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东临说道:“现在使用核聚变的条件不成熟,核聚变需要建立很多新的行业,也需要培养大量的人才,行业和人才同时具备才能使用核聚变。现在可以实现的能源革命,就是使用煤。”
孙承宗说道:“可是现在已经使用煤了。老百姓已经在用煤取暖,用煤冶炼铁。”
韦东临说:“远远不够。工业化是大规模使用替代人力和畜力的机器,而这些机器动力的最终来源是煤,用煤产生的热能发电或者直接驱动机器运转。
现在纺纱是用手摇的纺机,以后要用纺纱机器,用煤产生的动力驱动机器运转。工业化就是要大规模使用机器替代人力和畜力。”
孙承宗问道:“大规模使用煤,煤不够怎么办?”
韦东临说:“华夏富产煤,陕西和山西都有大量的优质煤。“
崇祯说道:“好吧,现在煤开发出来了,大规模使用了,你准备生产哪些机器?“
韦东临说道:“一步到位实现电力驱动当然是好,但现在没有相应的产业和人才,电力需要的橡胶树也需要时间长大。这次我们带来的种子是速生的,但也需要三年才能收割橡胶。“
崇祯听到三年,有些失望道:“要三年啊。“
韦东临说道:“这三年我们并不是等着橡胶树长大,依然可以做很多事情。人才培养就是可以做的事情,而且还有很多机器也是可以生产的。“
崇祯马上问道:“可以生产哪些机器?“
韦东临答道:“蒸汽机是可以生产的,蒸汽机虽然落后,但生产相对简单。可以从简单地开始,在实际操作中培养人才。炼钢厂也是需要建的。还有水泥厂。“
孙承宗问道:“水泥是干什么的?“
韦东临说:“水泥就是一种粘合剂,现在的城墙用糯米作为粘合剂,水泥更结实,粘合的也更迅速。刚才说了能源、交通和通信三个革命。水泥大规模使用,就可以为交通的革命做准备了。“
孙承宗问道:“水泥和交通有什么联系?“
韦东临解释道:”秦始皇的直道为了不长䓍,把土烧成熟土,还在土中掺碱。用水泥铺在路面,硬化路面,草长不起来,减少日常对道路的维护。
橡胶轮子在上面跑,将跑得更快,也更省力,以后还要造出汽车,汽车跑在水泥路上才会更快。而且火车的路基也需要水泥。
崇祯问道:“你刚才说了能源、交通,那通信呢?“
韦东临说道:“通信设备需要芯片、电池和绝缘线路。现在大规模生产还没有条件。我们自己带来了一些通信设备,日常通信应该没问题。“
崇祯迫不及待地问道:“可以有多少用于军队?“
韦东临答道:“个人通信设备不重,我们带过来不少。如果100人的部队配一部,10万人应该没问题吧。“
最后到了崇祯很想问又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答案的问题,崇祯看了看外面,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能够生产枪支和火药吗?“
孙承宗很奇怪,这难道还是问题吗,大明就可以造枪和火药啊。
韦东临看着周星汉说:“星汉,你是武器专家,你来回答皇上。“
周星汉说了一声好,然后答道:“能够生产枪支和火药。“
崇祯问道:“是后装枪吗?“
周星汉答道:“是后装枪。“
崇祯问道:“是连发的吗?“
周星汉答道:“是连发。“
到了最后的问题。崇祯手心上已经有了汗,生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问道:“是无烟火药吗?“
周星汉说:“是无烟火药。“
崇祯脸上露出了满意地笑容,上前搂着周星汉,连说了几声“太好了“。
孙承宗在旁边看着崇祯紧张地问着,越看越奇怪,越听越迷糊,后来皇上又上前搂抱周星汉,高兴得很,更不知高兴出何而来。
旁边的韦东临也是越听越奇怪,恍惚中觉得崇祯应该是穿越过来的,不然怎么会知道后装枪,怎么会知道无烟火药。后装枪和无烟火药可都是两百年后的事啊。
黑火药有后装枪,也有连发枪。使用黑火药的金属弹壳定装弹的后装枪要到200多年后才出现。马克芯机枪最开始就是使用黑火药的金属弹壳定装弹。但黑火药除了烟大,易暴露位置,以及射程短外,发射后还会在枪管内留下残留物,打几枪就要擦一下枪管。
马克芯机枪使用黑火药金属弹时,黑火药自身的缺陷,致使枪管膛压不够、枪管容易积累残留物而经常擦拭;自动机也无法正常工作,容易出故障,连发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使用无烟火药后,一切问题自然解决,面对集群冲锋,马克芯机枪就真得成了“人命割草机”。
崇祯又接着问道:“无烟火药是你们带过来的,还是现场制造?”
周星汉答道:“现场制造。”
崇祯本来想忍住但是还是没忍住问了一个让韦东临和周星汉惊得半天说不上话来的问题:“氨气也是现场制造吗?”
韦东临和周星汉直愣愣地看着崇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太惊悚了,1628年的人问氨气的问题就如秦始皇问黑火药怎么制造一样让人惊悚。
韦东临碰了一下周星汉,周星汉缓过神来答道:“氨气是现场制造。“
周星汉见孙承宗一脸迷糊,解释道:”空气中近八成都是氮气,但是氮不能为人类直接利用。氮既是无烟火药也是植物需要的重要元素。
氮可以说是植物的粮食,植物的生长需要氮,氮元素充足,植物就能生长得更高大,能增加粮食产量。但是无烟火药和植物都不能直接利用空气的氮,需要先生产出氨气,再用氨气生产出植物能吸引的氮肥和无烟火药需要的硝化甘油。“
在蔬菜要收割时,撒点氮肥,植物会猛涨,又胖又高,就是菜得味道淡一些。白萝卜自然长大,只施农家肥,生吃会有点辣味。如果要收获时,施点氮肥,会猛涨,甚至会长到不施氮肥的两倍这么大,拔起来一看个大水份足,就是吃起没有辣味。
崇祯之所以问氨气是不是现场制造,是因为氨气生产需要高温高压的装置,需要能够承受高温高压、高强度的特种钢,以明朝的工艺水平根本生产不出来。
植物也不是不能直接利用空气中的氮,豆类植物就可以通过寄生在上面的根瘤菌利用氮,根瘤菌可以把空气中的氮和成液氨为植物所利用,豆类植物则为根瘤菌提供光合作用产生的糖分作为其养分。
周星汉继续说道:“在未来我们那个年代,科学家破解了根瘤菌合成氨的秘密,并仿生出一整套设备,可以在常温常压下生产液氨。”
崇祯答道:“那岂不是可以生产出氮肥?”
周星汉答道:“可以。但我们带过来的设备是小型设备,生产出的液氨如果用来生产氮肥,那生产无烟火药就不够,是生产氮肥还是无烟火药就看圣上的取舍了。”
这还用取舍吗?带过来的种子就可以让产量提高一倍,老百姓吃饭的问题暂时解决了,那当然是用来造无烟火药了。
崇祯问道:“你们带过来的设备可以生产自动步枪吗?”
周星汉答道:“可以生产。”
崇祯说道:“但是大明现在无法生产无缝钢管,难道你们自己可以生产不成?”
周星汉答道:“我们带过来了一套小型的炼钢设备,可以用生铁炼制无缝钢管。”
崇祯心想:“这得是多大的一个舰队,带来了这么多套小型装备,就像是百宝箱一样,一掏就是拿出一件好东西,一掏就又拿出一件好东西。韦东临他们的到来,真是让我大明如虎添翼啊。“
崇祯掩饰住心中的狂喜,继续问道:“一年能生产多少支自动步枪?”
周星汉答道:“组装需要人手,不过这次准备生产的步枪的结构简单,上手也比较容易。经过一周的培训后就可以上岗。一年一万支应该没问题吧。”
崇祯问道:“自动步枪外,能不能生产机枪?”
周星汉答道:“当然能,自动步枪和机枪很多零部件是通用的,结构也差不多,生产机枪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
崇祯问道:“一年可以生产多少支机枪?“
周星汉答道:“一年生产两百支应该没问题。”
崇祯问道:“能生产大炮吗?”
周星汉答道:“迫击炮没问题。但我们带过来的设备都是小型设备,一年能够生产的无缝钢和无烟火药的数量不大。到底是生产炮还是枪,也需要做个取舍。”
韦东临在一旁补充道:“一万支步枪和两百支机枪生产出来后,应付大明迫在眉睫的军事威胁应该是绰绰有余。炮等以后工业基础基本建立以后,再生产不迟。炮主要是为了对付麦克思可能到来的远征军,还不急。
我们带过来的设备主要是为了大明现在就面临的困难。磨刀不误砍材功,头三年先培养人才,初步建立工业基础。“
既然提到麦克思,崇祯问道:“如果麦克思的远征军现在攻过来怎么办?“
韦东临答道:“我们来之前模拟过,麦克思的舰队到了美洲,是从零开始。美洲当地倒是有印弟安人,但这些人麦克思肯定不会使用。他想建立一个纯白人的‘美丽新世界’,所有的人手都要从欧洲大陆移民。从零开始,建立可以生产枪支大炮的军火工业,以及一支可以远洋并征服对大明灭国战的远洋军,我们的测算需要20年左右的时间。”
韦东临接着说道:“这次随舰队过来的人员,我们的是麦克思的两倍,物资则是麦克思的4倍。
而且大明相对麦克思的优势是人多,而且还是现成的人。大明有6000多万同胞,如果没饭吃,没活干,那就会是四处点火的流民;如果有饭吃,有活干,有一个相对和平、稳定的环境,这么多人都能发挥出聪明才干,那就是巨大的创造力量。
我们大明虽然比麦克思他们要晚8年开始工业化。只要大明把人多的优势用好,一开始可能要慢一点,当人才和工业基础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后面就会发展得快起来,甚至会爆发性的发展,超过麦克思他们完全没有问题。“
韦东临看了眼崇祯,然后意味深长地说:“说句实在话,我们来之前,对能否走到麦克思前面还有一些疑虑;经过和圣上几天来的接触,真心感到圣上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圣上,在圣上的带领下,一定能战胜麦克思的远征军。“
周星汉听到韦东临拍崇祯的马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带着坏笑看着韦东临,韦东临瞪了周星汉一眼,不再理会。
韦东临心想,崇祯刚开始对我们有些信任了,不趁热打铁表忠心,把崇祯对我们的信任更进一步,现在不找机会发展信任,更待何时。
崇祯听得显然很受用,微笑地问韦东临:“那么,你们的舰队现在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