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炁兴奋地在他头顶一阵乱晃，看起来仿佛是被风吹动的发稍。
陈尘走过去，站在这张纸人的正面。
纸人大小几乎与一个人差不多一样，圆圆的脸上很粗糙的，用红色的颜料画着眼睛和鼻子，嘴弯弯的露出笑容。
看起来异常诡异。
「真漂亮！」炁发出感叹。
陈尘与纸人对视了一会，然后从纸人身边，穿过门，进入了顶楼。
这里有更多纸人。
与顶楼门口的纸人一模一样，都白色的纸长，裁剪出的人形，脸部位置画出眼睛，鼻子，微笑的嘴巴。
他心中出现了一个念头，或许，这栋楼的居民，都在这里了吧？
他转头看向周围另外的大楼。
大楼边缘有围墙遮挡，所以他看不到另外那些大楼楼顶的状况，可他觉得，很可能另外那些大楼顶层，也竖立着这样的白色笑脸纸人。
「我有一个建议，去问一问汪旺。」炁提议道，「或许，这就是他设计NPC的方式？」
陈尘沉默着在这些密密麻麻的纸人中间穿过，观察每一长纸人。
所有纸人几乎都是画得一模一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刚才那个在窗户偷窥的家伙，不是在门口？」炁小声地问。
陈尘摇了摇头，回答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那只是一个纸人。”
「那东西溜掉了？」
炁立刻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多在这些纸人中间？」
呼的一声。
前面密集的纸人中，忽然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陈尘立刻追了上去。
那个影子在纸人中间不停穿梭，身形灵活，动作迅捷，但一点也没碰到任何一个竖立在屋顶的那些纸人。
陈尘也同样如此，他们仿佛有默契似的，在屋顶追逐，却没损坏任何一个纸人。
「似乎没有恶意！」炁在陈尘头顶竖立着，发稍指向前方的影子，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你说，是不是这里的居民？你刚才就是这么想的吧？我认为应该是，否则不会如此小心翼翼。你看！」
炁立刻提醒道，「刚才差点撞到一个纸人上了，他硬生生换了个方向跑。这样就被你拉近了距离。」
陈尘已经来到了这个纸人的身后，一把向它抓去。
哗啦一声。
纸人在他的手指中一下子软了下去。
陈尘发现自己抓在手中的，就是一张纸。
就在这时候，眼角发现又是一个影子晃动，飞快地蹿向了另外一边。
「在那边！」炁化身的发稍变换方向，指向另外一个方向。
陈尘松开手，立刻向那个方向追去。
这个方向的纸人更多，几乎不可能在不碰触到竖立的纸人的情况下，跟上前方影子了。
陈尘忽然停了下来。
距离他几米外的影子，也停了下来，躲在许多张纸人后面，似乎在悄悄地看他。
“好了！我不追你了。”陈尘说，“我也是住在这栋楼的，刚才那是我家。我们应该是邻居吧。你住几楼？”
他等了一会儿，对方依然没给他任何回应。
“好啦！ 我知道了。”陈尘说，“今天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你下次还在这里吧？要不要我给你带什么东西？”
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躲在另外那些纸人后面，沉默的看着他。
“好吧！你不说话，我就随便带点什么东西来。”陈尘对它挥挥手，“那我们下次再见。”
他转身离开了楼顶，沿着楼梯往下走去。
经过家的时候，进去又看了眼那台古董电脑上，文本文件上的内容，然后关上门，离开了大楼。
还是应该去隔离点寻找新的信息？
可自己并不知道隔离点在什么地方！
上次是被注射了镇定药剂，然后塞到精神病车上，在昏迷中，直接拉倒那地方去的。
现在自己要不要在街边表演一下疯子模样，或者表现出被什么东西感染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吱的一声，一辆救护车停在他面前。
哗啦一声，救护车的门滑开，几个身材魁梧的白大挂从里面跳出来，向他围了过来。
过来来了！
陈尘为自己刚到的困惑感到有些好笑。
这一切都是程序的设定！
根本不需要自己考虑怎么办，到了触发点，自然就会发生。
就个如狼似虎，脸上带着防毒面具的白大褂一副不怀好意的围了上来，当作看起来异常谨慎，其中一个走在最后的，手中隐约拿着一支针管。
“不用这样。”陈尘举起手，表示自己完全配合，“我跟你们走……”
话音未落，几个白大褂已经扑了上来。
头顶的一撮头发动了一下，发稍仿佛一柄利刃指向这些冲上来的白大褂。
“别动！”陈尘低声地说。
这撮头发软了下去。
「我知道！ 就是看他们的样子，忍不住了！」炁小声地说。
砰的一声。
几个一拥而上的白大褂，终于扑到了他面前。
两个白大褂一个抱上半身，一个抱他的双腿，直接将他按在地上，另外几个白大褂人叠人，压在上面。
“我动不了了。”陈尘装出无法挣扎的样子，“我投降。”
但显然白大褂们都是老手，对付这些在街上游**的精神病人经验丰富，知道不能仅凭他们说的话，就放松警惕，一切必须按照流程进行，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走在最后的白大褂手中拿这一支装满了药剂的针管，走了上来，针头还在往外滋着水。
他上前来，一针就扎入陈尘在众白大褂按压之下，还露在外面的一只手的手臂上。
零点一秒的时间内，整支针管中的药剂，就被推入了陈尘体内。
…
陈尘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来到了上次的那间病房内。
炁化身的头发，此刻正百无聊赖的在他头顶转圈，发梢不停地指向不同的方向。
「你醒了？」炁问道。
“你没受到麻药影响吗？”陈尘依然觉得头有些晕晕的，他对这个沙盒世界中，一切按照真实世界的模拟，有时候也有些厌倦。
「你什么时候听说过，麻药这种东西会影响到头发？」
炁反问，又说道：「其实也根本不应该影响到你。为什么要接受这个沙盒中的设定呢？」
“是不需要，但我想试试，一切按照设定来，会发生一些什么。”陈尘有气无力的回答。
「会发生和上次一样的事情。」炁说道，「让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