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安保组成的包围圈外,已有几个眼色伶俐的窜到最后。
最后,叶孤黎与秦家太爷同时现身。
“唔——”
无数人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看着天空那从未预料的诡异。
牧离牧谷被惊的颤抖,一时已是失神。
还未停止的加特林枪声中,白马一声嘶鸣,短匕飞刀!
苏玥脖颈处丝线被断,俞音只手顺起牧谷脖颈,白马飞驰,牧谷脖颈一声咔嚓,而后飞出数十米最后摔在焦黑墙壁上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牧离回神时,白马已走了个来回,正如那年赵子龙银袍白马抱着怀中阿斗七进七出,空留下挡在牧谷身前七具被踩碎的尸体。
小心放下苏玥,俞音终于松口气抬头,至于秦韵那边,叶寺已经不敢了,因为这是他最后能活着的资本。
黑金甲缓缓落下,飞剑指掠过眉心,背后五枪浮起,枪出如龙,如入无人之境在山顶狂飙,枪尖沁血,哀嚎声四起。
这第一枪杀的,就是苏父苏母身后的几个黑衣。
秦家秦纳海一剑未死,却已半残,头发衣服散乱狼狈不堪,被提在叶孤黎右手像条死狗。
花甲满头的老人不断咳血,玻璃晶体样的碎片摔在地上,叶寺如临冰窖。
能核已碎,老人上百年功夫一朝倾泻而尽。
——
“该你收拾收拾了。”办公室中,莫乩对视嫦娥道。
她白了面前两人一眼,而后消失。
东方靠在椅背望着天花板,“您答应了个痛快,我怎么给董事会、教师理事会、学生理事会交代?”
“一番口舌罢了,扯皮的事情只是头疼头疼罢了,眼前的才是更重要的。”说着,老人十指翻飞,一副烫金克苏鲁风格的54张艺术风扑克牌在空中如耍杂技翻飞。
散落牌雨中,老人随手一抽就是7张,而后大手做轻揽状,剩余47张合做牌组落于手中。
7张展开规整落在桌上,牌面上赫然是叶孤黎等7人。
K 国王。
这是属于叶孤黎与封昭的牌号,叶孤黎是梅花,封昭是方块;就是不知这组牌究竟是如何的规则排大小。
“鸿天的底牌就这样选出了七张,心疼不?”
莫乩摆摆手,“挣钱就是为了花的,资源嘛当然就是为了用的;就看值不值得,反正这一笔我看值,非常值得。”
东方耸耸肩,表示你开心就好。随即说道,“关于答应的两台神机,我突然有个主意。”
“说说。”
“那个——”说着,东方指了指屏幕,那一地的魔方。
莫乩恍然大悟,二人略有些阴险的相视而笑。
“反正都要改,我觉得冉直的也可以改改。”
“嗯...”东方瑞麟点头附和。
“那他呢?”说着,东方瑞麟从合好的牌组最上面抽出一张展开在桌上。
莫乩摇摇头,“没想好,虽然强强联合可能更强,但也有可能会产生反作用。”
“就他?”东方的口气略带着些无语,就好像刘邦看着刘阿斗。
“说这家伙是个万金油都不过分,放心,哪个队都能接受他,这副牌上的每一个人你都是极其认真研究后定下的,我相信绝不是这个考虑吧,到底是为什么?”
莫乩无奈点点头,只道了声:“好鸡蛋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如果命运无情,翻了呢?”
办公室如水沉寂。
秦家太爷已败,顿时山顶兵败如山倒,正如当年云家一朝倾颓,山脚下无数听声的豪车迅速离开,秦国安保的上千人没有十分钟便出逃五百人,被杀两百人,剩下的只有不到一百被洗脑的死士在与五根短枪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秦纳海摔在地上发出一声低若蚁叫的哀鸣。
“义父...义父!”叶寺跪在地上,满眼泪水。但一只手依旧握着长刀不放,且随时可以威胁到秦家父女生命。
“秦野呢?”老人嘴中尽是鲜血,含糊不清问道。
“孩儿叫他走了!我怕他被战斗波及,所以让他躲一躲。”
“好...好啊!”老人勉强张开一个笑脸真心道,而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天不亡我秦——”
老人一句话还未说完,叶孤黎便是当头一脚将他整个头颅按到了地里去。
他面色阴沉,生气,极为生气!尤其是看到苏玥和苏父苏母时更是气爆了。
没完了是吧?老子在月港干点事,就死命的找苏家麻烦,好像少了苏家,这群王八蛋就不会玩了一样,成天算计来算计去,每个人的弱点倒是清清楚楚,唯独不想想自己有几个大子几条命就敢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玩。
“义父!”叶寺惊叫。
“我...没事。”
数寸深的血洞中,老人声音有气无力。
“咔——哧——”
开舱门声,泄压声同时响起,封昭踉踉跄跄背着腰走出来。
抬头看了眼天空,人造太阳正逐渐被点亮,微弱的光渐渐散开,拍了拍初生的耳戴,已经被损坏,举起手环才知道此时已经是五点一刻。
从夜晚两点下决定——制定计划——行动——到如今大概的尘埃落定,短短三个多小时,却长的像一生那样痛苦。
脱下衣服,白色衬衫已染成了酒红,只是简单用点力拧一下衣服,便如刚打过水的毛巾,一拧一滩血。
悬浮板落下,昱柔一身西装,快跑两步走到封昭面前正要扶他时,他摇摇手表示不用。
他笑了,看着头被踩在地下的秦纳海笑的特别开心。
与叶孤黎对视一眼,“你叫我什么来着?”
“老大。”叶孤黎道。
“师兄!”
二人手臂相撞,相视一笑。
“老头,建房费我是给不了你了,但纯银手铐还是拿的出手。”
封昭抓住老人头发,用仅剩的力量猛向上一拉,充满血污的脸痛苦嘶吼。
封昭很贴心的拿起脱掉的衣服在他脸上擦擦,昱柔配合的张开一纸授权,时间正好在三小时前。
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真的看见的时候,还是觉得荒唐。
“鸿天?为...什么!”
封昭指了指页脚道:“我只是执行任务,有什么问题去问她吧。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说实在的,我也觉得今天这件事处处是诡异,可惜我也想不到其中关节。”
“完了吗?”叶孤黎问道。
昱柔点点头,他拎起秦纳海只是两步便走出二十米远,封昭看的痴醉,就像在欣赏艺术品。
秦纪秦韵不知如何开口,看着面前不过三米近,似老狗一般被打断脊梁的父亲爷爷,二人只有无言。
“放了他俩,把王冬立交给我,今天你可以活着走。”叶孤黎平淡说道。
叶寺听到这声音却只感到可笑,仅剩的右手腕垂下,长刀无力握在手上,站起身四下环看一圈,好似恍若隔世。
就在前天早晨,远处的太极图上义父还在悠闲打着太极,而自己和几个兄弟则早早起来在太极图地下的世界里做着训练;到了中午走到地面,第二代唯一的大公子,自己名义上的哥哥秦纪抽着烟斗翻看着今日资讯,悠闲地不成样子。
义父在书房走笔龙蛇,几个月都回不了家一趟的三代大小姐打来电话,问候了义父与义兄,捎带脚问了句自己可好,开玩笑的问句找个女朋友吧,她介绍。
自己有些红脸,瞥了眼义父不做回答,而是迅速挂断电话想着之后当面细说。
但仅仅只过了一天,便天翻地覆,为了自保,那握刀的手就毫不犹豫的架在这个女孩脖子上,还有自己义兄上。
满目都是废墟,处处都是尸体。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带着银箱子的人进入了这里,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义父,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叶寺状若疯癫, 原地打着转转,一边笑一边哭就像个被逼疯的孩子。
男人最后站住,抬头望天,而后低头平视叶孤黎,手腕渐渐握紧,长刀挥出!
叶孤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淡漠的看着面前已经转过头的叶寺。
一颗头颅滚落,身后的王冬立瞪大了眼睛看着天空死不瞑目。
长剑挥过,镣铐如豆腐落下。
俞音牵着白马走来,手里是他在空中飞去的大衣,紫荆花面甲下叶孤黎已是满脸的疲惫。长剑归于葫芦剑鞘,一身闪烁红光的黑金甲无火自燃,而后化作光粒散去不见踪影。
马儿凑上大头埋在他怀里,啾啾的叫不停,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好了好了,你呀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自己还委屈上了?”叶孤黎将脸靠在白马眉心处,慢慢抚摸着。
只是眼中的红色血光依旧没有退去,突然叶孤黎心头一紧!心间有莫名的怒火燃气,本是抚摸马儿的手突然紧握,几绺白马毛被揪下,但马儿只是吃痛一声,蹄下好似忍着一般小心踏踏两小声。
它伸出舌头在叶孤黎脸上舔了舔,叶孤黎将脸埋下,拳头紧握,有痛苦声再忍不住,嚎出低声来。
白马 眼中有泪水流下,抬起头向着天空嘶鸣一声,踢蹋围着叶孤黎转了三圈,每走一圈叶孤黎身上就闪烁一次白光,三次后,白马站定,伸出两只巨大羽翼将他与俞音包裹。
圣洁的白光透过略微露出的缝隙四散,叶寺跌坐在地上,眼神迷离的看着温暖的白光像是面圣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