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懿面容僵住了,尴尬地挠了挠头。
好像确实跑题了……
“咳,这不是刚到重点嘛!见过王白鹤之后,我就随着王青松去了书房,他说没银子给我,让我随便挑个东西抵诊费。”
温懿细细道来。
“我想着自己就看了一个病人,也不好意思拿人家太值钱的,就挑了角落里的这把破琴。当时这琴满是尘土,谁能想到有如此牛……强大的背景。”
程胜和锦姨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你像是自己找亏吃的人?
我们不说话,你尽情地吹。今天这房顶要是敢开个口儿,我们去给你按着!
温懿摊了摊手,解释道:“怪我咯?王青松自己说的,书房里都是赝品,运气好了能卖个十两二十两的。反正都不值钱,干脆随便挑得了!”
这事儿就有些蹊跷了。锦姨心中暗忖,若这琴真的是王青松收藏,他身为州府的司马,按说是接触不到江湖中人,那这把琴,他是怎么得到的?
他身为朝廷在册的官员,理应知道超越皇家御制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不用再看我了,我真不知道别的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都说了。”
程胜冷哼一声,讥笑道:“你这出诊的历程,比我打仗都精彩啊!”
“所以嘛,当个医师不比当将军轻松。”温懿顺杆子往上爬。
“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你吐一个给我看看?”
“能动手尽量别吵吵,不行,你们找个地方打一架去!”锦姨满脸严肃地“劝架”道。这俩人,见一次面,总得吵吵两句。
“……”
温懿看了看桌子上的琴,打了个哈哈便要带着离开。
该问的都问了,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你们想怎么办,随意。
程胜担心地说道:“你还是小心点好,别再被人诬陷了。我能帮你这一次,下次对方肯定防着我。”
温懿搂了搂她的肩膀,笑道:“怕什么?你是我的好兄弟,还不相信我吗?”
“你这话有必然联系吗?要不,我把你的女婢都挂到程府名下?这样能省不少麻烦。”
“不用了,她们只是名义上的女婢,实际上是家人。大家都是人,何必要分个三六九等呢。”温懿平静地答道。
虽然他语气很平静,但是程胜和锦姨心中却如同滔天大浪在翻滚不休!
这是什么样的想法?居然把奴隶和主人放在一个同等位置!
大黎王朝对本朝子民当奴,管理非常严格,可从没有说过废除奴隶这一说。这就表明,王朝是支持奴隶存在的。
锦姨皱了皱眉头,教育道:“温懿,你这想法万万不能被外人听去。即便男奴女婢会感激你几分,可这话是却照着贵族的脸打!到时候没人能救得了你。”
锦姨就是从女婢熬出来的,自然知道他那话有多大的震撼力,同样,也知道能招来多大的祸患!
“哈哈,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温懿故作镇静地说道。
看来还是思想的差异还是太大,恩格格和马克克的思维,在这个时代很难推行。贵族把控着绝对的资源和话语权。
无所谓了,我对自己身边的人好就行了。时代自有它该行进的方向。
我只不过是开了个小医馆,赚着卖白菜的钱,何必操着卖白沫的心。
“得嘞,你们不用操心我了,小医馆,三个人,我还是能照顾好的。”温懿拍着胸脯说道,“就是你们那军伍,可得好好干。可别以后用得着了,一上阵都往回跑!哈哈!”
温懿又帮程胜理了理衣服,像老母亲一样絮絮叨叨地说道:“还有你啊,这么大人了,有点上点心,不要满足现在这个舒服日子,争取干点大事儿!也好让我媳妇儿升个后勤部长啥的……”
“要你管!”程胜涨红了脸,自己居然被他说教一番!从小到大,没一个人敢小看我!
“我这是为你好,身为我的好兄弟,事业要比胸怀更宽广!”
“这样,我以后才好抱大腿!”
程胜照着温懿屁股就是一脚,吼道:“滚!立刻!马上!”
温懿连忙闪到另一侧,拉着锦姨的手,难心地说道:“锦姨,你来评评理。我为了有个能呼风唤雨的朋友,我容易吗我!”
锦姨踩着温懿的脚说道:“滚!立刻!马上!”
……
温懿背上背着琴,双手各拉一个女孩儿,带着她们往医馆走去。
“今天程府比较忙,我便没让他们给咱备饭。我不是一个只会添乱的朋友。”
温懿觉得自己的话,有理有据,使人信服,应该奉为交友的圭臬。
“懿哥,你的鞋尖好脏啊!是不是被人踩到了?”
“主人,你屁股上有个脚印,我帮你擦了吧?”
“你们早点干啥呢!我这脸不是脸么!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呢……”
“嫌弃我们,不要拉着我们的手呀?”
“我这不是怕你们遇到老流氓嘛!”
“最大的流氓,就在我们俩中间……”
“……”
今晚,我要让你们知道,谁才是医馆最大的!温懿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街上无大小,晚上立规矩!
是夜,老钱头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美妙的声音。让他久久不能入睡。
又是一个不眠夜!
唉,要不是宵禁,八十岁老汉也要去梁河畔闯一闯龙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