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朝臣的脸色仍是很淡定,这让李深霆不得不防。
尤其是任丰昊,以往最支持的就是李独阎了。
当遗诏一宣布新任皇帝是李深霆的时候,他们这一批也是最快变脸!
“朕怎么做,还需要你教吗?朕就怀疑了,你昨日跟他在朝堂外说了什么?”李深霆毫不避讳的问道,目光锁定了任丰昊。
此话一出,有几个大臣的脸色变异了,他们争相瞥向了任丰昊。
任丰昊:“……”
“还有谁一起参与的吗?朕三弟的踪迹,就没有人知道吗?!”李深霆啪的一声打在龙椅上,对堂下这些遇事只会沉默的大臣无比憎恶!
“谢爱卿,柳爱卿,你们两个没有意见吗?”李深霆坐不住了,直接问人。
一个刑部执行的大人,一个督查院调查的大人,两人皆是面面相觑。
谢兆樟上前一步,说道:“回禀陛下,昭告一旦宣布,东盛举国都会知晓,应该没有人敢在渊都城外如此胆大,微臣斗胆猜忌,定是奸细所为!”
柳伏年也拱手说道:“臣附议,应在东盛全境发布缉拿凶手,找回三殿下!此事非同小可,掳走三殿下也许另有隐情!”
听了两位的话,李深霆的眼眸微微一眯。
他何尝不是这么想呢?
眼下又是着急“闭关”出宫,调查漳州水域的事情,这李独阎果真不是善茬!
前世东盛的祸首,一定不能留!
“好!退朝后,谢爱卿和任爱卿先后来一下偏殿,朕有事与你们商议!”李深霆思酌片刻,终于敲下定夺。
“陛下圣恩!”
大臣们陆续离开了朝堂,各自忙碌去了。
得到命令,谢兆樟迈着沉稳的步伐,去往了朝政后的偏殿。
任丰昊紧跟其后,在偏殿外面的走廊等候着。
偏殿里。
李深霆亲自为谢兆樟倒上半杯的茶,奉上给他喝。
这一举动,让身为两世老臣的谢兆樟,十分惶恐不安!
“陛下万万不可!有事尽管吩咐微臣,臣定当全力以赴!”谢兆樟很识时务,连忙跪下来说道。
不愧是两世老臣,一下子就明白了李深霆的意思!
“谢爱卿这是何意?朕眼里是看重你,才这样对你,不用这么拘束的。”李深霆说道。
“微臣不敢,陛下是君,君臣之间,就得有约束才有章法。”
说到这里,李深霆叹了口气道:“说实话吧谢大人,我父皇在世的时候,你最看重他哪一点?或者说是,因为什么追随他那么久?”
谢兆樟一懵,立即说道:“陛下何故什么问?”
“没有什么,朕只是想跟你谈谈,你到底对朕,有多少敬意?”
“……先皇在位时,他所推崇的政法,微臣说实话,有一大半认可,有部分持反对,可惜,先皇的性格属于逆我者亡,微臣只好全部听从,没有半句反对,这一点和陛下您,大有不同。”谢兆樟犹豫了一会,才道。
“哪里不同?”李深霆疑惑道。
“先皇做事,虽然有些不顺人意,但大部分都是为了东盛着想,这个无可厚非。陛下您呢,喜欢按章法办事,按规矩和证据办事,这一点,是微臣十分崇拜和认可的,至于对陛下抱有多少敬意,可以肯定的是,只要陛下一直这样坚持下去,臣定会护陛下一世太平!”
听完这番话,李深霆由衷地点点头认可道:
“谢爱卿有这份想法,朕满意了,之所以召你来,是有一件重大的事情,交由你去办!”
谢兆樟恍然一顿,道:“陛下请讲,臣必洗耳恭听!”
“就是,关于李独阎的……”
午时将近,谢兆樟总算从偏殿里出来,他皱着眉头,一脸的沉重。
路过任丰昊时,两人的眼神交汇了一下,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
任丰昊整理了一下衣冠,昂首前去。
“微臣叩见陛下。”
一进入偏殿,任丰昊就是来个磕头大礼。
只是,李深霆背对着他,并没有立即买账,而是认真地看着桌案上的书籍。
过了半刻,李深霆没有说免礼,任丰昊也依然遵守跪着。
“任爱卿,知道朕找你所为何事吗?”李深霆忽然开口道。
没有立即喊免礼,而是先问事情,任丰昊心中了然大半。
“臣知道,关于三殿下李独阎的吧?”
话音刚落,李深霆就转过身来,目视着眼前跪地的任丰昊:“你还挺清楚缘由,那为何朝堂的时候,没有跟朕说呢?”
“……”任丰昊沉默了一下。
“禀告陛下,臣担心朝堂上有掩护李独阎的奸细!”
“哦?任爱卿何以见得?”李深霆顿时来趣了。
这奸细,莫非他任丰昊吗?难不成是柳伏年等人?
这可真是贻笑大方!
“陛下有所不知,臣昨日的确与李独阎在朝堂外聊了,他说的话,臣一句都不敢苟同!”任丰昊咬牙道,似是很气愤的意思。
“没想到啊,当初最反对朕当陛下的是你,最支持李独阎比过朕的也是你,如今,最先辩驳他的也是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任爱卿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李深霆笑了笑,道。
“让陛下见笑了,微臣一向是支持陛下的忠臣之人,对于太子还是皇子,都是能者居上,既然先皇选择了陛下您,那微臣只能对您马首是瞻,不是吗?至于他李独阎,他只是一个仍未有名分的前朝皇子,现在成为了质子还下落不明,臣哪敢苟同他的意见?”
“他什么意见?拉拢你吗?”李深霆试探问。
任丰昊一怔,不解道:“陛下怎么能这样看待微臣?臣对东盛那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岂是他这种毫无名分的皇子所能拉拢的?别说他现在什么来路了,就算勾结外党,臣都是以效忠陛下为己任!”
“他真那么说了吗?勾结了谁?”李深霆眯眼细问。
“微臣没有多问,只是反驳了三殿下这番谬论,便匆忙离开了,毕竟臣的心只属于东盛的。”
李深霆:“……”
李深霆自知,这样盘问任丰昊,是问不出什么的,估计他的确是没有多聊什么,小胜给予的密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