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样了？”陈尘问。
“你问的是哪个她？”佩吉特一脸憔悴，反问道。
“……两个她！”
“没有两个她，就一个。”
佩吉特继续憔悴，“老娘快要焦虑致死了。再这样下去，老娘绝对会抑郁。”
“嗯嗯嗯，只有一个她。”
陈尘其实有些不理解，这女人为什么如此的痛苦。
“现在……她们是又变得二合一了，还是恢复成以前那样，两个人格轮流获得身体控制权？又或者，还在吵架？”
“都不是！”
佩吉特回头看他，眼睛里带有奇怪的神情。
“你那……仿生义体将她催眠后，她后来醒了，就一直发呆。你是不是把她的脑神经伤到了？老头认为是他以前给她换上的义体眼睛和神经连接出现了问题，准备给她检查，说什么这是由他负责的售后，被我阻止了。”
“欢乐园的小家伙们呢，听说真正的艾琳小姐姐回来了，都吵着要进来看看她。老娘好不容易把他们哄出去。”
“还好！老头把他们全带出去抢劫去了。不然这些小家伙还要继续缠着要进屋看艾琳。”
“汪旺也出去了吗？”
陈尘问。
“应该没有。”
佩吉特回答道：“老头一直吐槽那家伙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先进去看看她。”
陈尘推开门，进入了房间。
她坐在房间内的一面全息屏幕前。
这面全息屏幕有整面墙大，屏幕被分隔成几十个小窗格，每个小窗都在显示出不同的画面。
有些是城市的画面，也有些是不同虚拟世界中，正在发生的影象。
这一切都是小墨水设计的，她扫描城市中所有网络，读取所有数据，将其还原成影象，然后在欢乐园的
她就这么盘着腿，静静地坐在地上，面对着所有小视频窗口，看着上面不断变化的影象。
陈尘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
“艾琳。”他低声地说。
又过了一会儿，坐在地上的女人才回过头，安静地看着他。
女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好久不见。”
从看到她坐在这些全息窗口面前的时候，陈尘就认出，真正的那个艾琳，终于回来了。
陈尘走到她身边，也同样盘腿坐在地上，笑笑说道：
“还以为真的两个人格二合一，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骗她的。”艾琳轻轻一笑，“奥德莎那女人性格大大咧咧，除了技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骗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跟我一起去蓬莱的，就已经是你了吗？”陈尘问。
“不是的。”
艾琳摇了摇头，“系统分不清两个人格，到底那个才是属于我。对于AI系统来说，我们属于同一个人。”
陈尘点点头，原来如此。
艾琳转头看他，问道：
“去那边还顺利吗？”
陈尘摇了摇头，说道：
“谈不上顺利，一切进展都很缓慢。”
他想了想，又说道：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反抗军设计这样一个地方的目的是什么。已经认输了，所以把自己数据化，找个这样的地方，躲起来吗？”
陈尘看向艾琳，轻声问道：
“你在反抗军中，属于一个什么样的职位？”
“联络员。”
艾琳对他说，“我记得自己以前告诉过你。我是一个联络员，专门联系由另外一个时代，来这里的人。我没有告诉过你的，是我知道这些来这里的人，其中某一个可能会是拯救者。虽然，我对此并没有报太大希望。”
陈尘沉默，他脑子里想起了那次在蓬莱中，模拟出自己曾经现实中所居住的房间内，那台旧时代的电脑上的留言。
“所有世界，都是不存在的。”艾琳轻声地说。
“什么？”陈尘愣了一下，看向女人。
“没什么。”艾琳摇了摇头，抱着自己膝盖，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中，长长的头发盖下来，将脸遮住。
陈尘又等了一会儿，才终于站了起来，女人显然不想继续就这个话题聊下去，不过他现在不急，既然已经苏醒，那么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离开房间，来到外面。
佩吉特在外面房间等待着他，看见他出来，立刻问道：
“是不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也不是很奇怪的感觉。”陈尘说，“也许是刚苏醒，对一切都不怎么适应！”
“就是刚苏醒，所以说她现在的状态很奇怪！”
佩吉特悄悄看下内屋的门，“照道理说，她既然已经陷入沉睡很久了，现在醒过来，应该对一切都感到奇怪，可她似乎……”
“她早就醒了。”陈尘说，“她只是在逃避罢了。”
佩吉特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是哦！如果她没醒，之前发生的很多事情就没有办法解释了！也就是说……”
佩吉特又悄悄往里面瞧了一眼，“也就是说，我和她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应该是艾琳，并不是奥德莎！”
“有什么区别吗？”陈尘忍不住问。
“当然有！”佩吉特的脸红了一下，“不同人格，就代表着不一样的人，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旧时代对这样的行为成为出轨！”
陈尘：……
“这次过去怎么样？”佩吉特问，“死了几次？”
“一次都没死。”陈尘回答，“但 进展依然缓慢。你真的不打算去跟你的那些老同事见见面吗？”
佩吉特立刻摇头，“不了！老娘以前为反抗军做的事情够多了！连自己都被分成了一版和二版！现在老娘就只想为自己活一下了。拯救世界，反抗暴.政什么的，本来就应该是你们男人的事情吧！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艾琳这小丫头也彻底脱离反抗军，找个安稳的地方，种点铜糖，赚点小钱，安安稳稳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好想法！”
陈尘同意，又问道：“欢乐园的小家伙们，你不管了？”
“不是有你吗？还有老头。”
佩吉特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我也就只能保护他们很短时间，在这个时代，他们基本上注定会有一个悲惨的结局！所有穷人的结局都是如此，更何况他们这些没爹没妈的小可怜虫！还好遇到了你们！以后，就算再差，至少也比跟在我身边好了许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