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汉朝的将士来到此地第一眼就看到了盘膝而坐的叶尘以及倒在此地的张角,瞬间所有人都拔出剑指向叶尘。
“小子,你是什么人?”
领头的将士厉声问道。
叶尘睁开眼睛起身朝着这个将士微微一礼说道:“在下叶尘,见过各位军爷。”
看到叶尘如此的知礼,这几名军士的脸色稍缓,不过依旧是没有收了兵器,为首的将士问道:“这人,是你杀的?”
叶尘眉头一皱,说道:“不错,此人欲要杀我我为何不能杀他?难不成……诸位军爷是此人的朋友?”
说罢,叶尘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朋友不要误会!”这领头的将士瞬间就感觉到了叶尘眼中的杀气,急忙说道:“此獠乃是朝廷重犯,阁下杀了他,朝廷自有重赏。”
听到这话叶尘警惕地看了看眼前的将士,语气中透漏着些许的怀疑问道:“此言当真?”
“阁下可以跟我们出去,到时候自知真伪。而且阁下既然能杀了此人想必武艺不在对方之下,到时若是我等骗您,您也可以斩杀我等脱身而去。”
这名将士诚恳地说道,他现在隶属于曹都尉,而据他所知曹都尉求贤若渴。若是他将此人推荐到曹都尉旗下,少不了对方对他的奖赏。
看到这名将士的态度,叶尘点了点头,心中则是悄悄松了口气。刚刚的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先取信眼前的这些人。
见到叶尘点头,这些将士纷纷收回了武器,带着叶尘朝着军营走去。至于张角的尸体,则被人抬着去往军营,毕竟他属于黄巾军首脑人物,而且这也是之前他们接到的任务。
军营内曹操大笑的拿着不久前传来的军报来到郭嘉面前。
“奉孝,奉孝啊,张角已经死了”
郭嘉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继续品着杯中的美酒。
“报,曹大人,营外的人马已经归来并且带回了张角的尸首。”
“哈哈哈哈,好!好啊!通知下去,赏!”
曹操大手一挥,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大人,这张角并不是将士们所诛,是由一个壮士所杀。”
这名士兵犹豫了一下,如实说道。
“哦?”曹操眼前一亮急忙说道:“快,快叫那壮士进来。”
很快,叶尘手持长剑走了进来。
“叶尘,拜见大人。”
叶尘抱拳冲着曹操深深一拜。
“叶壮士无须多礼!”曹操急忙扶起叶尘,上下打量这眼前的这个青年。
他曹操虽然现在只是一个都尉,但是他的雄心壮志却是并没有因为自己所在的位置而产生丝毫的磨灭。汉室衰颓已成定局,他曹操欲匡扶起整个汉室但单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而且,现在这个形式,他不能单单只有能力,这不够。他还需要有权利,所以他需要组建自己的班底。而叶尘的出现,正是老天在为他送人才。但是……他还不能明说,毕竟现在的形式,朝堂上他还算不上什么。
“在下骑都尉曹操,不知叶壮士是何出身啊?”
曹操问道。
“一介布衣罢了。”
叶尘摇了摇头说道。
“哦?那叶壮士可以说是自学成才咯?”
叶尘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曹大人就不要取笑我了,以我这点微末的才能恐怕都难以一展心中抱负啊。”
“哦?”
曹操眼前一亮。
叶尘似乎是没有注意到曹操的异样,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如今汉室早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我有心报国,确实无力回天。今日机缘巧合诛杀此獠,无非是完成了自身的一个心愿罢了。”
“不,叶壮士,你既有如此才能如此的抱负,又岂能埋没!你若信得过操,操为你修书一封举荐之函,上表陛下,让你能有个一官半职施展抱负。如何啊?”
听到曹操这话,叶尘眼前一亮,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曹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如今的朝堂若真能凭一己之力拨的清明力挽狂澜,那哪里还轮得到我?曹大人您恐怕也早就不是区区的一个都尉了吧。”
叶尘这话直击曹操的心窝窝里,是啊,如果现在的朝堂真的如此好改变那又岂能如现在这般。
“哎!阁下所言,针砭时弊直击操的内心啊。不过既然阁下不愿入朝为官,那可愿跟在操的左右,随操定这乱世?”
曹操满含希冀的看向叶尘,叶尘的眉头却是不易察觉的一皱,整个人变的有些忧郁。他的这些表情,全然被郭嘉看在眼里。
“叶先生!”郭嘉走了过来,对叶尘微微一礼说道:“叶先生有鸿鹄之志,又报天下之心,若要选主当选一明主,当今天下董卓与袁氏虽然式大,但无论二者任何一个都没有高原的眼界与心胸。然,孟德虽为一都尉,但却是有爱民之心、忠汉之义、吞天下之胸襟志向,若兄欲一展抱负,孟德是不二之选。”
听到郭嘉这话,曹操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很多话自己说跟另外一个人说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叶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一咬牙对着曹操拜道:“叶尘,愿跟随曹大人左右,望曹大人能还这世间一片清明。”
“好!哈哈哈哈,好啊!”曹操扶起叶尘说道:“有阁下相助,操,如虎添翼啊!”
叶尘笑了,曹操笑了,郭嘉也笑了……
很快,大军开拔,直奔洛阳领赏。
“叶尘,奉孝,你们来看看这个。”
回去的路上,曹操起草了一份奏折,打算就着请功的时候上表皇帝。
叶尘跟郭嘉分别看了看奏折,看完之后二人沉默不语。
“嘿,你们说话啊!这上面都是我所了解到的贪官污吏,如果将他们砍下去,换另一批人上或许政治上就会清明不少,而地方的经济民生也会得到极大的改善,你们说呢?”
曹操看向叶尘跟郭嘉二人,可是二人的表情很严肃,甚至严肃得有些过分。
这时,郭嘉说道:“孟德,叶尘才来不久,让他先来说说吧。”
曹操点了点头,看向叶尘,问道:“叶尘,你怎么看?”
叶尘闻言朝着曹操一拜,恭敬说道:“曹大人此举,为善,然,治标不治本。”
“别张口一个曹大人,闭口一个曹大人的,跟奉孝一样叫我孟德就行。”
曹操摆了摆手问道:“为何说治标不治本啊?”
叶尘道:“首先,官从何来啊?其次,他们贪的东西送往何处啊?最后,如果此举孟德是想敲山震虎的话恐怕……哎!”叶尘叹了口气说道:“恐怕虎未震到,反而打草惊蛇,甚至有可能会被蛇反咬一口啊!”
“这……”
曹操凝眉沉思,叶尘这一番话直接说到了点上,现在的官基本上都是士族举荐,他们所贪的钱财基本上到最后也都流进了士族的口袋里。打掉他们是简单,但这无异于是触碰了士族的利益,这么多人……很有可能会让一些人‘暴走’啊!
郭嘉则是一脸惊异的看着叶尘,这人不简单啊,看问题居然如此犀利清晰,是个人才。
如果让叶尘知道郭嘉此时的想法一定会大笑三声,这些事情他上一世在蓝星的时候高中历史课上就学了不少,现在不过是带着理论去实践罢了。
“孟德,叶尘所说有理啊,为什么那么多的老臣不去管这个事,是他们不知道吗?而是怕触碰的利益团体太大,导致原本摇摇欲坠的统治彻底坍塌。”
“没错,拔出萝卜带出泥,与其去费劲的找这些泥,不如先去想办法拔掉那颗萝卜。”
叶尘点头说道。
“我知道你们说的在理,可是总不能让朝堂一直如此吧,咱们这次就当做是一个试探吧,用最终的结局规划接下来的方向路线。”
曹操想了想说道,如果不弄点动静,这朝堂就好似一潭死水,谁也不知道这水下有多少鱼,有多大的鱼。他现在做的就是要往这潭水之中扔块石头,看看这水下究竟有什么。
见曹操如此坚持,叶尘跟郭嘉也不好再坚持什么,三人又聊了几句便各自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地方,叶尘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他要开始跟曹操东奔西跑的生活了……
洛阳,王宫。
“哈哈,曹大人此次平叛之功,当大赏啊!”
陈蕃等人看到曹操进入大殿,无不拜贺。
曹操也不居功自傲,一一恭敬回礼。毕竟这些人不仅官职远远大于他单说资历远远大于他,所以,拜之不亏。
很快,汉灵帝便来到了堂前,坐于龙椅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等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刘宏的眼神落在了曹操的身上,道:“曹操,朕听闻你已经灭了黄巾军,杀了张角?”
“回陛下,正是!”
曹操出列,对着刘宏深深一拜。
“那你……想要何奖励啊?”
刘宏双目微眯,看向曹操,现在汉室是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但是他真的是无能为力,如果能发展一些自己的势力,或许……
“臣,乃汉室之臣,全凭陛下做主。”
曹操恭敬地说道。
听到这话,刘宏的眼中划过一丝满意之色,看向曹操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这样吧,你说的奖励朕稍后再定。”
“谢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奏。”
曹操低着头,从怀中取出奏表,躬身高举。
“哦?拿上来。”
刘宏示意身边的宦官拿来了曹操的奏表,翻看了起来。当看到这奏表中的内容时,刘宏心中咯噔一声,他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曹操,看起诚恳的模样不由得在心中思索了起来。
“你所说的,朕知道了。”
刘宏合上奏表,面无表情,说道:“众爱卿,可还有何事要奏啊?”
朝堂中的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看似热闹但实则都是一些无用之论,说白了,就是在维持现状打太极呢。
“既然如此,那朕就宣布一下对曹操的任命吧,酌曹操兼任洛阳北部尉,监管洛阳以其成效再行封赏。”
刘宏此举是赏也不是赏,赏是因为洛阳为东汉都城,里面都是权贵子弟,而洛阳北都尉这个职务则是负责洛阳的治安。若是曹操想结交权贵往上爬,这是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若其不想,这段时间他也可以帮刘宏管制一番这些权贵,让他们老实些。
“臣,领旨谢恩!”
曹操大声拜谢。
退朝之后,一些大臣纷纷来与曹操攀谈,这次虽然曹操官职不如他们,但是这可是能管着他们的人啊!哪怕是管着治安,也是能管着他们啊,毕竟谁不知道自己家的那些纨绔后辈什么德行,如果哪天栽了,或许还能凭着几分薄面通过曹操的手捞出来。
曹操一一回应着,丝毫没有因此倨傲。
等到回到自己的府邸,他第一时间叫来了叶尘跟郭嘉。
“陛下让我兼任洛阳北都尉,你们两个怎么看?”
这次叶尘没有第一个开口,而是郭嘉说道:“同流则富,但若是将来欲行大事,怕为人诟病啊。”
曹操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欲立新规,明令典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甚至,罪加一等。”
郭嘉皱了皱眉,随后点了点头,但叶尘确实摇了摇头说道:“此举,无疑是与朝堂上的那些官员为敌,孟德,你确定如此吗?”
曹操深吸一口气,说道:“只求无愧于心。”
六个字,表明了曹操的态度,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曹操申明禁令、严肃法纪,造五色大棒摆放在衙门左右,并下令,若有犯禁者,皆棒杀之。不管这事行不行得通,靠不靠谱,整个洛阳城的纨绔子弟们纷纷收敛了自己的秉性,一时间这洛阳还真是获得了短暂的安定。
就在洛阳城中的百姓为曹操拍手叫好的时候,一则消息传了出来,蹇硕去找了曹操。
蹇硕是谁?洛阳城内无人不识无人不晓啊,他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不管是谁,都会以礼待他。
而此时,这么个人火急火燎的来到了曹操的府邸。
“曹大人,哎呦,我的曹大人哎!”蹇硕看到曹操后自来熟般的说道:“前日,家叔有急事夜行,却被大人的手下撞了个正着,这不还被抓了起来。这都是误会啊,还望曹大人行个方便,我去接他回去吧。家里的人都急等着呢……”
曹操平淡的看着手中的竹简说道:“那日抓到此人,此人便大放厥词,说什么我动不了他,在洛阳他就是小天。本官就好奇啊,问他为什么?蹇大人猜他怎么说?”
说完,曹操将手中的竹简一合,看向蹇硕。
此时的蹇硕头上都是汗,这还用猜嘛?就他的这个族叔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干过了,每次一惹事恨不得扯着嗓子喊他跟蹇硕有关系。这算是坑侄子吗?
“他说,我是蹇硕的叔父!本官一听,居然是蹇大人的叔父那就是自家人啊,急忙就要将他老人家送回家,可是却是从他的身上搜出来一样东西。”
曹操双目微眯,眼中闪过一道冷意。
“什……什么东西?”
蹇硕有些语无伦次的说到。
曹操看着额头满是汗水的蹇硕并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越是不说话,蹇硕的心理压力就会越大。
许久之后,曹操眉头一挑说道:“哦,无非是一些小账罢了,没事。”
“噗通!”蹇硕直接坐在了地上,这么大的功夫,他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所打湿。
这时,一个将士跑了进来,拜道:“启禀大人,犯人已被杖毙。”
闻言曹操深吸一口气说道:“蹇大人,你看看,你来了这么久我差点忘了你来做什么了,领人是吧?”
蹇硕牵强地笑了笑,神态之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游刃有余。
“你,带着蹇大人去领人吧。”
曹操对着刚刚近来传消息的士兵说道。
“喏!”
这士兵带着失魂的蹇硕离开了曹府。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等到蹇硕离开之后,叶尘跟郭嘉从后面走了出来。
“当今汉室,出了朝堂之乱,也有宦官之乱,攘外,必先安内。”
曹操神色庄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叶尘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孟德,你的观点是对的,但你毕竟不是皇帝,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而且他手中还大权在握,你如此行事恐怕……哎!”
曹操并没有说什么,他眼神坚定地眺望着远处,这次他跟窦武陈蕃联手,就不信平不了朝廷的宦官之乱。
再说这边,蹇硕并那个士兵带着来到了街上,越走蹇硕心中越是不安,领犯人不是因该去狱中吗?这个方向好像是去处置犯人的刑场啊……
很快,现实好像是在回答蹇硕想对了一般,他们来到了刑场,此时的刑场之上正趴着一具尸体,蹇硕瞳孔骤缩,他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尸体走去。
当他看到这尸体主人的模样时,心中猛地一颤,这,正是他的叔父!
“好!好啊!好你个曹操!”
蹇硕仰天嘶吼……
汉室皇宫。
此时的陈蕃拿着从曹操那里得来的蹇硕的‘罪证’来见刘宏,刘宏看着这证据中的一切听着陈蕃的话,眉头是越皱越深。
他真的是有些服气了,他让曹操治理洛阳是让他去管制那些权贵,而不是让他来肃清自己身边的人。蹇硕什么样他能不知道?他是个皇帝,能当上皇帝就算再傻也比普通人强,他们之所以犯错无非是跟普通人考虑的角度不同罢了。
“好了,你回去吧!”
刘宏的心很乱,他现在烦透了,他知道凭借曹操的那个性格十有八九蹇硕的那个叔父是死定了,估计这个蹇硕待会回来又要在自己面前喊冤了。
“陛下!”
陈蕃再次叫道。
“朕让你回去,你听不明白吗!”刘宏现在真的想薅着陈蕃的衣领说你以为朕不想管吗?但朕的身边可用的人太少了,除掉蹇硕无人可用了就!
“是……”
看着刘宏的样子,陈蕃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看着陈蕃离去的背影,刘宏心中百感交集,不是他纵容宦官横行,是这些宦官听他的,跟他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其实自古以来很多帝王要的不是国家的忠臣,要的是忠于自己的臣。
陈蕃离开王宫后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来到了窦武的府邸,既然陛下不管,那他们就来个先斩后奏!
按照之前的约定,曹操这边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后只需在家等待消息即可。此时的曹操,正在跟叶尘与郭嘉下棋。
“嚯,叶尘这棋艺可以啊,居然能胜奉孝一筹。”曹操笑道。
叶尘谦虚道:“是奉孝兄让我罢了。”
“别,我可没让,输了就是输了。”郭嘉摆了摆手洒脱地说道:“叶兄下棋居然有一种君临天下气吞山河之势,真是……真是让人……震惊啊!”
其实郭嘉并不想说震惊,但一时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毕竟这种君临天下,气吞山河的气势只有王者才能下的出来,其他人难啊!
“呵呵……”
叶尘刚要说话,一个士兵突然冲了进来。
“报!”
“讲!”
“陈蕃跟窦武两位大人遇害。”
“什么!”
曹操、郭嘉、叶尘三人纷纷震惊的站了起来,这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要知道曹操现在就是在等他们的消息,可等来的居然是他们遇害的消息。
“去,查明事情原由,回来上报!”
曹操急忙的说到。
等那士兵走后曹操直接将棋盘掀翻在地,陈蕃窦武二人遇害无不证明现在的大汉朽坏之深已达根部,想要匡扶……无异于登天啊!
“孟德,你不要乱!”
郭嘉说道:“出了此事也帮我们证明了一点,想走仕途这条路匡扶这大厦将倾的汉室已经是行不通了。”
“没错,汉室,已经彻底烂了!”
叶尘也感叹的说到,以前包括前世他只是在史书中看到过这一段,现在身临其境才知道这个时代究竟有多黑暗。
作为领头羊般的文官跟武官居然敌不过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小宦官,这是何等的可悲?何等的可叹!这是这个时代所有人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