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捕野味，渴饮雪水。
每到一城，温懿只能带着猎物、扮作猎人进城。
不然，只会被认为是流民。
流民配马，那就是马匪，更容易被人误会。
无论是老虎，还是黑熊，即便是几只野鸡，温懿也会挂到马上。
这东西都是那来换钱的。
从洛阳出来，他身上就没带多少银子，路上又给那些城门守卫塞过几次，就更没有了。
温懿思来想去，就想到了这个赚钱的办法。
省事儿，还来钱快。
只要找个山坡、树林，不过一个时辰，总能拎出些东西。
换多换少，他都不太在意。
只要能换到钱，就能住客栈，就能洗个澡，吃点热食。
这比什么都更有**力。
风尘决不能挡住帅气的模样！
越往南去，山林越多，温懿的收获也就更大。
花了五日时间，温懿终于见到了襄州城的轮廓。
又有城池了，去打个猎吧。
不多时，马背上就挂着一只兔子和两只野鸡。
都是些常见的野味，不值大钱。
但温懿也没放在心上，不空军就行。
这么大个城池，应该能探听到程将军的行程吧。
温懿一夹马肚子，便朝城池奔去。
等他临近城墙，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只见城外搭满了帐篷，缺又与军制的不同，这些很明显就是贫民窟的感觉。
数量之多，远超洛阳。
难道这边已经到了饿殍遍地的局势了吗？
是不是我之前对大黎王朝的形势太乐观了。
只见高矮不同的帐篷，四零八落的散布着，没有规划，更没人管理。
走进一看，更是令温懿脑壳疼。
这才是温懿见瘟疫！
城外的这些穷苦人，十之八九都是虚弱的躺在地上，无助的等死。
偶有身强体壮的，看着也是在苦苦挣扎。
“先生，襄州进不去了！还请速速离去！”
温懿闻声看去，只见马边不知何时蹲着一个女孩。
十六七岁的年纪，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
让温懿亲切的是，她脸上带着的，正是从自己手里传出去的口罩。
虽然看不出面容，但是从她关心的语气，温懿断定，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孩。
心美掩盖了形美。
“你这口罩，是程家军给你的吧？”温懿问道。
“先生也认识程家军？他们真是好人，不但给了我口罩，还给我们……”
姑娘的话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倒下的时候，手还捂着腹部。
看到姑娘倒下了，四周的百姓，都要围过来。
温懿皱着眉头，打量着众人，奇怪的问道：“你们和她很熟吗？”
这群人明明走路的力气都不多了，还偏偏要费力地来看这个女孩。
温懿觉得有些蹊跷。
“她……她是……唯一的医师了……”一个看似强壮的男人，极力地说出了这句话。仿佛要掏空他所有的力气。
“你们不要过来了，我试试看能不能救她！”温懿低声说道。
那些人，指不定谁就带着瘟疫，温懿也不想冒这个风险。
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儿既然得到了程老哥的馈赠，不如自己再送她点机缘。
温懿下了马，把手搭在她的腹部，瞬发空间领域。
稍微一查，温懿就嘴上挂上了笑容，这么巧吗？
又是阑尾炎。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乐悦那次，疼的死去活来的样子。
再看看这个陌生的女孩，一做对比，她是那么的坚强。
连昏倒前一刻，还在诉说着别人的好。
怕不是一朵圣母白莲花。
管她是黑的白的，自己先救了再说吧。
轻车熟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女孩儿就苏醒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莞尔一笑。
看着她微微眯缝的眼睛，温懿也回报一笑。
“有力气的话，跟我说说吧，不会这么多人，都是跟你一个病吧？”温懿说道。
这么多人同时爆发阑尾炎，可比买彩票中一等奖都难。
毕竟，阑尾炎又不会传染。
如此大面积的，肯定是传染病无误了。
女孩儿想了想说道：“大家都是忽冷忽热，不停地打摆子。时间一久，人就扛不住了。”
“本来城里有药能减轻一些痛苦，但是现在都被大户人家买断了。这些流民，终究是……”
女孩儿也不想再往下说了。
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己能做的，微乎其微。
只不过给大家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温懿听了，心里就明白了，这是疟疾！
一个到二十一世纪才完全解决的问题。
现在，可以说，能要了襄州的命！
温懿皱了皱眉头，说道：“以前，听闻大医屠先生说过，苦蒿和黄花蒿能治疗这种病。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这是传染病，温懿有心也是无力。
总不能把他们身体里的病毒，都分离出来吧。
没有显微镜，谁能看到那些是病毒……
不是不帮，实在是帮不了。
“好像是真如先生所说，我记得城里就是蒿子被买断了！”女孩儿脸上有些兴奋，满脸期盼的看着温懿。
温懿心里有些发毛，说道：“看我干什么？我就刚到襄州，哪儿里知道哪儿有治病的蒿……”
女孩兴奋的脸，瞬间低落下来。
让人忍不住怜惜。
温懿有些看不下去了，自己面对女孩子，还是心太软。
“别难过了，这样吧，我把马给你，你自己找去吧。”
“不！先生博学强识，我愿拜先生为师！希望能帮一帮这些百姓！”女孩儿，说着便跪了下去。
温懿有些惊讶，但一瞬间，便把女孩儿扶了起来，正色道：“医师哪儿能这么软弱。我也不过比你大两岁，怎么能当你的师父？再说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真的帮不了再多。”
“先生，我愿意拜师！”
“拜师的事，先放放吧。有这时间，你不如骑马去找找救命的蒿！”
“那先生呢？”
“我去找找有没有隐世的高人，请他们出手试试。”
“哦？原来先生有大身份！此处向西，便是武当山……”
“那我便去武当请道士下山！”温懿望了望西边，说道。
“他们……罢了，祝先生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