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长老能够在姬家爬到现在的位置,自身实力足够是一方面,还个个是人精,处事圆滑。
如由他们五人其中一位来探查记忆,事后若真是查出钱良撒谎,必定会引起姬成和姬荣两位不喜。
这个锅,这五位长老可不愿意背着。交给旁席中这几位外人,饶是两位少爷不开心,也不敢多说什么的。
五位长老看向四周,眼中含着期待之色。
尹肇撅着嘴,似乎有些郁闷,因为这个手段他还真是不会。
尹肇小心翼翼地瞥向自己师姐,小声问道:“师姐,你不……”
程珂声音冷漠,“闭嘴。”
“哦。”
尹肇抿着嘴唇,不敢讲话了。
程珂随着五位长老的目光左右看去,下意识地落在安若然的身上。
安若然不为所动,坐在旁席之列,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高大老人见无人讲话,低声询问道:“大少爷,我……”
脸色泛白,显得虚弱的曹劲立马明悟,微笑道:“高老有想法?”
高老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曹劲笑道:“高老,你既然想做就做好了,我没有什么意见。”
高松听到这话,一拍大腿,腾得一声站起身,转身看向五位长老,轻声道:“我会一点探查之术,可以代劳。”
居中的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问道:“高前辈说得可是真话?”
高松朝着外边走去,颇为自信地说道:“自然是真话!”
五位长老相互对视一眼,纷纷伸出手,齐声喊道:“高前辈,请!”
姬成脸色极其阴沉,眼含怨气地看向高松。
姬荣不以为然,优哉游哉地坐在姬成身旁,瞥了眼此时吃瘪的姬荣,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笑容来。
高松走出中堂,来到胆战心惊的钱良面前,低声言道:“你小子只需要老实站着,放松心神就好。”
钱良十分紧张,眉眼压低,带着惧意地看着高松,咽了咽口水,点头道:“好。”
中堂之下,姬无忧等人的目光也汇聚在钱良和这位高大老人的身上。
只见高松缓缓抬起右手,轻放在钱良的天灵盖上,一道难以察觉的气息微波,陡然间覆盖在钱良全身,一道神念顺着钱良的天灵盖进入到了他的脑海之内。
高松眯起眼,细细地打量着双腿微微颤抖的钱良。
钱良娘站在自己儿子身旁,一言不发,无比担心地看着自己儿子。
姬无忧和刘耀阳两人有恃无恐,毫无紧张。
一个人的话可以作假,但记忆作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在姬无忧和刘耀阳的认知中,还不懂得一个人的记忆如何作假。
片刻后,高松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呼出一口浊气,手掌轻轻放下。
高松低声言道:“好,我知道了。”
钱良一脸懵,双目呆滞地看着这位高大老人,他刚才分明什么奇怪感觉都没有,这就结束了?
高松转身返回中堂,期间瞥了眼姬无忧和他身旁的两人,眼中似乎有意无意地流露出赞赏之色。
居中的那位长老赶忙询问道:“高前辈,情况如何?”
高松双手负后,收敛自身气势,宛如一位粗鄙老人,沉声道:“钱良……确实撒谎了!”
什么?!
满座皆惊!
五位长老面面相觑。
姬荣感到意外,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钱良,“他说得是假话?”
高松轻轻点头,声音浑厚,言道:“我确定是假话!这小子当时确实是带着四人一起围堵的姬无忧,是钱良五人先动得手,姬无忧只不过就是反击而已。”
姬荣沉着脸,目光锐利地转头看向姬成,沉声质问道:“姬成,钱良他撒谎这件事情,是你小子指使的吗?”
姬成现在心情极差,没好气地回了句,“不是。”
姬荣冷声道:“姬成,你不要忘记这里可是戒处堂,若真是你让钱良公然撒谎,可就坏了戒处堂的规矩!”
姬成冷哼一声,斜了眼姬荣,“我就不是就不是!”
姬荣阴笑着点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寒芒。
如果真是姬成指使钱良撒谎,他就算触犯了戒处堂规矩,这对于姬荣来说,可是一次落井下石的好机会,他可不能错过。
姬荣转头看向高松,站起身,拱手作揖,破天荒地收敛起自己的嚣张气焰,语气恭敬道:“高前辈,请您再次出手,查验钱良撒谎是不是姬成指使的。”
高松摆摆手,笃定道:“不是。”
“啊?”
姬荣弯着身子,顿时一僵。
不是?
这……怎么可能?
高松低声言道:“他方才撒谎完全是自己的意愿,这段记忆我也一并探查了。”
姬荣扯了扯嘴角,咬牙道:“谢过前辈了。”
高松淡淡地嗯了一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钱良撒谎确实不是姬成指使,完全是这小子尝试领悟姬成的意图,自作主张所为。
姬荣坐回位置,表情严肃地看向戒处堂五位长老,沉声道:“五位长老,钱良公然在戒处堂撒谎,此事该如何办?”
姬成沉默不说话,他并不没有想到为钱良说句好话的打算。
现以证实钱良撒谎,也就说明姬无忧在这件事上无罪!
居中的长老轻咳一声,低声道:“按姬家规矩,因钱良是外姓,要被踢出姬家,永世不得入姬家籍贯!”
什么?!
钱良娘一听到长老的这句话,整个人直接傻掉了,她瞪大双眼,愣在原地。
钱良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双眼失神。
自己要被踢出姬家,为什么?
姬荣摆手道:“就这么办吧。”
居中的那位长老笑了笑,抬起头喊道:“年丰巷钱良从今日起,被踢出姬家籍贯,永世不得入!”
钱良娘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拍打着大腿。
钱良嘴唇颤抖,怒火中烧,大吼道:“为什么?”
“挨打的人是我,不是姬无忧!”
钱良吗拔腿冲冲上中堂,“我不服!”
“滚出去!”
居中的那位长老大喝一声,以声音直接将钱良震飞出去。
寻常之人敢和修士针锋相对,无异于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