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广觉得唐龙这话挺荒唐,不满地说道:“唐师兄,我可是亲眼看到欧阳泽的,当时除了欧阳泽就没有别人。他怎么可能不是杀死南宫老师的凶手?”
魏明也不理解唐龙的思维,满脸困惑:“老唐,你没事吧?该不会是欧阳泽那混蛋明天要问斩了,你开始心疼他了吧?那种曾经害你身败名裂的混蛋,如今落得要杀头的下场,那都是他咎由自取,值得你去心疼吗?”
陈文是个理性的人,他认为唐龙既然能这么说,肯定有唐龙的道理。
于是,他劝说魏明和钱广:“老魏,钱师弟,你们稍安勿躁,大家不妨先听听老唐怎么说,然后再下结论。”
随之,他看向唐龙:“老唐,你为什么说欧阳泽没有杀死南宫老师?”
唐龙向前一步,耐心地解释起来:“大家刚才也听到了,钱师弟说,他当时没有看到欧阳泽站在他对面,但他的左脸已经先挨了一拳,之后,他转身才看到欧阳泽。”
“大家应该也清楚,一个人面对着另一个人,要想打他的左脸,那么必然是用右手去打。”
“问题是,欧阳泽的右胳膊早在他跟我比试那天,就被殷健废了。既然如此,那么欧阳泽的右胳膊是没法抬起来打人的。”
“由此证明,钱师弟是被那个真正杀死南宫老师的凶手打了左脸,那凶手肯定是个武林高手,他出拳极快,快到钱师弟都没看清是谁。”
“偏偏欧阳泽又很倒霉,在那个时候出现,不巧被钱师弟转身看到。自然,钱师弟会以为是他杀了南宫老师。”
听到唐龙这么一说,大家仔细一琢磨:还真对!
魏明仍是提出异议:“如果欧阳泽不是杀死南宫老师的凶手,那么欧阳泽当时为何要出现在南宫老师的庭院?他有没有可能是雇了杀手,给杀手引路,让杀手杀了南宫老师?”
话音一落,有个南宫霄的亲戚从屋里那种一幅画走了出来。
“唐公子,我刚刚在给我大伯收拾书房的时候,看到我大伯生前画了这样一幅画在书桌上。您看,我大伯这画得是不是欧阳泽?”
唐龙接过画一看,果然是欧阳泽。
画里南宫霄正坐在兰亭里给一只受伤的燕子包扎伤口,画面外则是南宫霄写的一首诗:
阳关万里道,不见一人归。惟有兰亭郎,燕来向善追。
猝不及防的,有一封信从画背面掉了出来。
唐龙赶紧将信拾起,信封上写着赫然醒目的三个大字:推荐信!
难道?
唐龙猜到了什么,他立即把信打开。
如他所料,南宫霄生前写的这封正是给欧阳泽参加科举的推荐信。
魏明搞不懂了:“老唐,南宫老师不是说不会给欧阳泽那混蛋写推荐信的么,为什么又变卦了?”
唐龙指了指那幅画:“原因就在南宫老师生前画的这幅画上。很明显,我们找南宫老师写完推荐信之后,南宫老师出去办什么事情。”
“在南宫老师途径兰亭的时候,恰巧碰见了欧阳泽在拯救一只受伤的燕子。于是,南宫老师在那一刻发现,欧阳泽并非十恶不赦,他是个心存善念的人。”
陈文Get到了重点,补充道:“所以,南宫老师回来后有感而发,画了这幅画,还专门为欧阳泽作了一首诗。”
“阳关万里道,不见一人归。说的是江州的阳关万里道,没有一个人经过。惟有兰亭郎,燕来向善追,是说的欧阳泽在兰亭里好心救一只受伤的燕子。”
“也正是欧阳泽的这一举动,再加上欧阳泽一身的才华,让南宫老师决定给欧阳泽写推荐信。而欧阳泽会出现在南宫老师的庭院里,应该是来找南宫老师拿推荐信。老唐,我说得对不?”
唐龙点点头:“老陈所讲正是我的本意。”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慌张:“不好,欧阳泽明日午时就要问斩了!既然他是冤枉的,那我们必须马上去衙门找大人说清楚,不能滥杀无辜!”
说罢,唐龙三人就急匆匆往衙门跑去。
结果,张县令并不在衙门里。
他们问县令夫人,张县令去了什么地方,县令夫夫人说去了酒楼和老友吃饭,至于哪家酒楼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张县令没告诉。
没办法之下,唐龙三人只能一家一家酒楼去找。
找到半路,唐龙担心欧阳泽想到明日午时问斩,内心可能会崩溃,万一想不开,自己先解决了自己怎么办?
于是,唐龙就安排陈文先去牢里看着欧阳泽,让欧阳泽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给欧阳泽活下去的信念。
唐龙和魏明两个人分路去剩下的酒楼找张县令。
然而,两人找遍了江州所有酒楼,连张县令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这可怎么办?
眼看着就要天亮了,再找不到张县令,欧阳泽可就真被砍头了!
大牢这边,陈文把真相告诉了欧阳泽。
欧阳泽听后扬天大笑,笑声凄凉又无奈,他的脸上也只剩下绝望。
陈文安慰欧阳泽:“你别灰心,老唐和老魏一定能找到张县令还你清白的。”
“虽然我们过去有些过节,但我们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南宫老师既然没有看错你,还给你写了参加科举的推荐信,那我们就不会让南宫老师的这个期望落空。”
欧阳泽抬头看向陈文,心痛地出声:“老天这是存心捉弄我么?在我临死关头,我的仇人居然要替我翻案。可惜,天马上就要亮了,唐龙还没有找到张县令,我是必死无疑了。”
陈文恨铁不成钢:“欧阳泽,事情还没到最后一刻,你先不要急着下定论,好么?如果连你都自暴自弃了,那么这些想要为你翻案的人,努力岂不是就白费了?”
话音一落,一位光头的女子走了进来,在牢门外对着欧阳泽行了一礼。
“欧阳公子,我是专程来向你忏悔,以及来告诉你真相的。”
欧阳泽不由一愣。
“你是谁?我并不认识你。你要想我忏悔什么,又要告诉我什么真相?”
光头女子惭愧地开口:“欧阳公子,我要向你忏悔我当年做过的那件对不起你们欧阳家的事。是我造成了你们欧阳家和唐家这么多年来的恩怨,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说什么?”
欧阳泽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