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懿终究还是又买了一匹马。
原来那一匹，让李小花继续骑吧。
两人两马，踏着清晨的光辉，充满朝气地往西行去。
温懿孤寂的生活，从此多了个小姑娘。
别看李小花求着当徒弟的时候，吵着闹着，真到了只剩两个人的时候，格外安静。
除了聊些医术上的问题，别的时候，看着像是心里有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温懿发现了她的特点。
白莲花！
圣洁的白莲花！
只要路上有受伤的人，李小花都愿意出手相助。
甚至有一次，她对山匪起了恻隐之心。
这就让温懿有些难受，莫非，自己带了个累赘？
平时，李小花说的最多的，就是询问温懿医术。
“师父，你说这口罩是你做的？”李小花有些惊讶地问道。
“对啊，这是我给一个女孩子设计的，当初是为了给她遮瑕。后来，遇到了程老将军，便让他拿去用了。”
“哦！原来师父身边还有别的女孩子呀！”
“不然呢？”
“我还以为师父是一个人流浪江湖……”
温懿看了看夕阳，温暖的笑着说道：“我的身边，不止有一个女孩子。现在你有一个师娘，一个准师娘，还有两个，可能也会是你的师娘吧……”
“师父，我感觉吧，你会不会有些花心了？”李小花怯怯地说道。
虽然这几天跟这个年轻的师父关系好了不少，但是，她还是不太放得开。
“不会了，这些都是你准师娘知道的。以后不会再有了。”
“那我怎么说？”
“你是我徒弟，我说的媳妇儿！”温懿尴尬地吼道。
你难不成还有别的想法？是不是太快了点！
“也对哦，我跟她们不一样。师娘们，以后可要独宠我一个了！”
李小花这个脑回路，让温懿不知道该怎么说。
“师父，师父，你教教我当初救我的法子呗？”
听到这个话题，温懿愣住了。这个怎么教？好像真的是举世无双的方法。
“这个，真的教不了你。”
“哦，那好吧。”
“不用难过，不是我不教你，实在是，这个方法不是普通的方法，就是学十辈子，也学不来的。”
李小花强忍着难受，摇了摇头。
在她心中，她明白，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这句话流传了不知多少年。
她之前，就是因为学了不该学的，被撵出门的。
这些，她不会了，即使自己很希望能学到。
温懿，看着难受的李小花，叹了一口气。
还是看不得女孩子委屈的样子。
“李小花，你听好了。这话只对你一人说！”
“嗯。”
“医术，单从治病和救命来说，大致可以分成两部分。”
“第一种，就是你平时见得最多的，喝汤药。再延伸出来，有丸剂、膏剂之类。不管是哪种方式，都是依靠药石之力。”
“还有一种，则是依靠手术，说简单点，就是切除和缝补。”
温懿想了想，问道：“你知道华佗吗？”
“知道啊！五禽戏，誉满九州。”李小花满脸的崇敬，华佗那可是屈指可数的杏林高手。
“他还有一个更伟大的成就，就是发明了麻沸散！”
“麻沸散，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个，以后我再教你。咱先说这个麻沸散。传说是由曼陀罗花、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和天南星组成。这个东西，人喝完之后，就会陷入昏睡状态。然后就可以对他动刀子了！”
李小花有些不解，问道：“啊？为什么要动刀子？”
“咳，动刀子说的是动手术刀，就是……”
温懿想了想，打了个比方，说道：“假如有个病人，他腿上中了一箭，你要怎么处理？”
“给他拔出来呀，然后用上金疮药，等着慢慢愈合。”李小花想了想，答道。
这个方法，已经是大家很熟悉的治疗方法，不需要过多思考。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病人，因为你的拔箭，可能会受到更多的伤害。而且伤口里面，有没有残存的碎屑，你也不清楚。说不定以后还有溃烂的可能。”
“师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啊！”
“大家习以为常的，就是正确的吗？”
“可是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温懿胸有成竹地答道：“有。可以把伤口稍微剥离开一点，这样就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当一切都清理干净之后，再给他缝起来。之后再用金疮药，效果会更好。”
李小花听到之后，有些吃惊，人皮也能像缝衣服一样？
这确实有些骇人听闻了！
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一个道理啊。都是开口了，都需要缝补。
确实没毛病！
“师父，小花受教了！”李小花虽然还在马上坐着，但是仍旧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
这些知识，都是她之前学不到的。
至少，他父母是没让她接触到过。
仿佛是给她心中的房子，又开了一道更大的门！
“小花，听听就算了。这种医术，路走起来，很难，很难……”
“师父，不就是先开口再缝补一下，很难吗？”李小花有些疑惑。
明明刚才你说的风轻云淡，感觉很简单的呀。
“想想你第一次缝补衣服，你觉得你这样的手艺，放在病人身上，他们能抗住吗？”温懿笑着说道。
更严重的，他还没敢说。
前世学医的时候，哪有病人会接受实验。
学生们都是先在猪皮上试，运气好的，后面还能在尸体上试试手。
但是在大黎王朝，谁敢拿尸体说事儿？怕不是会被追着打！
更不用说，手术要用手术针，减少创伤。
第一次用的人，缝出来的样子，还有没给袜子打补丁打得好看……
“师父，你是怎么练出的？”
“先用猪皮，再用小动物，最后是尸体。”温懿淡淡的说道。
李小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惊恐的喊道：“你好变态啊！”
温懿瞥了她一眼，换了个话题，说道：“不聊这个了。说说你吧。这个小一个姑娘，怎么想到出来当个游方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