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叶孤黎转头对他笑道:“你有仙道天赋,只是不是传统道路罢了,一会带你去炼神室,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叶孤黎手伸出,铁条就安稳躺在手中。
“给”他递给邹霄。
邹霄不好意思笑笑,看来确实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可没想到,就在伸手接过,食指触碰铁条的瞬间,异变突显!
邹筱惊叫一声,刹那间,漆黑铁条如水融化像是有生命般顺着邹霄手腕攀上手臂,仔细看去,更像是沙塔倒下时数以亿记的小沙粒快速附着邹霄。
叶孤黎立马退后一步,手中铁条融化瞬间他就试着去抓,终是手捏不住沙,但化神术可未必!
金色手掌张开,最后捏住了些黑色尾巴,而这东西好像是完整一体,抓住一个尾巴就牵住了前面所有沙砾。
一时间好似是两人呈犄角势争夺一流黑色水线,而事实上,却是一人与莫名其妙的长线角力,邹霄不敢大意,一直后退想要挣脱已经攀上大臂的黑色东西。
东方瑞麟也一时没了主意,曾经自己见过这玩意,但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正要出手帮忙时,身后老妪说话了。
“放开就好。”
东方瑞麟忙回头,“您知道这东西?”
老妪点点头,叶孤黎与东方对视一眼,又与邹霄对视一下,三人同时点点头。
放手瞬间,邹霄被弹退几步,衣服下整条胳膊都变成了黑色。
邹霄再睁眼时,瞳孔中一片漆黑,一股前所未有的凶厉气如一整风凉了方圆,叶孤黎由心的一颤。
这太难以想象了,自己来到元星就没见过几次实质的杀气,云落语和节制,还有那个魃,不过寥寥几人身上有些许罢了。
自己年龄虽小,实力也不如他们,可这杀气却比他们浓郁的太多。也可以说时势造英雄,元星到底是安逸。
但他身上,不,准确来说这件铁条样子,名为万象的武器身上,那杀气是前所未有的强,以自己经验,死在这件兵器上的生命恐怕不下千人,甚至万人。
之前东方先生可是说过,这件兵器才不过诞生三十年罢了,但这杀气可不像啊!新鲜的血和陈年血差别可天差地别。三十年?绝不止。
这一瞬间,邹霄像是失去理智似的,张大嘴巴似野兽呼啸一声,整个人向着叶孤黎猛地冲来!
“退!”东方正要出手,叶孤黎止住了他。
他眼中逐渐燃起火星,嘴角向上勾起,这才是对决不是?浓郁的杀气,熟悉的气味。狼牙之所以每次都能锋利的咬断羊的喉管,那是天天磨日日磨的苦功夫,来吧。
莫乩背在身后的手指只是微微敲了一下,刹那间十里桃林大地轰鸣。
在邹筱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桃树像长了脚一样将二人围住,再散开时,不见二人踪影。
“他们去哪了?”筱筱着急叫道。
老妪笑笑,安慰道:“他们现在都燥热,需要冷静冷静,那个叫叶孤黎的小子会有分寸的。”
今天的仙道认知及入门注定是被拖堂的一节课,好在没有什么怨言,只是因为身在十里桃林的缘故都失去了踪影,晚餐时间,游泽无奈回到教室找他们,却根本不见踪影,而且教室外也有几人再找他们的男女朋友,一时惊动了学校,甚至调起了监控,一阵的沉默与胆颤。
当失踪的人再次出现时,都是含糊其辞,有人说忘了,有人说不知道,甚至有人对女孩开起了吓人的玩笑,比如自己被什么莫须有的东西抓走之类的。
最后的最后,万般因素下,鸿天流传起了一个传说,鬼怪的传说,围绕一位神秘的年轻老师展开,流传了很久很久。
桃林内叶孤黎身法飘逸,影子跟着光在地面上如幻似影。
黑色的沙砾不断在聚拢与分散,一柄三米长的巨剑横劈过,叶孤黎仰天弯腰躲过,又是一柄黑色手枪砰砰两枪,空气子弹从他眼前一寸划过,扭曲了视线的透明弹道后是邹霄那已经陷入了疯狂的样子。
“叛徒...杀!叛徒...杀!”
邹霄嘴唇咬出血来,好似眼前人与自己血海深仇。
叶孤黎仰天长啸三声爽,再次出拳,拳拳到肉。
他的杀意凝聚成气,化做飓风,桃枝空空,叶子密密麻麻被卷在空中,气如刀锋,叶子被裂无数份,天文数字的叶子让二人连对方脸都看不清楚。
失去意识,像是被什么操纵了的邹霄胸前猛受两拳,随势倒退数十步,黑色铠甲附在胸上,随疼却未伤内脏,只是震动而已。万象再变形态,一柄复合弓凝实在邹霄手中,不用上手,精神力凝实,自有力量拉弓弦成满月,气流在弓弦上凝实,阳光下如玻璃长箭,片片桃花镶在里面。
弓弦振动,叶孤黎成一道虹光后撤,尖利的破空声紧随其后。
叶孤黎眼中愈是疯狂,大笑声,破空声,风声,风吹林声;
出拳,出拳,还是出拳!
在这刹那,封昭站在五楼远远望来,惊骇神色久久未能平静。猛地挥了下手,颤声道:“本拳经,这才是本拳经!”
每一次出拳,都结结实实砸在如墙壁结实的空气上,巨大轰响的空气炮不断轰在飞矢的箭头上。
最后一次,最后一拳,叶孤黎结结实实踏在土地上,两条深壑延去三十多米远;一拳递出,白日暴雷。
飞矢烟消云散,却有一枪随之刺来。
“好!”叶孤黎大喝一声,畅快淋漓、实在是畅快淋漓!
面前的‘邹霄’没有莫狄的力量,没有节制的修为,更没有那个魃诡异的手段,但他的技巧,对无数兵器,无论冷热的了解都深刻到了骨头里。
配合这件名为万象也叫千机变的武器简直是开了挂一样!何止一加一等于二大于二,这是指数倍的实力增长,尤其配上如此疯狂的杀气,这一刻,叶孤黎再不用考虑什么后果,考虑要给别人什么交代,这桃林里此刻只有自己与他,畅快!
此刻畅快的也不止他一人,封昭身上气势不断攀升,双拳中自有磅礴意气,如红日初升,璀璨似朝阳。黛安站在他身边先是不适,后来逐渐有淡金色光芒在皮肤上流转以缓解不适,当金色光芒逐渐被压下去时,女子一咬牙,微微有个影子出现在身后,刹那塔中辉煌璀璨,像是一盏白炽灯被点亮。
但就是如此,依旧在那逐渐升起的大阳中自惭形愧。
黛安正要交张底牌时,一双手抚在了封昭头顶,如春风轻语:“天时地利人和正在当空,若入仙道,此时最为宜。”
封昭手中玉简《汉皇经》像听到召唤,悬在他身前,眉心处一滴血飞出落在简上,光芒大作。
蓦然间,塔中人齐齐听道一声清脆裂响,不入于耳,默契的恍然在心间。
封昭双眼逐渐涣散,嘴巴微微一张,鲜血如溪流下,黛安吓了一跳,正要惊呼时,歌儿只是一挥手黛安就被贴在墙上,嘴巴被封的死死的。
她全身力量喷涌,却是小溪入海,无力颓然。
这一刻,黛安忽地从心里感到一凉,那是生命可以被随时践踏消失时才有的无力感,刀悬在心头,如履薄冰。
歌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黛安点头如捣蒜。
歌儿在空中虚托一下,已是闭目的封昭就在原地盘腿坐下,手心向上的手掌缓缓向下落下,封昭与地轻触,最后如老僧安居一隅,却身姿挺拔,脊柱冲天,一条仰天长啸的盘龙静待高升时。
黛安落在地上,站起来乖的像条兔子,安静的站在歌儿身后,双手合放在小腹上方,眼目低垂,实在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这看着,别让人打扰他,更别做小动作。”歌儿转身向上走去言语冷淡道,声音响在黛安心头如巨钟响,震得她胆气全失,一点都没了忤逆念头,站在封昭身旁一动都不动。
最后一拳,邹霄戴着手套与叶孤黎互轰一拳,拳和拳撞在一起,邹霄嘴眼鼻耳满是鲜血,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叶孤黎长呼一口气,如卸了重重的包袱样子,一枚回元丹随之给他喂下。
随即大袖一挥,十里桃林再次变幻。
“哥哥!”邹筱看到满脸鲜血昏迷过去的哥哥,心疼的不行,将他抱在怀里低声啜泣。
叶孤黎拍了拍她肩,拿出一大瓶水和一张毛巾来,“你哥没事了,刚才倒下时,我看他的瞳孔已经是恢复了正常,对了,身体也无碍,先给他擦擦脸吧。”
筱筱梨花带雨的哭着点头,将毛巾一角裹在指头上,抱起哥哥的头沾着水一点点给他小心擦拭,这一对兄妹,当真是生死相依。
“没事吧?”东方瑞麟忙将他拉到一边,怕他说谎是安慰筱筱的,便低声问道。
“没事!”叶孤黎给了肯定回答,东方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叶孤黎又追问道:“这武器到底什么来头?还只是铸造了三十年,你骗鬼呢?我九师叔那长剑也不过‘只是’铸造了两百来年,你看有这杀气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