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天色渐晚。
姬无忧和唐霜两人在送完最后一家的酒水之后,便朝着青安酒铺走了回去。
唐霜脑海当中忽然想起,她在一户人家看到的两张彩绘门神,刹那之间,灵光一闪。
她急忙转头看向姬无忧,问道:“姬无忧,你还记得咱们送的第一家的两张门神吗?”
姬无忧想了想,如实地说道:“有些印象,但记得不大清了。”
他紧接着问道:“怎么了?”
唐霜自顾自地思考道:“我看到那两张门神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十分的眼熟。”
“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现在才想起来,他的那两张门神很像是咱们两人在石碑上看到的那两人。“
“两者之间的差距很大,姿势神态皆是不同,所以我才一开始就没想起来。”
“真奇怪。”
姬无忧笑道:“唐姑娘,门神本就是用来辟邪镇宅之用,家家户户也不可能用得一模一样,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唐霜自顾自地点点头,很显然是没有把姬无忧的话放在心上。
姬无忧感觉到一丝不解,就算是唐霜说得是真的,这也很是正常吧。
两人又是走了一会儿后,姬无忧瞥了一眼唐霜,发现她仍然是陷入了思考当中。
姬无忧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疑惑,好奇问道:“唐姑娘,难道拿着石碑两人作为门神,这有什么问题吗?”
唐霜想了想,低声言道:“门神,乃是司门守卫之神,寻常百姓张贴门神用于驱邪避鬼、卫家宅、保平安、助功利、降吉祥等等的祈愿。”
“所以……用于何种门神对于每家每户很是重要的,可不是随便张贴的。”
“但是我这一路走来,发现只有那一家张贴着这两人呢,其余皆不是,这才是让我最为奇怪的地方。”
姬无忧轻轻点头,眨了眨眼睛。
“张贴着格格不入的门神,因为各地风俗不同,所以他或许本不是玉菇城之人,要么就有可能会是山上之人。”
“啊?”
当姬无忧听到唐霜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很是意外,满脸诧异地看向唐霜。
“山上修士也张贴门神?”
唐霜白了眼姬无忧,没好气地说道:“山下百姓都贴,山上修士为何不能啊。只不过山上修士张贴门神和山下百姓有着很大出入。”
“比如出身山上宗门的修士,习惯性会张贴宗门之内,某两位鼎鼎大名的老祖,以表达自己的敬意,山上家族也是同理。”
姬无忧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那……唐姑娘,你认为那家属于那一种情况,比较大些?”
唐霜摇摇头,念叨道:“猜不出来。”
“不过这和咱们关系不大,我只是纯粹好奇而已。”
姬无忧哦了一声,便和唐霜继续赶路了。
两人一路而行,走回了铺子。
姬无忧将车停放在铺子门口,便和唐霜两人准备去后院。
赵阚忽然睁开双眼,转过头看了眼姬无忧,随口说道:“别忘记我说得话,你若是想要在后院偏房里面修炼,得交钱。”
姬无忧心头一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赵阚不忘提醒道:“这钱就直接从你送单子的工钱里面扣了,反正想要还清你爷爷的钱,按照你现在的速度,还要个猴年马月呢。”
姬无忧心情顿时低落了下来,原本回来之前,他还隐隐期待。
自己终于可以在送完单子后,去偏房修炼了。
可现在一看……
自己还清爷爷和自己的债,遥遥无情。
心情自然不佳。
唐霜站在一旁,脸色微怒。
她觉得赵阚就是在故意针对姬无忧,但却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唐霜甚至都憋住不说话,不然自己还要会被赵阚的尖酸言语针对。
赵阚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两人可以离开自己的前面了。
“修炼可以,注意点时间吧。”
姬无忧呼出一口浊气,叹息道:“唐姑娘,咱们走吧。”
两人随即去了后院。
——
尹肇和程珂两人在找到尚老之后,并未选择久留在尚老家中,而是选择草草吃过晚饭之后,前往姬家去寻找帮助他们的恩人。
至于这三坛的酒水,尹肇是无福消受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尚老一人将酒水喝掉。
尹肇和程珂两人走入姬家领地,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直扑姬家目前主事之人,大长老的府邸。
……
大长老虽然名义上,是姬家长老堂掌舵之人。
但因为姬家族长自从十五年前,杳无音讯至今,乃是位置空缺,一直也没有合适人选上位。
导致大长老一人独大,独揽姬家大权,已然可以视为姬家族长。
尹肇和程珂两人经过一路打听,漫步走到大长老府邸门口。
府邸门脸华丽,府邸大不说,门口还立着两尊石狮子,与人差不多一般高。
此物能避凶镇邪,镇宅之用。
尹肇端详了几眼大长老的府邸门口,眼神忽然之间就变得奇异。
一路走来,凡是看到的府邸,皆没有大长老府邸这般气派和华丽。
尹肇迈着步子,走上台阶,扣响的那个青面兽的嘴中圆环。
很快,便有一位年轻人开门走出,面无表情,待看到对方只是一对少年少女之后,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轻视之色。
他没好气地说道:“你们是何人,来此做什么?”
尹肇轻声回应道:“我们来拜访姬家大长老,劳烦你通报一声。”
年轻下人似乎很不耐烦,皱了下眉头,“你们是何人?大长老是你们说见就能见的吗?”
尹肇愣了下,然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自己师姐,凡是遇到犯难之处,尹肇下意识就会找自己的师姐。
在他们两人下山之时,二人师父特意交代过,不可随便展露自己的身份。
程珂面如冷霜,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
她见此人态度不佳,似乎不待见他们二人,走向门前台阶,质问道:“大长老府中下人,难道都是这么待客的吗?”
谁承想,这站在门口的年轻下人头一仰,“我如何待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