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中，凡人的性命价值几何？”
柯阳面无表情地看向了金律路，随后又看了看身后的婴儿尸体，他实在是不忍心这样的新生的力量就如此毁灭在强权强力的不公待遇之下，随即灵力一动，黑雾连同那婴儿的尸体一齐消失，化作飞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金律路愣在当场，不是因为柯阳摧毁了他的养料，而是因为柯阳方才问他的话。
“在你眼中，凡人的性命价值几何？”
这句话就像是烙印一般在他的心中久久停留，他曾经也是凡人，他和他的弟弟也是从凡人出身成为修士的，不过这种出身在他们的修为逐渐升高之后似乎就已经消失了，他们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身份：凡人！
金丹元婴修士的修炼所要消耗的灵石不知几何，他们之间交易的方式早已变成灵石而非凡人眼中的金币，他们已经和凡人的生活脱节太久了，以至于他们下意识地以为身为修士就能够随意处理凡人的生命，他们以为凡人的生命是可以用灵石买来的。
金律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已经从凡人变成了修士，他只是觉得自己依靠修炼和努力改变了命运，却没有想到凡人仍然在苦难中挣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们的命，我应该没有权利处置。”
金律路的声音越来越弱，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思维中出现的漏洞，如果凡人的性命可以由他们随意处置，那为何正道修士要如此费心尽力地剿灭魔道邪修，不就是因为魔道邪修残忍无道，剥夺了自然生灵活下去的权力吗？
“既然你之前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不妨看看被你控制的那些人此刻是如何生活的，你弟弟因修炼长生邪印被控制，而现在你也修炼长生邪印控制了这些凡人，殊不知这些凡人中也有许多人是他们家中的重要人物，也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回了许多凡人家庭了。”
柯阳一步步诱导，争取让金律路能够自己想清楚其中的问题，随后亲自赎罪，不然的话，这些凡人家庭就无人继续拯救了，他们只能烂在金律路的残害之下。
金律路想了想，随后似乎要发狂一般地捂住自己的头，黑雾从他的身体内窜出来，在柯阳眼中，这黑雾显然已经超出了金丹期的范畴，只是够不上金律路元婴前期的修为而已，这样的黑雾放在哪个金丹修士身上都足以控制他了。
柯阳皱了皱眉头，没想到金律路的努力让这黑雾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还好在这个时候他出现了，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个元婴前期的黑雾，到时候常羊山周边很有可能会和青云宗落得一样的下场，甚至还要惨，现在发现问题所在还来得及。
“该死的修士，是你逼我的！”
黑雾已经不受金律路的控制了，他从金律路的七窍中钻了出来，自成一体，悬浮在空中与柯阳对视，而柯阳也丝毫不惧，这种水平的黑雾还没有办法对他造成威胁，所以柯阳笑嘻嘻地看向黑雾，说道：
“你们真的很执着，也很有野心，看来我接下来的事情还要耽搁一下了，只有先将你们解决，才能安心做事，不然到时候我真的怕身后哦窜出来一团黑雾偷袭我。”
在柯阳挑衅的语言之下，黑雾怒不可遏，顿时发狂道：
“不自量力，即便你元婴后期修为，也休想擒拿住我！”
说罢，黑雾在柯阳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向旁边的婉言，婉言虽然打起了十二分警惕，却在黑雾的速度之下显得有些鸡肋，在黑雾冲到她面前的时候，婉言都没有反应过来，可是柯阳真的没有反应过来吗？
黑雾似乎是面带笑容地冲向了婉言，见婉言没有动作，柯阳也没有及时阻止他，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微笑，心中感叹这看似强大的人类修士也不过如此。
可是下一刻，黑雾穿透了婉言的身体，黑雾原本还挂在脸上的微笑消失了，按照他原本的认知，他应该是在婉言的体内停留，随后快速入侵她的意识，从而让那强大的修士投鼠忌器，安然逃离。
可是现在他不仅没有停留在婉言的身体中，还穿透了她的身体，似乎自己变成虚无的一般，黑雾惊诧地回头望去，只见他的来路已经变成了一片黑暗，当黑雾再次回头的时候，他的去路也变成了一片黑暗！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黑雾被柯阳的手段惊呆了，这修士还会神识攻击？
下一刻，黑雾身边的黑暗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的景象，原本的柯阳和婉言还在原来的位置，金律路也在一边站立，唯一与方才不同的是，柯阳脸上挂着专业的微笑，说道：
“怎么，没有跑出去，要不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柯阳的话语中带着戏谑的神情，黑雾失落地看了看婉言，只见婉言还是原来的样子，这就证明方才的他根本就没有动作，而是他神识中的幻觉罢了。
黑雾再次看向了柯阳，随后失落地摇了摇头，说道：
“看来你能对金律路有所防备不是因为他暴露了自己，而是因为你真的很强大。”
柯阳笑了笑，说道：
“我并不强大，只是你们信奉弱肉强食的法则，那我在你们心中就是不可逾越的存在，如果你们相信与人为善的真理，那么我在你们眼中就和一介凡人没什么区别了。”
很明显，黑雾没有听懂柯阳的话，甚至还有点嗤之以鼻，什么与人为善，不过是强者伪善的借口罢了！
“既然被你擒住了，那要杀要剐随你便，你可别指望我会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我可不是人类修士，内心没有丝毫破绽！”
黑雾被柯阳玩弄于股掌之中，随即认清了自己的命运，不过身为从功法中衍生出来的养料，黑雾不会背叛它的本体，他的意志紧紧跟随着长生邪印的方向，即便从金律路体内出来也是因为金律路对长生邪印本身就产生了极大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