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祚就这样低声抽泣了一小会,然后用手袖抹开了眼泪,说道:“让皇上见笑了。”
崇祯说道:“不关事。哭了后心情就会好了。”
刘兴祚把手帕还给崇祯,跪在地上说道:“臣一定不负皇上重托。”
崇祯拉起了刘兴祚,说道:“赶快起来。朕不是说了嘛,见朕都不要行下跪礼了。”
崇祯见刘兴祚坐好后,说道:“这只蓝军部队,由你来创建最合适不过,你在后金军中多年,也担任过高级指挥官。而且和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的有交情,对后金军队最高层决策的情况也熟悉。”
刘兴祚说道:“后金骑兵机动能力强,野战大明军很难应付,明军目前只能依托火炮和城池。如果完全按照后金的骑兵建立这么一只蓝军部队,还配备比现在明军更先进的火炮,那前来演习的明军恐怕会输得很难看。”
崇祯说道:“越难看越好,只有失败了才能找出问题,想办法解决问题。朕建立这只部队,就是要他们在开战之前,尽量做好准备。哀兵必胜,骄兵必败。”
刘兴祚说道:”有皇上这句话,我一定要打造一支战无不胜的蓝军队伍。”
崇祯说道:“有个战法,蓝军要考虑一下。后金军现在还没使用这个战法,但是以后肯定会使用,就是围点打援。先把城池包围起来,然后深挖坑,筑高墙,让被围的部队无法突围。再利用骑兵的机动能力在野外消灭救援的部队。最后被包围的城防部队弹尽粮绝而不得不投降。”
1631年的大凌河之战以及1640年开始1642年结束的松锦之战,都是皇太极指挥的围点打援。松锦之战后,明军能打的军队基本上被消耗贻尽。大凌河之战,祖大寿的部队被消灭了。松锦之战后,洪承畴的部队被消灭了。而且明朝最能打的将领之二祖大寿和洪承畴都投降了皇太极。
南明之所以不能像南宋一样划江而治,和明朝在关宁锦前线已经损失掉大部分军队精锐有很大的关系。南宋建立之初还有岳飞、韩世忠等能打的大将。
南明政府军并没有如岳飞这样横空出世的将才出来,都是些老面孔。南明政府军中的左良玉部应该算是最能打的了,而左良玉部在明军的战斗力肯定要排在祖大寿、洪承畴之后,只能算准一流,左良玉部也是崇祯时期一直活跃的老部队。
南明政府军除了左良玉部,就靠张献忠和李自成归顺的残部,张献忠残部属李定国部比较能打。1637年,李定国就有部下2万余人,也是老面孔。1643年,占领武昌的张献忠部被左良玉部追着打,被赶出武昌,表明张献忠部的战力在左良玉之下。
投靠南明的李自成部属马宝部比较能打。马宝部和李定国部,既打不过吴三桂部,连尚可喜部都打不过。尚可喜部是毛文龙旧部,毛文龙部的战力是在祖大寿部战力之下的。
军事上得不到的,别想谈判桌上得到。不能在军事上依托江河天险阻挡清兵进攻,南明就别想划江而治,不说打败清兵最精锐的骑兵部队,至少要能打败吴王桂的部队吧,尚可喜的部队都打不过,那就没得谈了。
崇祯把明朝能打的将领和部队都基本上消耗完了,崇祯就是这样的人,用得顺手往死里用,用死了拉倒,再换一个。崇祯是个无情的人。
刘兴祚说道:“但是演习不会演一年半载吧,万一要围个一年半载才能分出胜负,怎么办?”
崇祯说道:“会有裁判,如果被包围的部队突不出去,救援的部队打不进来,就会判输。”
刘兴祚问道:“这个蓝军会有多大的规模?”
崇祯说道:“10000人。”
刘兴祚问道:“10000人啊,可臣手下只有几百骑兵。”
崇祯说道:“这样吧。朕把禁军的三千营交给你,有7000余人,神机营给一个炮团给你。剩下不足的你自己招募新兵训练。需要什么装备报给国防部。”
刘兴祚说道:“这可怎么行?皇上把禁军给了臣,京城的防卫岂不是空虚了。”
崇祯笑了笑说:“你的蓝军也是朕的禁军。”
崇祯对王承恩说道:“拟旨。”
王承恩马上准备笔和纸。
崇祯说道:“兹任命刘兴祚为禁军新军第三军军长,郝景春为禁军新军第三军政工委员。禁军三千营全部、神机营火炮部队一千人和相应装备调归第三军。第三军暂定编制10000人,不足部分由第三军自行招募。第三军所需装备和军饷等补给由国防部负责。禁军新军第三军为全军蓝军部队,对外严格保密。”
崇祯笑着对刘兴祚说道:“既然是保密部队,你的动向不能为外人所知道。你的两个弟弟和你带过来的部队长久不知道你的消息,说不定以为你遇害了,搞不好刚投明,又反水投金吧。”
真实历史,刘兴祚在1630年战死后,皮岛副总兵孙继盛对其弟刘兴治和刘兴基及其带过来的降兵很是猜忌。刘兴治先下手为强,设计杀了孙继盛及其随行的一百多人,兵变控制了皮岛,但无法控制东江全部岛屿。刘兴治脚踏两条船,既和皇太极联系,又向明廷表忠心。1631年三月,皮岛再次发生兵变,刘兴治及其兄弟刘兴基被杀。事后,皮岛兵变被黄龙派兵镇压下来。
信任是一个难题。
真实历史上,对陈继盛等皮岛老将来说,如何建立对刘兴祚及其手下降兵的信任是一个难题。但对于徐楚龙来说,从后视镜里看历史,并不是个难题。刘兴祚、刘兴治、刘兴基三兄弟及其手下是真心降明,包括800女真降兵。兵变是因为互相猜忌,对死亡的恐惧而作出的过激反应。特别是在围观了袁崇焕设计斩杀毛文龙之后,害怕对手先下手为强的恐惧感应该是在心里挥之不去。
崇祯看刘兴祚面有难色,说道:“朕也不让你为难。这样吧。朕一纸调令把你两兄弟及其降兵都调离皮岛,划归锦衣卫。你们兄弟三人也可以定期见上一面,但是不能透露禁军第三军的任何情况。”
刘兴祚面有喜色道:“谢谢皇上成全。”
崇祯说道:“禁军第三军就拜托两位。”
刘兴祚和郝景春起身说道:“一定不负皇上托付。”
崇祯和刘兴祚、郝景春一一握手道别,送到殿门口,说道:“你们两个,一个军长一个政工委员一定要精诚合作。”
刘兴祚、郝景春说道:“一定。”说完,转身离去。