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孙承宗、王承恩、韦东临和周星汉一行人到达神机营大门时,熊文灿和郑芝龙一行人已经在营门外等侯。
京营指挥使李邦华看到崇祯一行,马上迎过去。行礼后,略作寒暄,一行人进了神机营。
李邦华在前带路,将崇祯一行人领到了神机营的射击场。
崇祯坐在点将台正中,孙承宗、王承恩、熊文灿、郑芝龙等人分立两旁。
李邦华大喝一声:“可以开始了”。
一会有三排官员从一旁手持火铳跑了出来,然后列队背对着崇祯他们,离崇祯有30米远的距离。在崇祯前面站着一排禁卫军,手持盾牌。即使手持火铳的官兵有人想刺杀崇祯,首先有禁卫军的盾牌挡着,而且30米远的距离,基本上超过了火铳的射程,危力也大减。
黑火药起作用的就只有三种物质:硝石、硫磺和炭。华夏以前有技术,没有科学,就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火药的发明来自炼丹的实践,理论为阴阳五行,可惜的解释也是阴阳五行,阴阳五行是很宏观的解释,没有深入到微观。
后人根据阴阳五行理论,还在里面加了一些乱其八糟的东西。明代著名科学家宋应星在《天工开物》对火药的记载是,“凡火药,硫为纯阳,硝为纯阴”。
火药技术传到欧洲后,欧洲对火药的研究则走向微观,搞清楚了火药中起作用的只有硝、硫磺和木炭三种物资,并确定了比例。华夏通过经验改进火药技术,欧洲人则通过定量、观测和实验的方法改进,明朝时西方火药技术已超过华夏。在明末大放光彩的红夷大炮需要进口火药才能发挥出完全的威力。
射击靶在正前方,大概70米远的地方。崇祯坐在点将台上下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崇祯看到站在一旁的军官挥了挥旗帜,应该是下令射击。
接着听到一阵“砰砰砰”的声音,第一排士兵射击完后,马上后撤,到最后一排,开始上弹。第二排前进成为第一排,射击,然后又听到一阵“砰砰砰”的声音。第二排后撤成为最后一排,开始上弹。第三排成为第一排后,射击,然后又听到一阵“砰砰砰”的声音。
就这样,每排射击了两轮。射击场弥漫了白烟。射击完后,士兵列队,然后从另一边离开。
过了一会,有士兵抬着靶子过来,向点将台的人展示,靶纸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点,只是非常分散。
崇祯大喊一声:“好!“然后站起来,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京营李邦华刚接手时,军备松驰,吃空饷严重。李邦华接手后,打击空饷,加强训练,效果还不错,士兵训练有素。
崇祯回头看了看熊文灿旁边20多岁的年青人,问道:“你是郑芝龙吗?“
郑芝龙显然有点受宠若惊,连忙答道:“是“。
郑芝龙1604年出生,1628年时24岁,但已经建立了一个垄断东南亚的海上军事武装贸易帝国。
郑芝龙小名一官,因家境不好,在17岁时投奔在澳门做海上贸易的舅父黄程,开始了海上贸易生涯。郑芝龙聪明好学,思想开放,精通葡萄牙语、日语、荷兰语和西班牙语等多国语言,加入了天主教,还给自己取了个洋名:贾斯帕(Nicolas),又名尼古拉,外国人称他尼古拉·一官。
郑芝龙是以台湾为根据地的海盗头目颜思齐的结拜兄弟,也是日本海上贸易大亨李旦的干儿子,李旦没有后代。1625年,是郑芝龙的关键一年,结拜兄弟颜思齐和干爹李旦先后过世,郑芝龙接管了颜思齐的海盗队伍,同时继承了李旦的海上贸易生意。从此开始了垄断东南亚海上贸易的军事武装贸易帝国之路。
郑芝龙对非旗下的船只一艘船收取1000两白银的过路费,每年来自海上贸易的收入以千万两白银计。明朝实行海禁,禁止海上贸易,明军数次的围剿都是以失败告终。当时手下的武装已发展到3万多人、船只千余艘。
郑芝龙和那个年代到海外谋生活的华夏人是一样的想法,虽在海外谋生,挣了钱后还是想叶落归根,并没想融入当地,骨子里还是认为自己是华夏人。还是想在朝廷做官的。否则也不会清兵征南大将军博洛,许了他个“闽粤总督“的职位,就屁颠颠的带着千万两白银和老婆孩子进京投降了。因郑成功不愿投降,1661年郑芝龙及其带到北京的亲族全部被斩杀。
崇祯问道:“郑爱卿觉得朕的神机营如何?“
郑芝龙和明军已经作战数次,知道明军的战斗力不怎么样。看了神机营的操演,还算训练有素,比与自己交手的明军要强一起。但比起郑芝龙全西洋进口的武器,还是有一些差距。既然圣上问起,那只有说好啰。
郑芝龙答道:“圣上的神机营训练有素,战力强劲。都是圣上治军有方。“
崇祯“呵呵“一笑说道:”朕怎么听起来,有言不由衷的味道啊。朕的军队和你的武装多次交手,你可是无败绩啊。听说,你对待俘虏不簿,都是好生招待,最后都是予以全部释放。“
郑芝龙答道:“小人是生意人,和为贵。并不想与官府为敌。“
在说话的功夫,王世德带领禁卫军布置靶场。在离点将台30米的地方设置了像门一样的障碍物,门中间开了口。在障碍物前方50米的地方设置了10多个铁靶,插在地上。在射击场两边靠墙的地方又布置了一排铁靶。在障碍物前方100米的地方布置了纸靶。郑芝龙是第一次见这种纸靶,一个个圆圈,大圆套小圆,正中间是个很小的圆心。
崇祯见靶场布置好了,不再理会郑芝龙。转头对韦东临说道:“可以开始了。“
一会靶场传来“呼呼“的声音,崇祯、孙承宗、韦东临和周星汉知道是陆空两用汽车来了。其他人正在四周寻找声音来源,见崇祯、孙承宗等人看向空中,也跟着看向空中。只看到有一个从未见过的东西停在空中,有一个东西一直在旋转,声音就是那旋转的东西发出来的。
然后两根绳索从直升机两边丢下来,有人顺着绳索降下来。共有四人,其中两人一个是王世雄,一个是吴子牛,另外两个都是护卫队的人,崇祯叫不上姓名。
崇祯回头问韦东临,另外两个护卫队队员的姓名。
韦东临指着说:“那个叫张卫兵,那边那个叫刘力波。“
四人降下来后,直升机就飞走了。
四人列队跑到点将名,向崇祯敬了个礼。王世雄大声喊道:“圣上,小分队已集结完毕,请指示。“
崇祯站起来大声喊道:“开始演练。“
王世雄大声回道:“是“。
四人排成一排,走到点将台旁边站着。
王世雄大声喊道:”吴子牛,出列。”
吴子牛从队伍中走出来,跑步到障碍物前面,端起枪,半蹲侧身射击左前方的靶子,只听到阵阵的“叮叮”的声音传来,看到一个个的靶子上留下了弹痕。接着迅速站起,移动到障碍物中间,半蹲着把枪从障碍物中间的开口伸出去,依次射击中间的靶子,又是传来阵阵的“叮叮”的声音。然后迅速移动到障碍物的右边,换手,半蹲侧身射击右前方的靶子,又是一阵“叮叮”的声音,然后看到靶子上留下了一个个的点。射击完后,吴子牛起身回到队伍。
禁卫军中跑出去两个人,上前把障碍物移走了。神机营的士兵也同时跑了过去,把铁靶拿到点将台前面,让点将台上的人观看:铁靶上被打出了一个个的小坑。
现场很多人都发出了惊呼声。郑芝龙显然也是被惊到了,一脸鄂然,刚才的一切都超过了他的相像力,哪怕他见多识广,与世界各国的商人打了多年的交道,也看惯了世界的珍奇百怪。
然后听到王世雄雄浑的声音:”张卫兵、刘力波出列。”
张卫兵和刘力波跑出队伍,来到靶场中间,背靠背站着,然后两人半弓着身子,侧身移动,边移动边射击两边的靶子,然后叮叮的声音不断传来。射击完后,张卫兵和刘力波回到队伍。依然是神机营的士兵跑过去,将铁靶拿到点将台前面,让点将台上的人观看,铁靶上依然是被打出了一个个的小坑。
郑芝龙是行家,自己有3万多人的武装,平常多与洋人的枪和炮打交道,但今天的武器太匪夷所思:连发、射击快、威力大,自己的武装如果跟这些人交手,就是送人头的份。郑芝龙看了头直冒冷汗。
最后王世雄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距离前面的圆形靶有100多米。半蹲,枪靠在肩膀上,瞄准,射击,只听到“砰砰”声传来,前面的白色圆形靶中间出现淡淡的黑色,这个黑色是靶纸被击穿后窟窿留下来的颜色。
王世雄站起来回到队伍。过了一会,一个神机营的士兵举着圆形靶跑过来,圆心留下了一个个弹孔。
郑芝龙算是知道崇祯为何要叫自己来神机营了,就显然是给自己下马威啊。如果圣上派这么一支队伍去围剿,那绝对是屠杀。自己的军队根本就靠近不了,远远的就被击杀了。
崇祯回头问郑芝龙:“郑爱卿,朕的神枪营怎么样?“神枪营这个称号是崇祯临时想出来的。
神机营有5000人。神枪营能够称为营,怎么人数也得上千吧。上千的军士,如果都是刚才四人的战斗力,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几十完全不是问题。郑芝龙想到这,汗不由往外直冒。
郑芝龙好歹也是一方霸主,擦了擦汗,说道:“看了圣上神枪营的演练,小人是热血沸腾,汗都出来了。神枪营当之不愧,果然个个是神枪手,例不虚发。百步穿杨不能说明枪法的神,那简直是两百步穿杨啊。“
刚才射击的神机营官兵都列队站在了点将台前,王世德四人纵队站在边上。神机营的将士不由心中暗自称赞神枪营的人讲究,没有傲气,也没有恃才瞧不起人。
崇祯站了起来,看着下面的军容整齐的军士,既高兴,又有点激动,大声说道:“神枪营的实力大家都看到了,枪法确实是神。神机营的将士们,你们也不要灰心丧气。朕今天看到了你们身上的精气神,神机营在指挥使李邦华的带领下,进步非常明显。以后你们的枪会换成神枪营的枪,炮也会换成更好的炮。希望你们苦练本领,提高军事素质,个个都成为神枪手,神炮手。“
李邦华带头鼓掌,然后掌声雷动。
崇祯说道:“好。弟兄们都辛苦了,现在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