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汉兴奋地走进武英殿，见只有韦东临在，没有其他外人。从兜里掏出一包白色药丸扔在朱由检的办公桌上。
周星汉和韦东临到明朝已有18年。18年的相处，从猜疑到信任。朱由检和韦东临、周星汉间虽然有上下级关系，但已亲如朋友。特别是周星汉，平常根本没把朱由检当上级看待。
朱由检头抬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周星汉说道：“医药组刚研发出来的男性避孕药。我给你的应该已经吃完了吧，正好接上。而且这个药准备上市。”
朱由检停下手上的工作，问道：“为什么要上市这个药？”
周星汉找了把椅子，坐下后，说道：“每年7%的人口增长率，10年人口就要增长一倍。朱正相难道不觉得人口增长得太快了吗？”
朱由检问道：“莫非你对这人口增长率有看法？”
周星汉说道：“确实，控制一下人口增长速度，最好控制一下人口总量，华夏国有个两三亿人差不多了。这样多好，人人可以住大房子，也不用人挤人，车挤车。”
朱由检彻底放下手中的工作，对韦东临说道：“韦主任，你休息一下。人口可是一国的大事，事关未来的长远发展，需要好好地说道说道。”
韦东临放下手中的工作，拿起水壶，将朱由检杯子里的水加满。放了两个杯子在周星汉前面的茶几，倒满水，然后坐到周星汉的身边。
朱由检见韦东临坐定，说道：“韦主任你对人口怎么看？”
韦东临没有回答，而是问周星汉：“星汉，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未来，全世界只有东君和阿波罗两家公司实现了核聚变的商业化，核聚变的小型化以及研发出了时空飞船？”
周星汉不以为然地说道：“当然是因为东君公司和阿波罗公司有钱、有人才呗。”
韦东临说道：“你说得没错，时空飞船的研发，东君一家公司就投入了六千多名研发人员，和900多亿美元的资金，还不包括配套企业的人员和资金的投入。后续商业化又投入了千亿美元的资金。
这么多精英研发人员和巨量的资金，是需要人口基数作支撑的。人口多，经济总量才会大，人才数量才会多，才能投入这么大体量的人才和资金。你人均收入再多，人口少，顶级人才和能投入的资金肯定有限。
进入无人区的科技领域，只要需要巨量人才和资金量投入的，小国肯定连玩的资格都没有。”
周星汉说道：“你这么说，确实是这样。在未来，很多高科技领域包括高科技武器，只剩下一两个玩家，绝大多数玩家不但连玩的资格都没有，连门都摸不到。”
朱由检端起茶杯说道：“对于人口大国来说，当然是全部产业都要，而且是全产业链；对于小国来说，只能选一个行业或者某个产业链的一两个环节精耕细作。”
周星汉坏笑着说道：“这个我可要纠正朱正相了，人口大国可不一定是人才大国。”
朱由检笑着说道：“周副主任纠正得是。”
韦东临说道：“国与国的竞争归根结底是人才的竞争。评判一国人才的数量，一般看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数。曾经有两个国家争霸，一个是苏国，一个是米国。苏国在校大学生是520万，米国在校大学生是1300万。你们觉得哪个国家会获胜？”
周星汉抢着答道：“按你说的，国与国的竞争是人才竞争的理论，两国人才相差这么悬殊，只要米国不出昏招，那当然是米国获胜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国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韦东临说道：“确实最终是米国获胜。苏国一年大学毕业生80万，米国则是200万。苏国的人才首先流进政府和军队，剩下的人才只能优先保证军工产业，给民用产业根本没留下什么人才；而米国的人才流进政府、军队和军工产业后，还有大量的人才进入民用产业。
苏国只有军工产业一条腿在走路，而米国是军工和民用产业两条腿走路，苏国不出昏招都是必败无疑，何况还出了昏招。“
周星汉故作惊讶地说道：“你们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成了国家和民族的罪人。”
韦东临说道：“华夏国要想做全产业，全产业链，现在的人才还远远不够。马上就要开始核聚变的商业化了，这个项目虽然轻车熟路，但我现在最头疼的是缺人。”
朱由检说道：“现在还不是推出避孕药的时候，等到了10亿人再说。”
周星汉说道：“10亿人会不会太多了？”
韦东临说道：“多乎哉，不多也。核聚变商业化成功后，华夏国就会有用之不尽的便宜能源。然后可以用电力照明，建立立体农场。能源和粮食别说供应10亿人，就是20亿人都没问题。”
周星汉说道：“有些人觉得人生太苦，不想要孩子，以免孩子也经受这些苦难。要不给这些不想生孩子的人提供避孕药？”
朱由检不耐烦地说道：“自己的生活都没安排好，还想着安排孩子的未来。真是妄想啊。子女自会走出自己的路来。子女走的路，有几个是按照父母的安排来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太祖在人生低谷时，低到去当乞丐，后来还不是建立了大明朝。我虽然贵为皇室，一出生就是顶峰，又能怎样？如果不是你们的到来，我恐怕已经命丧九泉了。”
韦东临说道：“我最近一直在为自己5个孩子的前途操心，听正相这么一说，我反而释然了。我给他们5个人的起点，已超过绝大多数同龄人。在我的肩膀上，他们能走出什么路，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是好是歹，都是他们自己的路。世袭富贵，这个想法确实要不得。”
朱由检说道：“人生就是一场体验，每个人的结果都是死路一条。我们带孩子来到这个事上，他们可能会受苦，但也看到了这个世界，体验了这个世界。有可能孩子会喜欢这个世界，有可能恨这个世界；有可能想改变这个世界，有可能和这个世界妥协，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到这个世界，他们连这个选择都没有。”
韦东临和周星汉不相信地看着朱由检，说道：“不对啊，朱正相。你连孩子都没有，这个话由你说不合适吧。”
朱由检笑着说道：“我的三个老婆都有了身孕。用不了多久，我就要成为三个孩子的爸爸了。”
想到三个孩子，朱由检不由心中暗暗叫苦。朱由检的身体，徐楚龙的思想。三个孩子从基因角度，并不是徐楚龙生理上的孩子。徐楚龙也不知会如何面对三个生理上算是“别人”孩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