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柳媚冲不动了,高挂免战牌,同时还有点庆幸。
幸好关礼豪是皇帝,有三宫六院。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觉得自己会撸铁撸出血,铁定早逝。
关礼豪百无聊赖,主要还是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打发夜生活。
除了“打扑克”,真的没啥能提起兴趣。
好在他也体谅柳媚,索性起身继续完善自己前世的记忆。
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提笔写出来,没准还能唤醒某些尘封的记忆。
再说他写笔记用的是简体字,和大秦的篆书差别巨大,也不担心别人能看懂。
早上的时候,兴许是觉得昨晚没能满足关礼豪,柳媚份外温柔,主动帮着关礼豪穿衣。
刚把衣服穿好,赢武来报。
在康阴县附近发现了**山寇的踪迹,他请命带兵过去看看。
如果有大股**山寇,那就必须去宣州调兵,免得关礼豪的安全出现漏洞。
关礼豪准了,这几天左骁卫的军兵除了帮着修筑水力磨坊,也是闲的没事儿干,权当拉练了。
关礼豪身边留了50人,他叫上柳良,韩朋,来到康山脚下准备考察一下康山的矿藏。
康山出铁矿,还有露天煤层,储量极其丰富。
他觉得完全可以搞一个煤铁复合体,绝对是一大财源。
等他们一行人来到山脚下,关礼豪才知道已经有人想在了前面,并且开干了经年。
山脚下能看到一口口矿洞,就跟马蜂窝差不多。
有数十个冶铁小作坊,让山谷里乌烟瘴气。
关礼豪觉得这污染指数,绝对爆表,他们敢靠近,肺子能呛出毛病来。
柳良以手掩住口鼻。
“大将军,不能过于靠近,身体会受不了,每年在这里死去的人,不在少数。”
关礼豪一皱眉,这话让他想起了前世看到的过的黑煤窑,黑工厂。
“死了人,没人管吗?”
柳良一愣。
“大将军,在这里做工的,绝大部分是失去土地的农民,到这里做工还能吃口饭,如果不来这里,那只能饿死了,据说,鲜少有人能干满五年,不是因伤致残,就是因病亡故。”
韩朋在一旁补充道:“山谷里两个泾渭分明的作坊,分别属于王家和马家,作坊是尖顶的是王家,平顶的是马家,他们在这里炼制粗铁,然后运到宣州精细炼制,加工成各种铁器,或者贩卖给朝廷,或者行销天下。”
关礼豪大致看了一眼,实在顶不住眼中污染的空气。
他可是知道,冶铁的时候,有很多半生矿物都有毒。
哪还敢再呆下去,知道这里的确可以采煤冶铁就行了。
让关礼豪没想到的是,刚回到康阴县城外,又遇到了一桩事。
有十几二十多个百姓,瘸腿儿崴脚,满脸血迹,显然是遭到了严重殴打。
其中就包括那个他救过的小男孩一家。
“怎么回事?”关礼豪停下发问。
“大人,我们昨天磨了那么好的面粉,就想去宣州卖掉或者换更多的粮食,哪曾想城里的人不但不准我们换,还殴打我们,抢走了面粉。”
小男孩的母亲,舂米妇人一边哭一边说。
旁边的百姓七嘴八舌的控诉,他们的面粉被人抢了不说,听说还要吃官司。
这就把他们吓着了,一窝蜂的逃离了宣州城。
“大人,我们只想多换几口吃食,这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
一个昨天吃席的老趴菜,泪眼混浊的哭诉。
本来想的挺好,两石面粉,怎么也能换三石麦子回来。
结果面粉没了不说,还挨了一顿揍,他这把老骨头,险些回不来。
“欺人太甚!”
关礼豪火了,“是谁打的你们?我帮你们连本带利讨回来。”
柳良咳嗽一声,一个劲朝关礼豪挤眉弄眼。
关礼豪心领神会,知道柳良肯定有些话不方便当众说。
立即让韩朋组织人手救治百姓,他和柳良多走几步来到道边。
“贤婿,这个,如果我猜的没错,殴打康阴县百姓的,应该是刘家,刘家乃是北地最大的粮商,不光自家有万顷土地,还有近百家粮食铺子,遍布北地城池,舂米磨面这一块,也是其一大收益来源。”
“那也不能打人,刘家是吧?信不信我灭他们九族?”
柳良嘴角又抽了。
“贤婿是不是忘了,此刘家,乃是高隗刘氏,那个,是太皇太后的本家侄子。”
关礼豪一抹脑门,高隗是地名,距离宣州不远。
而太皇太后就是前身赢豪的奶奶,也就是说,这个刘家,是他这个皇帝的舅爷家。
灭刘家九族,是准备连他这个皇帝一起灭了?
怎么可能!
柳良见关礼豪冷静下来,继续说道,“当年先帝能在十几个皇子中脱颖而出,继承大统,国舅刘家出了大力,刘家虽然世袭康宁侯,但从不染指权势,只经商,先帝修陵寝,刘家还拿出了近半家财,80万两银子。”
关礼豪摆手,示意柳良不用再说了。
不提这些,单单是太皇太后还活着,就注定没法把刘家怎么样。
他这个皇帝前身再混蛋,也不能朝自己亲奶奶发火撒泼吧!
柳良却是假装没看到关礼豪的手势,继续说道:“贤婿,刘家不能动,刘氏对皇朝和贤婿忠心耿耿,动了刘氏会让人寒心,但是,或许可以和刘氏商量一下,把舂米磨面这一块要来,我想,刘氏不会不给贤婿这个颜面。”
关礼豪的确冷静下来了。
“我不能灭他九族,但是殴打百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岳父能不能走一趟,把打人者锁拿回康阴县,刘家如果胆敢阻拦,那就让左骁卫打回去。”
柳良心说,龙凤皇帝还真是率性而为,这差事他不想接,但却真的有必要离开康阴县一趟。
“贤婿,我想顺路去一趟衡越书院,天下人对贤婿多有误解,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衡越书院,我说的话还有几分重量,当为贤婿辟谣。”
关礼豪大喜,他拉扯捆绑柳良,除了柳媚的因素,更重要的不就是柳良的身份和影响力吗!
有个老人家说的好,干事业,就是把敌人搞的少少的,把朋友搞的多多的。
衡越书院肯定有不少人才,不全要,能划拉到身边一少半,就顶大用了。
他对现有的官僚体系,文武百官无法信任多少,只相信自己另起炉灶网罗的人手。
“如此甚好,只是要让岳父劳顿了,我让马永超陪岳父前往,刘家如果不懂得看眼色,早晚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