节目,比接力的时候你都尿裤子了,你忘了?”
宋一兮一时不防,竟然被她爸公开处刑,整个人羞得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去,一张脸又红成了个大番茄,小声争辩:“我那是给吓的……而且,如果我不上,就没人了……”
“胡说!”宋准一瞪眼,“不是还有小强吗?”
许文强难得地羞愧了一回,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宋一兮替他解释:“他要负责美貌比赛。”
宋准眉头一皱:“美貌?不能这位同学上吗?”
他指的是阮眠眠。
“爸爸,殿下已经参加过智力比赛了,是不能参加第二次的。”
这也是为了赛制的公平。
也就是说,如果许文强参加体力比赛,那么将来美貌比赛亲身下场的,就只有宋一兮了。
宋准看了看闺女,长脸,小眼,再加一口钢牙。
他叹了口气,决定认命了。
《我家的倒霉孩子》第一集播出后,不论是播放量、话题度还是口碑都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因为是小成本制作的网络综艺,没有厂商赞助,嘉宾不必明里暗里地说些令人尴尬的广告词,这在众多真人秀节目中就已经脱颖而出,再加上网红豆包带来的一些流量,以及有宋准这样的娱乐圈大佬为其造势,《倒霉孩子》的成功几乎是必然的。
不少观众说这个综艺贴近现实,很接地气。
可不接地气嘛,请来的嘉宾大部分都没什么名气,连同网红豆包母女在内,经济条件都只能说小富,人家只会背百来块的包。
还有像莫听澜一样,早起出门买早餐,在等面烫熟的间隙里同老板娘扯几句闲聊,也是很多观众的日常,这就极大地引起了他们的共鸣感,原来明星私底下也过着和他们一样普通的生活啊。
而正如董申所设想的,莫听澜和阮眠眠,成了这部综艺中最亮眼的存在。
一个是喜欢唠叨的哥哥,一个是话不多的学渣妹妹,两人之间碰撞出来的化学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
莫听澜对妹妹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因为阮眠眠的“无知”闹出来的笑点,这些都让观众乐不可支,他们被冠上了“国民兄妹”的称号,连着上了好几次热搜,有一次的标题还是“阮眠眠今天去写作业了吗”,在粉圈内甚至还有一句话,叫“爱她,就催她去写作业”。
至于莫听澜小区门口的那家面馆,老板娘终于如愿以偿,成了一家网红面馆,不少粉丝前来打卡,老板娘因此大方地表示,莫听澜以后来吃面,不用给钱。
再度爆红之后,各种剧本、广告邀约也纷至沓来,然而莫听澜还是被公司压着,任何资源都不能接。渐渐地,他微博的粉丝都在呼唤让他出来营业,可他连微博都被公司掌握着,连张自拍也不能发。
就在董申焦躁不停,担心综艺带来的热度很快就会降下去,连头发都要掉光的时候,“莫听澜”发博了。
这一条微博,正式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莫听澜好不容易枯木逢春的事业,开始面临着巨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